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下說笑了,我......”


    格雷的額頭附近有幾滴冷汗流了下來,剩下的話沒有再能說出口。


    有什麽東西牢牢地按在他的胸口,透過那裏的血肉抓住了他的心髒。


    那股無力的感覺重新浮現了出來,他沒有辦法抵抗,隻能任人宰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隻感覺要是自己不答應的話,自己的心髒在下一秒就會直接炸裂吧。


    他不覺得這是錯覺。


    傳說階的強者,就是行走在陸地之上的神明。


    神明想要你死,那你就得死,神明想讓你怎麽做,那你就得怎麽做。


    所有想說的話都被他給吞進了肚子,如果敢反駁的話,他不知道自己的結局會是怎麽樣的。


    “好。”他隻能這麽說道。


    關於西澤要是輸了會怎麽樣,他連提都不敢敢提。


    而西澤也完全沒有要說的意思。


    雖說西澤也不至於玩不起,但是現在就是擺明了要欺負你,你能怎麽地吧。


    還想提條件,不要命啦?


    “冕下,我看我們倒也不必如此......”格雷想說話,但是沒有能說出口,一旁的米海伊隻能出來幫襯兩句。


    “輪得到你說話了嗎?”


    西澤斜著眼看向他,眼裏有微弱的光芒在閃爍。


    “咳!”


    米海伊被他的看了一眼,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什麽重錘狠狠地捶了一下,喉嚨裏麵有一股液體朝著上麵湧出來。


    火辣辣的疼痛,血差點從他的嘴裏噴出來,但是他閉嘴忍住了。


    “?”


    西澤略有些意外。


    這位米海伊·萊茵在他的感知當中並不弱的樣子,為什麽隻是被瞪了一眼就表現出這副模樣。


    他的體內有暗傷?


    不對啊,上午的時候好像好沒有這樣的狀況。


    為什麽下午就變成這樣了?


    西澤感覺到些許不對。


    似乎是在戰鬥中受了些許內傷的樣子,但是也沒有細究。


    傑斐遜在一旁冷眼旁觀。


    冕下既然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聽他們剛剛說的話,那個叫貝瑞卡的基本上已經被內定為弟子了吧。


    侮辱傳奇的弟子,能在抽你之前給你說清楚已經是相當有禮貌且仁慈的傳奇了,要你跪恩也不為過吧。


    “冕下。”傑斐遜在旁邊這麽輕聲說道,她的手裏是一顆已經剝了皮的葡萄。


    她用手指護著葡萄的下麵,用另外一隻手拿著那顆小小的葡萄。


    能在她的手指上看到有紫色的汁液,這是她剛剛親手剝皮的嗎?


    有很多貴族注意到了這邊,倒不如說這裏本身就是眾人視線的焦點,包括剛剛他們之間的紛爭,那位西澤冕下似乎有些動怒的樣子,僅僅是些微的氣勢爆發出來,就已經讓他們膽寒了。


    上午自己是不是離德克斯家族的那些人太近了?


    萬一那位冕下記住了自己的臉怎麽辦?


    到時候血不會濺到自己的臉上吧?


    現在悄悄退場還來得及嗎?


    有很多人此時內心都有些隱隱不安,而在他們接著悄悄觀察到這邊的舉動之後更是連忙低下了自己的頭。


    那位殿下,居然在給那位親手剝葡萄吃,難道說,那個傳聞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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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賽的進展很快,沒過多久,就輪到貝瑞卡登台了。


    她隻是縱身一躍,就跳上了數米高的擂台之上。


    而作為她的對手,迪米塔爾同一時刻出現在了那裏。


    “沒想到你還沒有放棄。”他冷笑著說道。


    “上次你的那些小花招,確實讓我有些驚訝。”迪米塔爾·德克斯甩動著手裏的劍:“隻不過,實力的差距是你無法用這麽短的時間彌補的。”


    “再給你一段時間,搞不好我真的有落敗的可能。”


    他喋喋不休著,說的貝瑞卡都有些覺得煩人了。


    按理說,貝瑞卡是不會想要理會這樣的垃圾話的。


    但是今天,她出乎意料地想要和他說幾句。


    “抱歉。”


    麵對麵前的迪米塔爾,這個曾經戰勝了自己的人,貝瑞卡隻是這麽輕聲說道。


    就算他一直在飆垃圾話,一副認定自己會贏的樣子,貝瑞卡也沒有絲毫的動怒。


    如果換做是之前,她還真有可能被影響到吧。


    不過現在這些她都已經不想理會了。


    廢話什麽的,誰都會說,隻有站到最後才是真正的贏家。


    到那時,無論說出什麽話都會比現在更有力。


    “抱歉?”迪米塔爾想到過很多種可能的情況,貝瑞卡會罵自己也好,無視自己也罷,或者是冷靜地回懟幾句,這些都在他的設想之中。


    但是現在出現的卻是唯一一種他沒有想過的情況。


    給自己道歉是什麽意思。


    “嗯,抱歉。”貝瑞卡這麽說道,舉起手裏的木劍直指迪米塔爾的鼻尖:“我答應了別人,要在擂台的上麵把你的一隻手給打斷,所以提前和你說聲抱歉。”


    “要打斷我的一隻手?”


    迪米塔爾都快氣笑了:“是什麽給了你這樣的自信?能打斷我的一隻手?”


    “不信嗎?”貝瑞卡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沒有關係,待會就能證明了。”


    “其實這也不是我道歉的理由。”


    “那人隻讓我打斷你的一隻手就好了,但是我不聽。”


    “我想打斷你的四肢,所以才會提前和你道歉。”


    “拜托,你待會可以不要投降嗎?”


    她的語氣很認真,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嘲諷的意思都沒有,但是就是這樣的語氣,反而讓迪米塔爾更加生氣了。


    “你就這麽確定吃定我了?”他不怒反笑:“好好好!”


    “待會兒,誰都不要投降!”


    他這麽說道。


    兩人手持著木劍來到擂台之上對應的位置站好,隨時準備出手。


    她的劍招不對了,和之前相比,有了很明顯的變化。


    迪米塔爾注意到了這點。


    他的心中暗暗冷笑。


    嗬嗬,這就是她自信的理由嗎?


    學會了新的劍招?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那他反而會失望很多。


    劍招這種東西,學的多不如學的精。


    最終的目的都是一樣的,要將對手一劍封喉。


    專精一種才能帶來更大的收益,像這樣朝三暮四,隻會讓自己死的更快而已。


    不過,他依舊沒有放鬆對貝瑞卡的警惕。


    在心理上蔑視對手,戰術上重視對手才是一名合格的魔劍士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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