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雲風三人所遭遇的那些驚心動魄、生死一線的危險境遇,深陷監獄的雲浮,生活的倒是悠閑自由。


    畢竟好吃好喝供著,還有美女在一旁相伴。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雲浮心中卻也泛起了難以名狀的焦灼與不安。


    這份焦灼並非源於自身境遇的困頓,而是深深牽掛著即將行刑的馬三娘。


    而他在監獄裏麵也做不了什麽。


    “張山,”他壓低聲音,盡量不讓自己的急切泄露分毫,“外界可有何新的消息傳來?”


    張山也知道雲浮的意思,當即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道。


    “回稟殿下,目前尚未有任何新的消息傳入。”


    雲浮的眉頭輕輕一皺,隨即又問:“那我的三哥呢?他是否還在城裏?”


    此刻,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雲風身上,期盼著這位兄長能前來探望,他也好求助對方幫忙救出馬三娘。


    “回殿下,三殿下還在城中!”


    張山並不知道雲風不在九原城,畢竟那麽浩浩蕩蕩的出城,名義上是雲雷帶隊。


    聞言,雲浮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與不滿。


    他暗自埋怨這位兄長的不靠譜,明明近在咫尺,卻這麽多日來未曾露麵。


    但轉念一想,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對張山吩咐道,


    “你去我三哥那裏傳個信,就說我想見見他。”


    張山領命後,轉身離去。


    這時,坐在雲浮身旁的馬三娘,眼神中閃過一絲黯淡。


    “殿下,其實我……”


    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麽心事想要傾訴。


    雲浮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緒變化,連忙用手指輕輕按住了她的嘴唇,溫柔而堅定地說道,


    “別怕,有我在,你死不了!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我說的!”


    “殿下……”馬三娘的聲音裏帶著哽咽,淚光在眼眶中閃爍。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在這暗無天日的監獄中孤獨地死去,沒想到命運卻讓她遇到了雲浮。


    起初,她以為這隻是另一場噩夢的開始,會再次遭受無盡的淩,沒想到遇到“純愛戰士”,雲浮並沒有著急動她。


    反而,就像一道溫暖的光,照亮了她黑暗的世界。


    一切都讓他宛若活在夢裏。


    此刻,馬三娘的心中充滿了感激與堅定。她已經下定決心,無論雲浮所做的一切是否隻是為了欺騙她,她都願意毫無保留地相信他。


    ……


    在監獄的另一端,巍峨的獄門之前,皇帝矗立於此,眉頭緊鎖,臉上布滿了不悅的神色,目光如炬地盯著九原郡郡守司徒文,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質問,


    “這就是你所說的,他在獄中飽受艱辛?除了這惡劣的環境之外,為何朕反而覺得他在此地的生活,比起在跟朕北巡隊伍中時還要逍遙自在?”


    皇帝今日前來,本是為了親自審問那被衛七擒獲的賊首,順道也想探望一下被囚禁的雲浮。


    若雲浮表現乖巧,他本已有意將其從獄中提出。然而,眼前所見之景,卻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司徒文麵對皇帝的質問,心中也是無奈至極。


    畢竟,雲浮身為皇子,又未犯下滔天大罪,哪個獄卒敢對他有絲毫的怠慢?


    盡管他也覺得,讓雲浮在獄中享受美食佳肴已屬寬容,但竟還有女子相伴,這確實有些過分。


    “陛下,我定會嚴懲那些獄卒,至於牢房中的這名女子,我也會盡快將她帶走!”司徒文恭敬地回應道,“我保證,定會讓殿下親身體驗一下真正的牢獄生活!”


    “哼!”皇帝輕哼一聲,“不必了,就保持現狀吧。既然他如此喜歡這裏的生活,那就讓他再多待幾天吧!”


    說完這番話,皇帝便轉身離去,留下司徒文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陛下這是什麽意思?】


    司徒文心中暗自嘀咕,對皇帝的心思捉摸不透。但他也不敢多問,隻能急忙跟上皇帝的步伐。


    而此時的雲浮,卻依然沉浸在與馬三娘的打情罵俏之中,完全未曾察覺到,自己的“刑期”在無形之中又被延長了。


    ……


    當皇帝一行人抵達關押雲永年的牢房時,他停下腳步,目光銳利地掃向緊隨其後的司徒文,沉聲道:“你在此守候,確保無人打擾!”


    “陛下放心,有我在沒有任何人能進來。”


    司徒文聞言,連忙拱手應諾,心中已隱約察覺到這位新送來的囚犯身份非同一般,皇帝顯然不欲讓他過多接觸。


    作為官場上的老練之輩,他迅速領會了皇帝的意圖,沒有多問半句,直接站定在門口,化身為一道堅不可摧的守衛。


    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帶著衛七和孫方二人步入了牢房。


    屋內,雲永年被牢牢地捆綁在十字架上,周身布滿了舊傷,顯然是被抓捕之時留下來的。


    聽到腳步聲,雲永年緩緩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咬牙切齒地道,


    “老子是皇城的人,你們這群地方上的小嘍囉憑什麽抓我!我到底犯了什麽罪!”


    “哦?皇城的?你究竟是誰?”


    皇帝的聲音從陰暗的角落傳來,他凝視著十字架上的青年,覺得此人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雲永年心中雖覺對方聲音熟悉,但在這種不明朗的局勢下,他也不敢輕易透露自己的身份,隻是嘴硬地回道:


    “你管我是誰,不想死就趕緊放了我!”


    別說孫方,就算是衛七也是自從抓到雲永年後第一次過來。


    孫方和衛七兩人此時都認出了雲永年,不由得麵麵相覷,心中皆是一驚。


    他們都知道,這件事情已經鬧大了。


    特別是衛七,他後悔自己沒有提前來查看一眼,如果早知道是雲永年,他或許會換個方式向皇帝稟報。


    然而,孫方卻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冷笑一聲,對皇帝說道:“陛下,此人是宗正之子雲永年!難道衛統領沒有查到他的背景嗎?”


    皇帝聞言,瞪了衛七一眼,然後緊盯著雲永年,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真的是那個小子。


    被困在十字架上的雲永年,聽到“陛下”兩字,心中真的慌了。


    但他自詡做事滴水不漏,所以還是硬著頭皮狡辯道,


    “陛下,是我啊,我本來是來邊疆打算從軍的,但不知為何就被抓起來了,還請陛下明察秋毫。”


    衛七先是被孫方搶了先,心中本就憋了一口氣。


    現在又被雲永年反咬一口,他當即冷冷地瞪了雲永年一眼,然後向皇帝稟報道


    “陛下,他就是我說的那個行刺三位殿下的賊首!隻是臣也沒想到,他居然是宗正之子!還請陛下下令,臣即刻派人回皇城捉拿宗正府全員!”


    聞言,雲永年徹底傻眼了,整個人就像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他知道,正如雲湘所說,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徹底害了宗正府。


    他慌忙辯解道:“不!陛下,這一切都是我的個人行為!與宗正府無關啊!”


    衛七冷笑一聲,暴喝道:“個人行為?嗬嗬,你有這麽大的膽子嗎?就算你有這麽大的膽子,那跟隨你的幾百死士呢?那是你能培養出來的嗎?我勸你還是趕緊坦白,免受皮肉之苦!”


    皇帝擺了擺手,製止了衛七的話語。他凝視著雲永年,沉聲道,


    “朕不相信此事隻有宗族參與!就算你不說,朕也知道有誰在背後搗鬼!”


    雲永年聞言,低下了頭,不敢與皇帝對視,生怕皇帝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什麽端倪來。


    皇帝見狀,心中已然明了,轉身便走,隻留下一句冷漠的話語:“走吧!”


    ……


    皇帝剛踏入行宮的大門,尚未站穩腳跟,一封來自皇城的急報便如影隨形般地送到了他的手中。


    孫方眼疾手快地接過急報,不敢有絲毫耽擱,連忙呈遞給皇帝。


    皇帝拆開急報,隻一眼掃過,臉色便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仿佛烏雲密布的天空,預示著一場風暴的來臨。


    “好好好!好一個雲元基,倒是朕小瞧了你的膽識和手腕!”


    說完這話,皇帝冷冷地瞥了一眼孫方,然後將手中的急報如同廢紙一般扔向了他。


    孫方心中一緊,連忙彎腰撿起那封承載著重大信息的急報。


    隻見急報上赫然寫著:


    “宗正急報,孽子雲永年攜帶宗正府護衛欲對三皇子不利,宗正府已將其列為叛逆,並發起全力追殺,生死無論!望皇子殿下小心謹慎,麵對此等叛逆,不必手下留情!”


    孫方看完急報,心中頓時明白了皇帝的疑慮和怒火所在。


    知道皇帝覺得這是他告的密,想到這裏,孫方連忙跪倒在地,聲音中帶著幾分惶恐和冤屈,


    “陛下,冤枉啊!此次北巡老臣一直兢兢業業,絕對沒有傳信任何人!而且此信落款是幾天前,幾天前微臣都還不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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