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朦朧,明月空幽。蘊煙抽完半根煙,腦海靈光一閃想到啥重要問題。


    此次回中央星,他主要想問拉黑和照片的事,結果被江家事情一砸,再陷入小不點“新媽媽”事件,搞到現在才問。


    蘊斯吐口煙:“那個男人是誰?”


    “男人?”


    沈裕困惑,想不通哪裏跳出一個男人。


    兩人同時注視對方,從碧眸裏瞧不出一絲隱瞞,蘊斯緊鎖的眉頭鬆開:“算了,不重要。”


    沒印象的廢物,不值得問。


    從w星係趕回中央星,路程兩個月,非一般煎熬。卡特菲發的照片跟文字似乎有咒語,蘊斯整宿整宿噩夢纏身。


    夢裏,江餘擋在一個個男男女女麵前:“你憑什麽阻止我,我就是愛他\/她,要跟他\/她共度餘生!”


    憑什麽?


    憑什麽?


    憑什麽?


    自然是——自然是……


    一遍遍夢境拷問,日日啞然無聲,蘊斯硬生生看清自己一顆真心,早在成年,或者再前一些懷疑疏遠開始,感情已不同……


    自然是,憑我喜歡你。


    蘊斯腦海思緒翩飛,不禁想到一件美事:“你說的是真的?”


    沈裕不禁問:“什麽真的假的?”


    “……愛人。”


    青年挑眉,月色裏白發鍍上一層朦朦光暈,若冰湖重重雪浪:“要新身份?”


    蘊斯特意回頭看他:“身份是我要的嗎?請記住。”


    “是、你、給、的。”


    雖然被說壞話,可想想寧羽在葬禮上哀傷絕望,而且小不點又頒發一個新身份給他……


    “我,勉為其難收下。”


    沈裕上下瞟一眼,總覺得瞧搖頭:“抱歉,過時不候。”


    蘊斯:“……”


    “而且,半年時間一條信息都不發,真令人傷心。”


    “……當時想事情。”


    “那,想清楚了嗎?”


    話音落地,沈裕瞧見牆麵黑影扭頭,不由回眸。下一瞬長臀越界溫柔而強勢地穿入發絲,托住後腦勺,溫暖。


    “想清楚了——”


    男人拖長尾音,因窗台高度居高臨下靜靜望著麵前人,血眸柔和得不可思議,下一瞬低頭闔眼。


    “你好,愛人。”


    煙味彌漫,不難聞,反而令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沈裕明白他是真清楚了,隻是——


    他直接關窗:“世界很公平,輪到我想想。”


    “親歸親,不負責哦。”


    蘊斯:……


    *


    江家道歉聲明姍姍來遲。


    通篇“解釋”江糖當時八歲,第一次見星盜太害怕,危急關頭難免用錯方法,而且當初躲藏的小孩共六人,一人被捉總好過全軍覆……


    目前江糖狀態差,昏迷住院,希望廣大網友口下積德。


    【翻閱公告,我隻看到三個字——我沒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精辟的,一針見血的。】


    【八歲誰不害怕,可是,救人同樣是好事,但哄自己侄子引開星盜且毫無悔過之意不正常,江家家風有問題。】


    【八歲確實不懂事……】


    星網吵吵鬧鬧各持觀點,最初有人體諒,某些熱心網民直接截圖出江糖表裏不一的一麵弄表情包。賽事爆醜聞,大瓜下其餘比賽顯得平平無奇。


    加萊大師收徒計劃告吹,倒是一些學生家長攜禮物自薦。


    沈裕作為揭穿真相者,導火索,學校師生偷偷關注,猜測他和“已死”的江餘有關聯。


    清晨,學生上課。


    “江糖平時善解人意,沒想到居然是那樣一個人,真意外。論壇不少大佬說江糖品德有損,給學校造成負麵影響,哪怕不開除,肯定有重大處分。”


    “可惜。”


    桑果略遺憾。


    沈裕瞧他是發自內心遺憾,不禁問:“可惜什麽?”


    “可惜他的製藥天賦啊。”


    桑果歎息:“二十多的四級藥劑師,真難得……江哥,你真的是江家那個早死的江餘嗎?”


    “別跟風。”


    聞言桑果不提這事,轉而笑嘻嘻:“江哥,臨雪日你打算約誰啊?”


    “臨雪日?”


    沈裕腦海浮現書上知識。


    中央星跟古藍星不同,中央星靠近中心,原本就沒有一年四季,後麵複古風潮,才特意用科技弄出“春夏秋冬”。


    因人類幹涉,星球環境被影響,冬季初雪稱為“臨雪日”,雪神賜福星民,後來慢慢演變成情人節。


    “再說。”


    桑果秒懂:“明白,有意向了,是不是機甲係的塞圖爾?”


    塞圖爾?


    沈裕碧眸困惑:“與他何幹?”


    “當然是有前科啊,塞圖爾上次操場陪著跑半圈,你們不是一起在花島餐廳吃飯了嗎,我保存照片了?”


    桑果翻出“照片”,沈裕看見第一排第二張,睫羽低垂。


    “難怪……有危機感了。”


    宿舍窗台,哈皮瞧著底下一路走的倆人,眼底嫉妒憤恨摻雜,最後拉上窗簾。


    房間黑暗,唯一亮著的虛擬屏幕隻有一句話。


    【江餘一根頭發或者血液。】


    ……


    帝國中央星最中心是三棟漂亮威嚴的建築,圓形、方形、三角形,象征著帝國三基石——王室、議會、軍部。


    三者互相製衡,維持帝國和平穩定。與議院七層貴族相比軍部草根又親民。


    “當。”


    中央時間塔整點報時,蘊斯數到五,立刻披上外套離開辦公室。


    軍團長長期待在駐守星係,唯有重大會議才集中,但軍部頂層一共有九間辦公室。星係巡防結束,距離建國節不足一月,蘊斯目前非常閑。


    隻是剛下電梯,他忽然瞥見一位眼熟的男人。


    “那一位是誰?”


    副官:“那是四殿下,是難得一見的2s級alpha,今年軍校挑戰賽機甲係首席,年少有為,品貌俱佳……”


    “皇室?”


    蘊斯皺眉:“他到軍部幹嘛?”


    “……呃,最近有傳言王後一直給他物色高匹配度的omega,耿將軍家……”


    聞言,男人掀起眼皮輕蔑睨一眼那方向,再收回。


    “毫無挑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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