紀榕扭頭看了眼寸溪那不懷好意的冷笑,他默默的歎了口氣,誰叫他是寬宏大量的上司呢,隻能選擇原諒屬下的放肆了。


    “你們好,我是這個蠢貨提拔的副會長寸溪,愚人,請多指教。”寸溪摘下頭上的貝雷帽朝著眾人行了一個脫帽禮,嘴角掛著一絲淺淡的笑意,隻是卻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似乎什麽都不太意的樣子。


    愚人倒是和傳聞中的並不一樣,至少在綜合實力榜上愚人是倒數第二名,甚至被評價為‘走了狗屎運’,但真正見到了之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家夥偽裝的非常好,絕對是一個高手。


    愚人,塔羅牌中唯一沒有編號的一張牌,代表著開始又代表著結尾,瘋瘋癲癲的流浪者,而愚又有大智若愚的說法,所謂的愚人大概便是這個家夥最真實的寫照吧。


    並不是愚蠢的人,而是本身就是一個擅長偽裝成愚者的存在,或許他才是王儲之中隱藏最深的那一位。


    “槿沒有查出來這個人嗎?”明樨靠近明槿,悄聲問道。


    明槿眼眸帶著一絲暗色,他搖了搖頭道,“他身上有防止探測的道具,估計這還是他的王儲道具。我可沒辦法無視王儲道具,也不想浪費太多精力去攻克,沒必要。”


    “這就放棄了嗎?”寸溪輕笑著看著明槿,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的雙眸是極其罕見的異色瞳,一隻是粉紅色的一隻則是如紫水晶般剔透。


    明槿微愣,看著寸溪的模樣覺得有些奇怪,總感覺好像在哪見過這雙眼睛……


    “對我的眼睛很好奇?你想要的話,我可以挖出來送給你啊。”寸溪伸手指了指自己一淺粉色一淺紫色的眼眸,輕笑著說道,雖然是笑著卻很冷態度也非常的認真,似乎隻要明槿一點頭,他就立刻將他們摳出來一樣。


    “寸溪,現在不是發病的時候,控製住自己。”紀榕伸手拍了拍寸溪的肩膀,低聲警告道。


    寸溪微瞥了一眼紀榕,他聳了聳肩似乎放棄了繼續下去的對話。他轉身走到了繪著舉著行李走在懸崖上的愚者圖案的座椅前坐了下來,隨手拿起自己的名牌掛了起來。


    他旁邊的座椅則是繪著一輪太陽隻是卻被榭寄生盤繞著的圖案,一隻手輕輕將其拉開,紀榕坐了上去,在掛上名牌之後,他隨手把玩著手裏的紅玫瑰。


    淺灰色眼眸注視著那嬌豔欲滴的花瓣,不經意間卻將其碾碎,紅色的花汁沾染在手上。他並沒有多少在意,漫不經心的拿出一塊手帕將花汁擦了幹淨,隨後將被他給摧殘了的紅玫瑰扔進了一片的垃圾桶裏。


    明槿的注意力落在寸溪身上,似乎在思考那股熟悉的感覺。


    “異色瞳嗎?可不就是虹膜異色症嘛,確實是挺稀有的病症,不過應該還不止吧。”水戚走到了寸溪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狹長的藍眸帶著一絲不虞,冷冷道。


    “嗯?你在說什麽?我好像聽不太懂的樣子。”寸溪輕笑著反問道,一副不管水戚說什麽他都不懂的姿態。


    “淺粉色的虹膜我記得隻有眼睛沒有黑色素才會造成的顏色,你的膚色和發色倒是很正常,也就是說你其實擁有遺傳性的眼白化症(部分白化症),以及造成兩邊同色完全不同的虹膜異色症。不過……我記得白化症這個病似乎是近親基因的發病率最高。”水戚掃視著寸溪,若有所思道。


    寸溪的瞳孔猛地一縮,也不知道是被水戚戳中了哪點痛楚,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掐住水戚的脖頸,那凶狠的姿態似乎是想要把對方給掐死。


    水戚感受著無法呼吸的感覺,臉色漸漸發紫,他嘴角卻是依舊掛著遊刃有餘的淺笑,一手輕輕抓住寸溪的手腕捏了一下,戲謔道,“被我說中痛楚了嗎?”


    “水戚真的拿生命作的一手好死。”明槿咬牙切齒道,伸手在空中一劃接住憑空出現的一柄銀色弓箭,毫不猶豫的將其拉滿目標對準寸溪。


    “寸溪,放開水戚。”明槿眯了眯湖藍色眼眸,冷聲道。


    “才不要,這種嘴裏不饒人的家夥果然還是死了比較好。我好討厭這種人啊,不開心~”寸溪突然變得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開始撒嬌委屈起來,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是越來越狠。


    在這一瞬間,那個所謂的王儲黑化榜‘愚人’的數值不斷攀高,最終停留在95,名次則是和‘鶯’並列第三。


    “那麽我會在你扭斷水戚脖子之前先殺了你。”明槿指尖微動,在即將鬆開弓弦射出箭的那一刹那,就聽到某個悶哼聲。


    水戚捏斷了寸溪的手腕,擺脫了寸溪的桎梏,他拿出一塊手帕擦拭著另一隻沾滿鮮血的手,漫不經心的神情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脖頸上有青紫的手指印,即使看上去極為駭然。


    “不好意思是它水果刀先動的手,我本來是準備拿來削蘋果的,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跑到你身上去了。你沒事吧?”水戚輕笑著看著肚子上紮著一把小刀此刻血流如注的寸溪,語氣充滿了惡意。


    明槿嘴角微抽,他果然是閑得慌才會去幫水戚。


    “沒想到小槿那麽在意我啊,好感動。”水戚笑著看向明槿,道。


    “嗬嗬。”明槿冷笑,轉身就走了出去,“我去洗把臉。”


    “慢走~”水戚笑眯眯的說道。


    寸溪隨手拔出沾滿鮮血的水果刀扔在了桌子上,他神情略有些扭曲,但是下一秒卻是癲狂的哈哈大笑了起來,給人一種嗜血壓抑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就會化身為野獸徹底暴走。


    “啊不好意思。”紀榕充滿歉意的低喃了一句,他站起身毫不猶豫的抬起手對著寸溪的後脖頸來了那麽一下。


    寸溪失神,在這瞬間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紀榕接住寸溪倒下去的身子,扶著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不好意思,我家副會長精神有些不太正常,所以能夠麻煩攻略者協會的副會長放過他,不要再刺激他了嗎?否則會讓我產生你們攻略者協會在向我拂曉宣戰的錯覺。”


    紀榕嘴角勾著一抹略顯輕浮的淺笑,卻在三言兩語間將私人的恩怨上升到了協會之間的公事上。


    “當然,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水戚同樣朝著紀榕笑了笑,輕而易舉的將這件事變成了無傷大雅的玩笑。


    講真,都見血了這能是玩笑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兩個人剛才是真的想殺了對方,隻可惜這個地段並不允許殺人,所以他們都沒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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