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跳樓?”李東明問道。


    “我也不清楚,警察來了,還在勸說。”


    “我過去看看。”


    李東明快步走出辦公室,在李冰冰的跟隨下來到了人大樓一樓大門外麵,這裏已經站滿了圍觀的人,基本上都是這三棟大樓上班的人。


    樓頂上站著一個女的,四十多歲的樣子,正在放聲痛哭。


    “她的愛人是誰?你了解嗎?”李東明對著李冰冰問道。


    “是宋主席。”


    “宋高忠?”


    “嗯。”


    得知樓頂上那位是宋高忠的妻子,也就不難理解對方為什麽要自尋短見了。


    “你們這些腐敗的大貪官,都是你們,是你們帶壞了我老公,要不是你們,他肯定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現在他被帶走了,這都怪你們……”林媚帶著哭聲喊道。


    樓下有幾名警察,其中一名手裏抓著擴音喇叭,對著樓頂方向開口道:“林主席,你不要激動,有什麽事你先下來再說,你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不要跟我說這些廢話,我要見書記,我要見李東明書記,讓他來跟我說話,你們再不叫他過來,我就跳下去。”女人的聲音有些歇斯底裏。


    站在這裏圍觀的人,他們當中有不少人正在交頭接耳,說著一些對於他們來說是無關痛癢的話,讓樓上的女人聽到後卻可能會立刻跳下來的話。


    這也是一種世態的寫實,隻要上麵站著的不是他們的家人,他們就永遠管不了自己的嘴巴。


    對於不是啞巴的人來說,永遠不要忘了,他們的嘴巴除了用來吃,還要用來說。


    李東明在聽到樓頂上的女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後,便快步朝著警察走去,對著他們開口道:“我是李東明,擴音喇叭給我,讓我來跟她說。”


    民警趕緊將手裏的擴音喇叭遞給李東明,開口道:“書記,她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跟她說一些安撫的話。”


    李東明點了點頭,舉起擴音喇叭,朝著樓頂望去,說道:“林主席,我是李東明,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


    此時樓頂上也有警察和林媚單位的人,他們也在對著林媚進行勸說的話,這就是林媚為什麽一時會將目光落到下麵,一時又轉向另外一個方向,同時也朝著樓頂上的人開口說話:“你們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你上來,上來樓頂再說。”林媚開口道,大概是怕李東明聽不到,這一次她的聲音還是喊得很大聲。


    李東明便將手中的擴音喇叭交還給身邊的民警,然後對著這些民警進行了指示:“將這些圍觀的人都驅散了,不要再讓任何人進行圍觀。”


    民警趕緊點了點頭,然後立刻就將警戒線拉了起來,同時將圍觀的人驅散開。


    李東明朝著人大樓門口走去,走進裏麵後,還不忘回頭往身後看了看,看到還有人不想離開,大概是沒有看到樓頂上的人跳下來,就得不到好奇心的滿足吧。


    樓頂上是一男一女的民警,還有三個僑聯的同誌,他們臉上都寫著擔憂,看到李東明上來了,他們臉上的表情才稍微鬆弛了一些。


    “李書記,你讓他們都下去,我隻想跟你一個人說話。”林媚對著李東明開口道,手指著李東明身後的人,此時她的身體就貼在欄杆處,隻要一個縱身的動作就可以讓身體實現直線的墜落。


    李東明便對著身邊這幾個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李書記,這……”其中一個警察擔心道。


    “沒事,她要找的人是我,你們留在這裏隻會讓她的情緒更加激動。”


    聽完李東明的話,他們幾人才轉身往樓梯口走了下去。


    “你將門關上,我不要讓他們聽到我跟你的說話。”林媚又是伸手指向李東明的身後,開口道。


    李東明點了點頭,回轉身去將這道鐵門給推到將門口封住的狀態。


    “你走過來。”林媚的聲音小了許多,看上去也沒有之前那麽激動了。


    李東明便向對方走了過去,同時心裏麵有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出現:怎麽我最近的女人緣這麽好?


    在李東明距離林媚還有不到三米處,林媚立刻就叫他停下,然後似乎思考了什麽問題,幾秒鍾後,才又開口道:“我問你,是不是因為你,我老公才被紀委帶走的?”


    “可以這樣說,你老公做了什麽,我想你應該也知道了吧,他被帶走這是遲早的事。”李東明如實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你這是做了一件好事,對嗎?”林媚問道。


    “我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我隻是覺得這是一件我應該做的事。”


    “放屁!我就不信你是一個清官,你不可能是一個清官,你隻是想要培養你的人才這樣做的,是不是?”林媚一度平複了一些的情緒又開始激動了。


    “我不知道你所說的清官是怎樣的,但是我沒有拿過別人一分錢。”李東明語氣無比肯定的說道。


    “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你是縣委書記,這個縣就是你說了算,你怎麽可能不收錢?”林媚搖頭道。


    “我說的是事實,如果我自己不幹淨的話,我又有什麽資格去舉報別人?”李東明反客為主道:“你問了我那麽多問題,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你想問什麽?”林媚本能的答道。


    “你了解你老公宋高忠嗎?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我怎麽不了解?他是我老公,我不了解他,還有誰了解他?”


    李東明忍不住笑了笑,說道:“你不應該說你了解他,因為他可能都不了解他自己。我問你,你知道他策劃了一起謀殺案嗎?”


    “什麽謀殺案?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他絕對不可能做那種事的。”林媚又是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他做了,隻是你不知道而已,因為他不可能告訴你!所以,你並不了解他。我再問你,你上來這裏就是因為他?因為他被紀委帶走了,你很絕望,才想到上來這裏?”


    “我……我不能沒有他,我……我兒子走了,現在我就隻有他了,如果他……”林媚話沒有說完,情緒再次陷入到最低點,低頭哭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的家庭情況,但是我們還活著的人,就應該要繼續好好的活下去。宋主席他做了不該做的事,就必須要接受懲罰,你不應該因為他要接受懲罰就走極端。”李東明一邊說著,一邊往前移動腳步。


    隻要林媚一直低著頭哭著,李東明就有把握突然的衝過去將她一把抓住,讓她失去跳下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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