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一個人被留了下來,看著空蕩蕩的訓練室,心情不怎麽好。


    這一切都和自己想象的畫麵有很大的出入,李夢凡真的是在很認真地和自己進行對抗訓練,好像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假想中的敵人一樣,並不像自己設想的那樣會和自己打上一會兒,然後出言指點兩句,告訴自己哪裏有問題,哪裏需要改正,也不想自己設想的那樣兩個人實力相當,戰得你來我往,不分上下。


    文山一直在單方麵地被揍,毫無還手之力。


    文山很無奈,不僅沒有夢想成真,反而還在李夢凡麵前表現得很糟糕,隻知道到處躲,卻沒有能力反擊。


    也許自己在她的眼裏很沒用吧,之前還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能夠讓她眼前一亮呢,結果卻向她表演了一個沙袋的自我修養,文山心情低落地這樣想著,無力地坐在了地板上。


    這件事無疑給了文山很沉重的打擊,讓他在李夢凡麵前出了醜,還食了言,儼然成了個隻會說大話卻沒有一點兒實力的騙子了。


    文山到現在都還沒有想清楚原因,沒有想明白自己現在隻想著和李夢凡親近,完全忘記了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也是最緊急的任務——提升自己的能力,展現自己的價值。


    如果再這樣下去,給想要直接壓服自己的人創造更多的出手機會的話,別說李夢凡,即便是隊長出手保護,自己都有可能真的有一天會被帶走,即便文山能夠反應過來,那也是無力回天,後悔莫及了。


    文山需要盡快察覺到自己的心理問題,盡快做出調整。


    但是,人一旦陷入某種奇特的心理境界,就會很難自拔,逐漸沉淪,最終會和現實脫離,隻生活在自己編織的夢中。


    除非此時發生一件事情剛好能夠震動、驚醒文山,讓他發現自己的心理狀態,從而擺脫自己的心理漩渦,從自我催眠中清醒過來,並真正地認清自己,認清李夢凡對自己的態度。


    文山在訓練室呆了很久,卻沒有想太多,隻是心情低落而造成的發呆而已。


    在文山走出訓練室,坐到沙發上再次開始發呆沒多久,李夢凡將飯做好了。


    這是自文山和李夢凡兩個人出來訓練開始,最安靜的一頓飯,安靜到就連碗口被筷子碰撞發出的清脆響聲都讓人感到刺耳。


    李夢凡本就話少,不說話很正常,她還以為文山不說話是因為正在想一些和戰鬥訓練有關的事情。


    “我今天是不是很沒用啊?”


    飯吃到一半,文山終於憋不住了,他想要解釋一下關於自己今天在戰鬥訓練中的表現,但是又不知道怎麽說,憋了半天,隻憋出了這一句話。


    李夢凡不知道文山為什麽這麽想,難道自己打擊到他了?


    “任何人一開始進行戰鬥訓練都會這樣,畢竟沒有戰鬥經驗,等你真的將那些技巧、招式爛熟於心,能夠下意識地使用出來的時候,肯定能夠將戰鬥力直接上升一個檔次。”李夢凡擔心真的是自己打擊到他了,開口安慰道。


    “不是的,我自己當時有些心不在焉,並沒有將全部的精力放在訓練上,而是將精力分散到了其他的方麵。”文山開口說道。


    “其他方麵?哪個方麵?是你有了什麽啟發嗎?還是在想身體熟知訓練?”李夢凡有點奇怪。


    如果真的誕生了新的靈感,他完全可以叫停的,如果想要繼續身體熟知訓練,也可以向她提議商量的,但是文山都沒有。


    文山被李夢凡這麽一問,頓時有些尷尬,自己的猥瑣想法就要被人發現了,但是文山自從上次解決了心理障礙,就不打算再有什麽事情瞞著李夢凡了。


    “上一次你踢我的時候,被我拉到了懷裏,所以這一次,我還想再重現一下。訓練的時候,一直在找機會,想要拉住你,然後抱住你,但是直到最後都沒有成功。”文山最終將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李夢凡一怔,隨即有些想笑,“所以你就是這麽個心不在焉?不是因為突然產生了新的靈感?”


    文山不說話,低著頭,有些不敢看李夢凡的眼睛,自己太不堪了,怎麽能有這種想法呢?


    李夢凡笑著看向文山,說道:“你腦子裏怎麽老是想一些不正經的東西啊,以前在閑著的時候想也無可厚非,但是你竟然得寸進尺,現在都開始訓練的時候想了。看來我對你太寬容了,應該對你更加嚴厲一些的。”


    李夢凡也察覺到了文山越來越大膽,越來越肆無忌憚,再想想自己之前對他的處處包容,好像讓他感覺到他可以做任何事,想任何事,而自己都會選擇原諒他,包容他,尤其是今天,自己向他坦露了自己的真實情感,好像讓他更加有恃無恐了,這樣下去可不行,會讓他越來越迷失,越來越驕橫的。


    一旦這種心理建設完全,文山就會變成一個囂張跋扈的蠻橫之人,也許有一天當他被別人踩在腳下的時候,才會發現自己的心理問題,但是那個時候卻也已經晚了。


    所以斬草除根的最好方法就是將這些隱患都扼殺在搖籃中,文山一個人肯定不行,需要外力,也就是自己。


    想清楚了這點,李夢凡臉色一正,對文山說道:“文山,你現在的心理狀態不對,可能你自己沒有發現,但是仔細回想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就會發現一些端倪。


    你反省一下自身,是不是驕傲了?是不是得意了?是不是覺得我能夠包容原諒你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你是不是覺得你在我麵前可以做任何事,而我最終都會原諒你?尤其是今天,我選擇了相信你,是不是更讓你有恃無恐?


    我向你坦露了我的心意,也回應了你的心意,但是這不表示你可以肆無忌憚地浪費我對你的情感。


    如果情感的產生無法彌補情感的流失,總有一天,它會被消耗幹淨的。


    如果你不用真心來交換真心,再這麽浮於表麵地說說笑笑、打打鬧鬧下去,那麽,咱們剛剛確立了的心靈的聯係就要再次崩斷了啊。”


    李夢凡說完,定定地看著文山,希望他真的不想放棄這段不管是對他還是對自己來說都纖細脆弱的關係。


    文山現在全身發涼,他在李夢凡說那些話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了,頓時驚起了全身的雞皮疙瘩,頭皮發麻,手腳冰涼,就像一瞬間被抽光了全身的血液一般。


    文山被驚醒了,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問題,有些後怕,又有些煩惱和驚訝,因為這種自我心理他在幾天前就已經發現了,而且還下定了決心要改正,沒想到這才過去幾天時間,就又出來禍害自己了。


    而且這一次好像更加的嚴重,自己完全沒有察覺到心理的變化,如果不是因為李夢凡察覺到並提醒了自己,可能自己直到嚐到苦果的時候才會幡然醒悟吧。


    果然所有的心理問題都不是說解決就解決的,你以為的解決很有可能隻是因為那種心理因為你的刻意關注而暫時隱藏了,一旦當你的注意力轉移,不再關注它的時候,它就很有可能會再次出現,甚至會有更嚴重的反應。


    這麽說來,自己的心理障礙也很有可能會隱藏起來,甚至有可能會和自己的自我心理聯手欺騙自己,讓自己以為真的相信了李夢凡,相信了她不會反感自己拿夢蘭作為想象的載體。


    想清楚了這些,文山知道這將會是一場極為耗費時間和精力的戰爭,一場自己意誌力和自我心理的戰爭,但是在此之前,自己還需要做一件事情,排除掉一些不確定因素。


    文山抬起頭,看著李夢凡嚴肅的目光,笑了笑,說道:“你說的對,我確實得意忘形了,確實有些肆無忌憚地浪費你對我的感情了,所以我會改正的,我會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讓自己再次被那種扭曲的心理控製的。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確定一件事情。”


    文山話鋒一轉,看向李夢凡,說道:“我之前告訴過你,我當初進行能量感知的時候,選擇想象的載體是夢蘭,我用它壯大了自己的領土,攻破了樹林的防禦,占據了它們的土地,等我打破了自我保護機製,未來還會帶領那些夢蘭開拓更加廣袤的領土。


    所以,現在你認認真真地回答我,我用夢蘭作為想象載體這件事,你是怎麽看待的?因為夢蘭這個名字是你取的,還是你的名字的化音,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態度。”


    文山之前跟李夢凡說了自己想象空間的情況之後,李夢凡沒有對自己用夢蘭作為想象載體這件事情作任何評價,不知道是她沒想明白這就是自己的心理障礙,還是說李夢凡不想要自己利用夢蘭,但是又怕說了會讓自己很難辦,所以沒有對這件事作評價。


    文山當時已經確定了李夢凡對自己的態度,放下了對李夢凡反感自己的擔憂,也就沒有再去明確地詢問李夢凡對這件事的態度。


    但是現在,為了解決掉隱藏在自己思維中的自我心理,必須要先處理掉心理障礙這個不確定因素,也就必須要向李夢凡問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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