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老板娘,你們咋這麽多管閑事?”


    楚妍皺著眉頭,房子的隔音效果真的不好,扯著嗓子叫兩聲,樓上能不聽見嗎?要是老板娘有心見他們,早就是霍雲深扶著下來了。


    她反問道,“你怎麽不想想,是不是她壓根不想見你?”


    花臂哥把煙頭隨意一扔,盯著冒火星的煙頭怔住,隨即踩滅了煙頭,“不見也得見,她不是最關心小琴的事情?”


    一提小琴,不光是楚妍,霍雲深和老三臉色也是為之一變。


    她在考慮要不要把兩人放上樓,老板娘就自己摸索著下了樓梯。


    霍雲深伸手去扶,脾氣上來的女人,抬手撇開,堅持自己走到樓底下,“我關不關心小琴跟你有什麽關係?人都死了,你還要陰魂不散?”


    “話別說的那麽難聽。”花臂哥說道,“當初小琴死不瞑目你也是看見了,現在有人告訴我,她沒死透,這不就想過來看一看。”


    老板娘火氣漸長,要不是眼睛再也不是心靈的窗戶,估計能看出不少努意,“你還真是堅持不懈,小琴死了就是死了,人死還能複活不成?”


    花臂哥不信老板娘說的話,他突然語氣一鬆道,“要是真的沒死,你讓她藏好點,別被人抓著了。”


    “什麽意思?”老板娘問道。


    “你說呢?當年那樣,你相信是自殺嗎?”花臂哥又點上根煙,“好好的一個姑娘,也不曉得是被誰盯上了,墳包都沒一個。”


    楚妍聽的雲裏霧裏的。


    老板娘:“行了,回去吧,小琴的事我不知道,她沒回來找過我,你崩在這試探我了,你打的什麽算盤,心知肚明。”


    她抬起手探了探,被楚妍一把握住,定了定神,“三兒,送客,不走你就打出去。”


    楚妍扶著老板娘上樓,霍雲深駐足在樓梯口,他怕老三不好應付,見兩外來的男人直接離開,才點上根煙。


    把門鎖好的老三,看看他,歎了口氣往樓上走。


    如老三所料,一到樓上,客廳隻會有楚妍的身影,老板娘一定是回房間裏待著。


    碰到點事,她就喜歡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說話,不吃飯。


    老三待出經驗了,往沙發上一趟,空調的溫度調的再低一些,“你們兩人要不晚幾天回去?”


    接二連三的出事,他一個人是應付不過來。


    楚妍點點腦袋,“你放心吧,我這幾天沒打算回去。”


    她說完便回房了。


    兩大男人在客廳幹瞪眼沒意思,霍雲深看了看,毫不猶豫的回了房間,他第一時間先把訂好的機票退了。


    “我晚兩天再回去。”


    楚妍的本意是沒想留他的,畢竟公司忙,或許還有別的事兒,“你脫不開身就回去,我和老三在這,出不了事。”


    “阿姨一個人住不安全。”霍雲深提議道,“你可以暫時接到我們那,離得近,方便照應。”


    “再說吧。”


    老板娘不太好說話,讓她離開故居,是件難事,她太喜念舊,似乎離不開隱隱約約之中的歸屬感。


    ——


    一整夜,四個人似乎都睡的不大好,老三起來個大早弄早飯,精神狀態不好,火候掌握不好,煎雞蛋的味道不太好形容。


    楚妍咬了一口,喝了半杯牛奶,“三兒,長點心吧,不知道以為你要謀害我們。”


    “吃還堵不上你的嘴?”老三咬著麵包,恨恨道,“明天你來?坐著說話不腰疼?”


    天天白吃白喝的楚妍,多少還是要臉的,被懟了,就悶聲吃麵包。


    “大早上,火氣不要那麽大。”


    老板娘咬了口雞蛋,鹹的她差點沒齁過去,“我家的鹽可能是不要錢吧。”


    “早上沒睡醒,手一抖,也就多倒了那麽一些些,不要介意。”


    老三憨笑了聲。


    霍雲深發言道,“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把半包鹽全倒進去了,我這個角度,還能看見顆顆分明的鹽粒。”


    “哪有你們說的那麽誇張,用水涮一涮,能吃不就好了,我這半吊子,你們指望拿我跟五星級比?”


    老三的嘴叭叭個不停,怎麽著,他都能搬出一套說辭。


    “是你太看得起自己…”楚妍頓了頓,醞釀不出什麽騷話,“人固在有自知之明。”


    “愛吃不吃,給你們慣的,中午吃泡麵去吧,這個委屈,我受不了。”


    老三扒了兩口稀飯,叼了片麵包就坐去一旁看電視了。


    楚妍左看看,右看看,心想離開飯桌的為什麽不是霍雲深?她想問點事,都不敢開口,生怕說漏嘴。


    她猶猶豫豫的,可惜老板娘看不見楚妍的麵色,倒是霍雲深注意到了,等吃完早飯,自告奮勇的去洗碗。


    老三怕他新買的碗不保,連忙跟了過去。


    客廳一時間剩下兩人,楚妍半闔這眼睛,困意總是在吃飽後充滿腦子的每一處,“姨,你想去別的城市看看嗎?”


    “我是個瞎子。”老板娘直言,語氣卻是沒有一分一毫感歎世界的不公,生活的不易,“看不見,在哪都一樣,這還熟悉些,自己一個人生活方便。”


    楚妍不咋高興的問道,“你不想和小琴在一個城市生活?”


    “我走了,誰給她守著這裏?”老板娘解釋道,“多少人盯著我呢,我要是搬走了,指不定要怎樣,我在這待著,還能少引起麻煩。”


    話說明白了,楚妍卻更不明白了。


    小琴那輩子的事情,是記不清了,能想起的隻有記憶碎片。


    “可以和我說說小琴的事情嗎?”


    老板娘尋著聲音,麵朝著楚妍,真的就像是在看著她,“認識小琴,她隻有十二歲,父母雙亡,有雙可人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會說話似的。”


    “是個女孩倒是沒錯,活成了假小子,送她上學,跟男同學打架便算了,每次一訓她,就會說,我打贏了,沒給你丟臉。”


    楚妍聽笑了,當時,估計老板娘也是又氣又想笑。


    “你怎麽好意思笑?”老板娘脫口而出,又立馬意識到不妥,慌忙的岔開話題,“許多事情我也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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