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力度是有把握的,不疼。


    楚妍尋思著不疼便沒躲,抓起池子裏的白菜一片一片的掰開,“你不得反思反思?”


    “你以為每個人跟你需求都一樣?”寇仲垂著腦袋,用菜刀把肉切成片狀,不鹹不淡道,“愛情有沒有都一樣。”


    語氣聽起來是沒什麽,可楚妍就覺得他前半句話陰陽怪氣的,說道好像她…純純的戀愛腦似的。


    她不樂意了,“找不到就找不到…我又不會笑你。”


    寇仲也不樂意搭她了,兩人都擠在水槽前,他將肉過了遍水,倒在水沸騰的鍋裏。


    兩個人吃,要不了多少菜,楚妍淘米,放進電飯煲裏摁了煮飯的按鈕,她瞧著廚房裏是容不下她了,幹脆回客廳坐著。


    單身公寓的麵積不大,翻炒的聲音一直徘徊在她耳邊。


    楚妍閑的沒事,便登錄微信看看,消息挺多,她挑著回複,點開老三的聊天框她都嚇一跳,沒見過這麽囉嗦的男人。


    原是國內身邊的人,對楚妍的近況異常關心,問七問八的,她言簡意賅的回複,不然太浪費時間。


    差不多一小時的時間,楚妍吃上了熱騰騰的飯菜,桌麵四菜一湯,要單單用賢惠二字形容寇仲,她都覺得委屈他了。


    “哥,好手藝,以後常來我家。”


    楚妍偏食,喜歡吃蔬菜一類,肉類她隻是下下筷子嚐一嚐,“我家就是你家,等會你就去設個指紋。”


    吆喝起人來,絲毫不客氣。寇仲汗顏,吃飯越吃越沒胃口,盛了半碗飯,都還剩些,之後便不停的喝著水。


    “你吃飯喝水什麽臭毛病?”


    楚妍夾了塊排骨放在他的碗裏,見他撐著腦袋,麵色不夾,本該是粉色的唇瓣,在燈光下隱隱發黑。


    她愣住了,扯了紙巾扣在寇仲的嘴巴上,使勁擦了擦,白色的紙巾還是白色,發黑的是唇瓣,不是楚妍看錯了。


    “你哪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


    寇仲撐著腦袋不語,眼睛睜著又像是閉著,明明剛才還說著話,突然一下子,緊抿著唇,汗珠從額角滑落。


    嚇的楚妍筷子直接丟了,她連忙打電話給局裏的人,差個人帶私人醫生來她的住處。


    人生地不熟,她除了能向局裏求助,別無他法。


    進入漫長的等待中,楚妍拿了條新的毛巾,用熱水泡了泡,給寇仲擦了擦汗,她也不敢動他。


    扭頭想去搓搓毛巾,沉重的一聲,腦袋砸在桌麵上的聲音,楚妍竄到他邊上,卯足勁掐著人中,人都沒反應。


    她打電話,奪命連環催。


    人在路上油門踩到底,電話卻是響個不停,來不及抱怨,匆匆忙忙趕到,看見寇仲倒在桌子上。


    “這怎麽回事?有人在菜裏下毒?”


    楚妍嘴裏的話哽住,她扶額,看了眼此時的場景,一人倒在餐桌上,確實引人往食物中毒的方向聯想。


    她解釋道,“菜是他做的,我們兩人都吃了,我都沒事,他突然麵色發黑,聽不見我說話,呼之不應。”


    醫生拽著寇仲的胳膊,看楚妍和另外一大男人並肩站著,無語道,“你們兩個能不能有點眼力見,過來搭把手。”


    三人合力把寇仲扛到沙發上,醫生例行檢查,楚妍去拿了小毯子。


    聽診器在寇仲的胸前來回移動,醫生的食指和中指並著放在他脖頸上的動脈。


    “有搏動,肺部情況也好,不是缺氧的問題。”


    楚妍盯著寇仲,客觀道,“唇瓣沒有剛剛黑了。”


    醫生聞言,看向寇仲的臉,麵色確實由發黑轉為蒼白,情況看似好了不少。他上手一把掐住人中。


    眼見著寇仲擰著眉頭睜開眼睛。


    醒了就好,楚妍鬆了口氣,要是死在她家,真是百口莫辯,身份特殊的人,總要特別一些,她怕被扣上莫須有的帽子。


    “你有哪不舒服嗎?”


    寇仲茫然的坐起身,不知什麽時候,房子裏還多了人,他緩了半晌,“老毛病了,沒事,你們先回去吧。”


    局裏來的人,上級開口了,他沒有反駁的餘地,拉著醫生往外走。


    來了沒一會又走了,楚妍倒了杯白開水,遞到他手上,“什麽老毛病,我差點都以為你不行了。”


    寇仲人還是虛弱的,笑起來都是有氣無力的,喝了半杯水,喉結滑了滑,精氣瞬間回來不少,“毛病都是因人而異的,我和你也說不清楚,家裏有糖嗎?”


    楚妍愣住,想了想摸出口袋裏下班時買的棒棒糖。


    場麵很快就變成了,大男人氣質不符的叼著棒棒糖,而邊上坐著瞪大眼睛,不知該笑還是怎樣的小女人。


    兩人逐漸大眼瞪小眼。


    “你怎麽看著這麽蠢?”寇仲嘴角有抹寵溺的笑意,稍縱即逝。


    楚妍想著自己看晃眼了,頓了下,笑罵道,“你才蠢,吃著棒棒糖,不倫不類的,像是個根小孩搶棒棒糖的怪叔叔。”


    “糖不是你自願給我的?”


    “放狗屁,明明是你問我要的。”


    飯吃到一半,人倒了,楚妍怏怏的去收拾殘局,她總不能繼續讓個病號幹家務吧?肯定會良心不安的。


    她洗完碗,回到客廳,再看寇仲,臉色紅潤不少。


    “你等我會,我馬上回來。”


    楚妍披了外套,踩著風火輪出門似的,去到樓下小賣鋪裏,買了包奶糖,再小跑著回去。


    重新坐回沙發上,她喘著氣,呼吸快了不少,說話都像是藏著口氣。


    “挪,奶糖可能更好吃點,你沒事在口袋裏放點,以備不時之需。”


    楚妍人是仗義的,知道寇仲對自己不差,她也懂得回報,“你今天是倒在我這,一個人住倒在家裏,指不定我明天去上班,就給你送行了。”


    她說話直來直往,沒好氣,可字裏行間,藏著不少的關心。


    “是,知道了。”寇仲接過大包的奶糖,抓在手裏份量很足,他抬眸看她,二十七歲的年紀,宛如少女一般,長著的桃花眼又純又欲,勾人犯罪。


    “到年紀了,變囉嗦了。”


    楚妍暴跳如雷,“你老,你全家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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