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惡臭的氣味撲麵而來,莊小鈺抬袖掩鼻,依然抑製不住的嘔吐了起來。


    惡心,實在是太惡心了!


    秦無言見狀,趕緊倒了一杯水,遞給莊小鈺,撫著她的後背,抬起袖子去擦她的唇角:“小鈺......”


    莊小鈺盯著那被蕩蕩漾漾的茶水,從唇邊推開了一些,卻又抬手接過,秦無言正要開口......


    隻見莊小鈺抬手一揮,一杯水就這麽劈頭蓋臉的潑到了秦無言的臉上。


    莊小鈺站起身,將湧到喉嚨裏的腥味用力吞咽下去,眼神冰冰冷冷得看著他:“秦無言,你真令我惡心。”


    她似乎不解氣,一字一句如尖銳的刀刃插進秦無言的心髒:“想到你跟閔慧珠這種女人在這間臥房裏歡好過,我就覺得無比的齷齪。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這世界上的女人隻要你想要,要誰都可以,你想要抬進祭司府也都行,隻要不是閔慧珠便可。


    她是我父親的女人!


    她曾經是我的父親的女人!!”


    莊小鈺一步步的往後退,似乎再不逃離這裏,就被這片空氣給汙染了:“你好髒,你真髒,你太髒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秦無言任由臉上的茶水順著肌膚的紋理流淌下來,莊小鈺那一字字一句句的言語如尖刀一般將他的心髒戳的千瘡百孔。


    此時的秦無言,在莊小鈺的眼裏,不如地上低賤卑微的爬蟲,他整個人滿目瘡痍,仿佛爬滿了蛆蟲的腐肉,不堪入目。


    秦無言站在臥房裏,眼睜睜的看著莊小鈺遠去,卻連想要追上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此刻怕是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汙濁吧,他還有什麽資格去靠近她?


    莊小鈺踉踉蹌蹌的往外跑,護衛看到她披頭散發狀若癲狂的樣子,想要攔住她去卻又不敢攔,隻能跟上去。


    莊小鈺抓著韁繩想要翻身上馬離開,護衛死死的擋在馬前麵,“夫人,給您備了馬車,很快就好了,您還是騎馬吧,卑職護送您回祭司府。”


    莊小鈺不想回祭司府,可她又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


    莊子不安全,外頭的酒樓客棧更不安全,除了祭司府,她似乎無處可去了。


    祭司府裏有父親,有乳娘還有玉碎,她隻能回祭司府了。


    莊小鈺隻覺得身上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了一樣,她從馬背上滑落下來,護衛已經將馬車停靠在她的身邊了,伸手一隻手臂,讓她扶著。


    莊小鈺沒有扶,手指牢牢的抓著車壁,費盡了渾身的力氣,爬到了車廂裏。


    車簾被放下來,護衛等了片刻,想著莊小鈺應該坐好了,才開始驅趕了馬車,車軲轆緩慢又平穩的滾動起來。


    莊小鈺躺在車廂內,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蜷縮成一團。


    她傷心欲絕,以為自己已經淚流滿麵了,抬手抹了把臉,才發現臉上幹幹的,眼角澀疼,卻一滴眼淚都沒有。


    真正絕望心死的時候,原來是流不出眼淚的。


    莊小鈺閉上眼,腦海裏全部都是秦無言跟閔慧珠在那間臥房裏顛鸞倒鳳的場景,渾身的血管都仿佛要爆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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