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果然嚇住了所有尾隨追趕的人。


    她趁機閃進電梯,按下鍵,直達頂層。找了半天沒發現會議室,她迎上一個鮮少的人影問:“請問顧一凡在哪裏”


    套裝秘書上上下下打量她,經過催問,說出了答案:“30樓中央會廳。”


    蘇小米站在廳外等了很久,就算靠著牆壁都不能支撐她的重量,越到後麵,她的神誌越顯渙散。


    她卸下電腦包,吸口氣,推開沉實大門。


    裏麵有張長拱形會桌,兩邊坐滿了人,個個業界精英的打扮。


    顧一凡位居最頂端,離她最遠,但是臉上泄露的丁點詫異清楚地傳達她眼裏。


    顧一凡不動也不出聲,一如既往的冷淡,廳內的人不明就裏,片刻沉寂後,打算繼續發言。


    距離最近的男士甚至回頭詢問了聲:“小姐是不是走錯了地方這裏是會議室。”


    蘇小米貼在牆壁上蓄力,也沒動:“不好意思。我想借顧總說句話。”


    大廳光線明亮,顧一凡的臉找不出一點缺陷和鬆動,他遙遙看過來,語聲平緩:“你們先出去,給我十分鍾。”


    眾人得到指示,魚貫離開,最後的一位帶緊門,隔斷了一切外界雜音。


    蘇小米對於顧一凡的冷淡,心裏自有論斷,她摸著長桌邊緣坐下,首先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突然出現,又打斷你的工作,我先道歉。”她重重加深後麵三個字:“對不起。”


    “還有呢”顧一凡坐著不動,眼裏寒星閃爍,整個人顯得遙遠,無法企及。


    蘇小米最受不了他這凜然之姿,她咬牙回答:“不知道,你的規矩多,我頭痛,記混了。”


    發現對麵無動於衷,她就近抓起不知誰帶進來的純淨水,一把丟了出去:“你過來我有話要說”


    水瓶並沒有到達目的地。


    顧一凡冷淡撇開嘴角,說道:“還有兩瓶,就在你手臂後。”


    蘇小米靠進座椅裏,盯住他:“沒心思跟你扯。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打算入主康明”


    顧一凡依舊不為之所動:“不管你要問我什麽,原則性的東西不準跳過去。先回到剛才那個問題上還有哪些地方你做得欠缺”


    他如此堅持,實屬慣例。


    蘇小米忍耐半天,又抓起一瓶水扔過去:“顧一凡,你真是欠扁”


    顧一凡站起來,走近了點,雙手插進西褲口袋,長身直立:“這個距離差不多了。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蘇小米氣得冷笑:“要看我吐血你才高興吧我死了真的大快你心”


    顧一凡猛然走過來,抓起她雙臂,出力將她舉到桌麵放好。


    “說了不準談死字,你犯了我的大忌。”


    他逼近他的臉,和坐在桌上的她平齊,冷意差不多要刺到她眼底。


    蘇小米保持不動的姿勢,看了他眼睛半天,才明白他一早就在生氣,是在她出現之前。


    “你為什麽生氣”她推推他的懷抱,紋絲不動。


    顧一凡兩手撐在桌麵上,隻用胸前狹小的空間限製她的肢體,緊繃的手臂傳達出一股強悍,盯著她不說話。


    蘇小米想了想,明白事出有因,挽住他的脖子,靠近他耳邊說:“以後一定記住按時服藥,回家休息,養好身體。”


    今天第一次外出,她忘記了必備的藥物,興衝衝跑到天之恒,還對他聲稱一切準備妥當。


    而且,他比她更關心身體健康。


    果然說對了答案。


    顧一凡臉色稍霽,反手抱住她腰身,摟在了懷裏。


    “說吧,今天做了哪些事,要我答應你什麽。”聰明的人反應快,僅從她質問的一句,可以推斷出很多東西。


    “先放開我,有人看見不好。”


    顧一凡沒放手:“門反鎖的,外麵進不來。”


    蘇小米挪動手掌,向後盡量退開。


    斟酌了說辭,她和盤托出:“我冒充你套問小丁的話,知道你暗中收購了康明股份,心裏推斷你要對付康明,又找康盛問了一些情況。把所有消息綜合起來,我得出一個結論:你設了一個局,先後動用簡笑、蕭從影、招商部很多關係,就是為了引康盛入彀,雙手拱送出康明,是不是”


    大廳裏明亮寬敞,突然靜得沒一丁點人聲。


    和顧一凡靠得如此近,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裏波瀾不興,線條分明的臉上也沒任何表情。


    冷漠、鎮定。


    蘇小米閉上了眼睛,上身淩空猛退:“顧一凡,我真的很慶幸我不是你的對手,你的陰冷讓人害怕。”


    顧一凡放鬆了力道,沒接話,嘴唇卻跟著欺近,親了親。


    蘇小米回避臉龐,追問:“打垮康明的計劃,是你製定的”


    顧一凡按住她後腦,不容她退避:“是。”


    蘇小米臉上浮起一絲嘲諷:“做人要有個底線。”


    “我不偷不搶,靠腦子賺錢。商場上少不了爾虞我詐的手段,康明躲不過去,遲早要栽別人手裏。”


    “夠了,顧一凡。你的理論一向自利,從來不說狼的凶殘,隻笑羊的溫順善良。”


    顧一凡拉下蘇小米,將她牢牢圈在懷裏,不留掙脫的餘地。


    他專注地低頭看她,對剛才的爭論根本不在意。蘇小米看他又是沒反應,撼動不了他那自成一體的巋然,譏笑著撇撇嘴:“看吧非凡藍心燕子,一聽到對自己不利的話,耳朵自動關閉。”


    顧一凡動了動眼睛:“不一定,我還記得你打破規定,私自見了康盛。”


    “我頭暈,你讓讓。”


    蘇小米推開他的懷抱,用了很大力氣。她走到旁邊的沙發裏坐下,全身自然而生一種抗拒力,顧一凡雙手插進口袋,斜靠在桌沿上,與她麵對麵。


    而且對於即將要發生的什麽,他表現得冷淡,可以說是不以為然。


    她沉默以對。


    時間流淌得無聲無息,遠遠超過了十分鍾。


    顧一凡看著蘇小米低垂的眉眼,疲憊的臉,首先打破僵局:“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我也實話告訴你,你來晚了。”


    蘇小米動動手指,一點:“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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