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又說:“就是,不能糟蹋自己的身體,”又問,“你能不能站起來,得去醫院看看。【】”


    李離勉強睜開眼,瞧見跟前兩人一身運動裝扮,再瞟向窗口,天色蒙蒙地發白,她腦子裏回不過神,就像這會兒的天光一樣混沌。


    老太太忙拿手在她眼前晃:“不會有事吧,啊”


    李離全身酸痛,隻有腦袋還能晃晃,她瞥眼看到地上一小攤血跡,忙揪著手邊的欄杆要站起來,那兩人伸手來扶,慢慢把她送到家門口,李離這才想起給人道謝,又說先進去休息會兒。


    她摸到洗手間照鏡子,麵色蠟黃,額角破了個口子,血跡斑斑。


    李離愛幹淨,硬撐著洗漱一番又換了身衣服,這才要去醫院。


    打開門,那兩位老人家還在外麵等著,想是不放心,堅持送她去醫院,推不過,隻好一起過去,醫生讓縫針,好在傷口較小,不必剃掉額角的頭發。


    李離躺在臨時病**上發呆,漸漸才緩過勁來。


    包裏電話響,拿出來接了,從蓉在那頭說晚上有應酬,請她幫忙去接孩子。


    李離隻能把自己的情況大概說了下,從蓉問她:“這都上班的點了,你給公司打電話請假沒”


    李離說過一會兒打,從蓉卻道:“電話你別打,我來幫你打,你這是工傷,不能白傷了,”又問,“昨晚上合同談成了”


    李離想了想:“口頭協議,問題不大。”


    從蓉在那邊笑:“行啊,瞧不出還有兩把刷子。”


    兩人沒說幾句就撂了電話,李離心裏信不過,不知從蓉會怎麽個行事,這邊醫生正按著她處理傷口,讓別亂動,李離隻好作罷。


    才縫了好針,那邊電話又來了,從蓉說:“你做好心理準備,這事,我估計那邊的人全知道了。”


    李離聽她一副蠻不在乎的口氣,忙問她怎麽和人說的,又是跟誰說的。


    從蓉隻答:“反正我是幫你請假了,這裏那裏打了好幾通電話,你也用不著謝我,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我幫你,就是覺得你人不錯,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嘛。”


    李離回道:“你怎麽知道打那些個電話就是幫我了你知不知道那幾個人之間的關係多複雜,老趙和王光影走得近,付小姐又是王亞男那邊的,我就是在夾縫中生存的一粒沙子,這兩邊的人無論誰稍微不耐煩了,就能把我輕輕挑出去,你現在又摻和進來做什麽呢”


    從蓉笑道:“不笨嘛,了解得挺透徹,我就是要把這鍋水攪混了,總有人會幫你出這個頭,放心,倒時候就看你怎麽站隊了。”


    李離掛了電話,想一想,仍是給付麗莉打了通電話。


    付麗莉的表現很正常,說:“剛才醫院的人打電話來說你在做手術,這樣,你好好休息,工作的事別太操心,養好身體,歡迎早日歸隊。”


    李離心想,還做手術呢,從蓉這也太扯了。


    想歸想,為了配合付麗莉那番說辭隻得多請了一星期的假,期間老趙讓人來看了她一回,提了句合同簽成了,再沒多說。


    總經辦那邊卻是沒人來瞧。


    李離等傷口好得差不多,去醫院換了最後一回藥,護士仍是拿一塊紗布幫她用膠帶粘在額角那一處,紗布大了點,看起來有點隆重。


    李離先買了些水果營養品送去對門那家,這才回公司銷假。


    她一路上樓遇著些同事,與往常無異,隻是大半會往她腦袋上多瞧了兩眼而已。


    付麗莉關心了她幾句,又讓她幫忙整理些文檔。


    一直到傍晚快下班的點,李離才搞定手裏的活計,晚上是商務英語的培訓,正打算下班走人,桌上電話響起,付麗莉通知她去董事長辦公室,末了又加上句:“小蘇,我沒看走眼,你是個人才,以後好好合作。”


    李離忙放低姿態的客套回去,她心裏原有些忐忑,現在因為這話又有些雀躍,她在椅子上安靜地坐了數分鍾,這才起身出了格子間,去會王亞男。


    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半掩,李離敲了幾下,聽裏麵人應了才推門進去。


    王亞男坐在大班桌後看一份文件,如果李離沒估計錯,應該是自己的檔案資料。


    旁邊的沙發上還坐著一人,王光影正閑適地靠在上麵翻報紙,李離回回見他都有不祥預感,心裏更少了幾分底氣。


    等李離在跟前站定了,王亞男才抬頭看她,微笑地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坐,”又問,“傷好些麽”


    李離道了謝,答:“好些了,今天換最後一回藥。”


    王亞男極為和藹地瞧著她:“那就好,”忽而又歎一句,“我要是再不見你,可不好和那些人交代呀,”


    說完她嗬嗬笑了幾聲,又看向自己侄兒道,“要是再不見見她呀,以後怎麽還會有員工願意給我們安盛命管她真假,至少能樹個典型。”


    王光影也是笑一笑,抬頭瞧了李離一眼。


    李離正襟危坐,拿眼看向王亞男捧在手上的茶杯,又聽對方問:“李小姐,你說說看,對我們公司有什麽要求”


    李離一時不備她問得這樣直接,不覺一頓,王亞男吹了吹杯裏的茶葉末:“沒有關係,盡管說。”


    李離暗想,如果我說想要回舅舅廠房,你們能同意麽


    她心裏歎息,開口道:“我想轉去做,其他的,沒什麽要求。”


    這回王亞男倒是有些詫異,仍是問:“能說說你的理由嗎”


    李離早理清思路,答:“我以前做過一段時間的,有一定經驗,另外這一行比較有挑戰性,能鍛煉人,而且薪水也高些。”


    說來說去,最後一句才是關鍵。


    王亞男看著她點了點頭,又對侄兒道:“她倒挺實誠,想什麽說什麽。”


    王光影擱下報紙,看著李離。


    王亞男不鹹不淡地問了句:“李小姐你家的情況不太好麽找工作,挑剔薪資不是好事,所以大家都不怎麽說實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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