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很急,情緒忽然又很不穩定。


    他目光雖然落在車窗外,可喘氣的聲音十分明顯,仿佛李沐下一秒就會發瘋一樣。


    吳安看了一眼李沐現在的狀態,又抬眼看對視了一下何醫生,他眨了眨眼睛,傳遞著消息。


    吳安:李沐這狀態沒事吧,剛剛還好好的,我把手機還給他,結果他突然就炸鍋了。


    何醫生雖然看不出吳安得具體意思是什麽,但是猜的到吳安擔心什麽。


    無非就是擔心李沐的情緒問題。


    “開車吧,先過去吧,正常。”


    何醫生倒不覺得李沐是裝的,李沐的精神出了一點問題,隻是李沐不說他現在也不好斷定。


    李沐的精神當然出問題了。


    他的腦子裏,有個人在叫他。


    本來,聲音還有點,隻是隱隱約約,結果何醫生上來之後,那道聲音忽然很大。


    “我才是你,你殺了這麽多人,難道還有臉繼續活下去嗎?”


    “你去死吧,你不配擁有這具屍體,我會醒的,我就要醒了……”


    各種低語在李沐的腦海裏響起。


    李沐臉色漸漸有些漲紅。


    原來的人格,李沐都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會出意外。


    本來都是好好的,為什麽他忽然要鬧這出。


    隱隱約約間,李沐還看到一個一模一樣的坐在身前,他陰暗的笑著。


    李沐甚至還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到底努力全都付之東流。


    剛從醫院出來,李沐是真的不想回去。


    可是,除了藥物,好似沒有別的方法壓力了。


    李沐用力握著拳頭,“啪”的一聲,李沐一掌打在何醫生旁邊。


    “有沒有帶藥,就是那種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雖然之前是說到精神病院才吃,但現在我很需要,來粒安神的,趕緊的。”


    李沐從來沒有這麽難受過。


    他手臂的青筋格外突出,加上漲紅的臉色,要是李沐不說自己精神出問題,還以為李沐要死了。


    好吧,這兩件事情本質上對李沐來說差不多。


    “你怎麽了,我需要具體的是病情,你如果不說的話,我是不會給你開藥的,是藥三分毒,如果胡亂吃藥……”


    “我tm修的心理學!”


    伴隨著一聲怒吼,李沐身體無力,徑直撞向旁邊的何平。


    何平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他。


    車子裏,陷入短暫尷尬的境地。


    過了一會兒,似是發現李沐已經不再說話,何醫生這才緩緩道:


    “我是醫生,在沒有醫囑或者具體的病因,我胡亂開藥是違法的。”


    “而且,大部分精神藥物有副作用,我需要結合你的病症,希望你能配合我。”


    李沐這時,已經像是有些失去對身體的感覺,他隻能看到麵前有一個人。


    他是自己,也不是自己。


    他還在笑。


    李沐猛的掐向自己的胸口,深深呼了口氣,他伸出手,搭在何醫生身上。


    “藥,我說我需要藥!”


    李沐雙眼通紅,已然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現在,立刻,馬上!”


    他懶得去想何醫生究竟有什麽目的,又或者他想要從自己的身上知道點什麽。


    李沐完全不在乎,他有預感,這次要是輸了,以後就可能沒有贏的機會。


    為此,無論怎麽說,他必須贏。


    何醫生從背包裏拿出幾盒藥,然後很快的一盒盒拆開,不一會兒手裏就放了十幾個藥丸。


    他先是遞給李沐,而後等李沐伸手接到底時候,他又猛的收回手。


    “吃藥可以,這裏麵有一種發揮作用極快,但我有個條件,你要是不滿足,這藥不一定能夠落到你手上。”


    何醫生推了推鏡框,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李沐已經趨近於爆發的邊緣,隻不過他還在忍耐。


    “說!”


    李沐的嗓子已經是發出那種極其沙啞的聲音。


    而麵臉的青筋隱約撐起,十分猙獰。


    饒是吳安與何平兩人接觸這麽多的案件,都沒見到過這種情景。


    不用多說,李沐現在是真的發病。


    這次絕對是真的,場上沒有一個人發出懷疑。


    “簡單,你先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麽,是情緒失控導致出現幻覺,還是說你在爭奪人格的主動權,我需要了解你的病情。”


    何醫生倒是義正言辭,他也是篤定看李沐的行為。


    李沐忍著煎熬,嗤笑了一聲,隨後又瞬間爆發。


    “給我!”


    “我說了,我有我的……”


    何醫生的算盤很精明。


    可偏偏他的算盤不應該就這樣打在李沐身上,李沐是想吃藥,但他不傻。


    吃藥是為了繼續活下去,如果說出來指不定後續會發生什麽事情。


    要是真清理人格的時候反倒是清理的是自己那可怎麽辦?


    “三秒鍾,我不想聽你廢話那麽多,我就給你三秒鍾。”


    何醫生閉嘴,他毫不畏懼的與李沐對視。


    本來就煩的李沐在這一刻真的快繃不住了。


    他伸手猛的拽向何醫生的衣領。


    “要麽,把藥給我,要麽我把這裏麵車裏的所有人全部都殺掉。”


    李沐的聲音很小,吳安與何平兩人都不知道李沐在說點什麽。


    更別墅李沐刻意遮住了自己嘴唇,防止有些會唇語。


    李沐冰冷的聲音在何醫生到底腦海裏回蕩。


    李沐的表情十分認真,他舉起手開始倒數。


    三、二……


    “停,你吃完不,安眠藥的效果比較重,所以你可能會牢牢的睡一覺。”


    何醫生最終還是慫了。


    一開始他本來不想讓步,可是當看見李沐的表情愈發嚴肅,何醫生感到看一股“殺氣”。


    簡單來說,就是李沐逐漸上升的暴戾氣息。


    同時,也就是這個時候,何醫生心底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預感告訴他自己,如果真的不給李沐,那自己真的可能會死。


    李沐是真的會殺人!


    想明白這個點後,何醫生立刻選擇了答應。


    果不其然,李沐剛剛對他表現出的毒辣神情就在一瞬間消散了八成。


    李沐迅速的接過手裏的藥,然後一口將藥全部都吞了下去。


    李沐硬生生的咽下,不屑的看了一眼何醫生。


    “恭喜你,差點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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