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離氣得隨手抓起一把草扔他身上,大聲說:“宋天保,我求你別折騰我了行嗎我很累了,我快被你嚇死了,你知道嗎”


    宋天保很吃驚,磕巴道:“我,看你在睡覺,就、自己出來走路。【】”


    李離說:“你走路你是跑路吧,你連七八歲的小孩都不如,還想離家出走”


    宋天保傻乎乎地看著她,沒做聲。


    李離瞧見他這樣子就來氣,一字一句道:“我沒必要在你身上繼續浪費時間。”


    當天下午,李離強迫自己什麽也別想,瞅了個空,直接給王光影去了個電話,打了兩通,人還不接,第三回,響了半會兒才接起。


    李離直接問:“王總,您什麽時候有時間,我有件事想和您談談。”


    王光影的聲音平靜無波:“李助理我最近有些兒忙,不過今晚可能還有點空閑。”


    晚上,李離回家,洗漱衝涼,換上一身質地考究的衣裙,開始仔細化妝。


    準備就緒後,她打量自己,鏡子裏的人看起來十分隆重,隆重得有些尷尬。


    這讓她很不滿,不得不重新卸妝上粉,來回折騰了幾次,卻無論如何達不到預想的效果。


    李離呆坐片刻,扔掉手裏的粉底刷子,徹底洗淨了臉,仍換回這幾天常穿的t恤牛仔褲出了門。


    她在約定的酒店門口有些猶豫,欲進不進,又怕被熟人瞧見,擔心什麽來什麽,墨菲定律屢試不爽,立馬就聽人喊:“小蘇”。


    李離抬頭:“張張師傅。”


    王光影的司機老張正坐在大堂角落的沙發上抽煙喝茶,瞧見她也很驚訝,而李離又因為對方的表情更添了幾分羞恥感。


    張老頭遲疑少許,仍是多嘴問了句:“你來找王總”


    李離一頓,點了點頭,直接進了電梯,一路如芒在背。


    到了王光影說的那間套房門口,按了門鈴,沒人應,試著擰動把手,門開了。


    這會兒,王光影還在樓下的包廂裏和人打麻將,又摸了幾圈,才覺得時間差不多,起身告辭。


    他今天手氣一般。牌友問:“王總,您這是中途退場還是完了再搞”


    南瞻人嘴裏的“搞”字是一款百搭動詞,意味深遠,於是有人接茬:“還是搞了再來玩”


    王光影摁熄紙煙:“我不玩了,你們繼續。”


    幾個男人一樂:“喲這麽早就撤,悠著些別搞大了。”


    王光影上了樓來到那間長期的套房門口,推門進去,就見這個女人正規規矩矩地坐在小客廳的椅子上,那模樣瞧上去比任何時候都拘謹嚴肅,似乎正經得一塌糊塗。


    李離等了快一個小時,以至於臉上的表情和肢體語言都有些僵硬,當她瞧見來人時,直覺地站起身。


    “坐,”王光影隨口吩咐,打開冰箱門給自己拿了罐啤酒,坐到她對麵的沙發上,“說吧。”


    李離小聲說:“我想知道,為什麽我沒能進項目小組”


    王光影反問:“你認為呢”


    李離說:“我覺得,當然,我自己有些方麵做的還不夠好”


    王光影忽然輕輕笑了一聲。


    李離抬眼瞧他。


    王光影隨手打開易拉罐呷上一口:“繼續說。”


    李離聲音大了點:“之前,我還認為,王董可能在懷疑我跟你的事。”


    王光影說:“什麽事睡了兩晚上的事”


    李離沒理,接著道:“可是我後來一想,如果王董懷疑我,她怎麽會把我放到她兒子跟前去宋天保不管到哪兒都有保鏢跟著,吃飯睡覺外出她事事過問樣樣操心,她這麽寶貝兒子,怎麽會讓一個自己不信任的人去接近他所以我想問,你到底是有什麽理由什麽目的把我給踢出局了”


    王光影看著她:“你才說了,自己有些方麵做得不好,既然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還跑來問我做什麽”


    李離努力冷靜:“人無完人,這世上沒有誰能十全十美毫無缺點,就算我學曆一般資曆有限,但是在這個項目上麵,我的投入和取得的成績不比那些人少。”


    “所以你對自己還算滿意”


    “是。”


    “業務方麵呢”


    “盡心盡力。”


    “人際關係呢”


    “我人緣一向不錯。”


    “是嗎得罪了誰都不知道。”


    李離一愣:“什麽意思”


    王光影說:“當初大家開會決定誰去做演示的時候,你是怎麽上位的”


    李離還沒想明白。


    “你爭搶好勝,在王亞男和那麽多人麵前,把接手這一塊兒的技術主管拉下馬,想起來了”


    “我隻想給自己一個機會,我提前做了準備,所以這個機會我抓住了,從沒想過給他使壞。”


    王光影說:“你沒想過,你沒想過的事多了去。你才來多久人在這公司混了多少年他是什麽學曆有什麽背景你一來就把人麵子給端了,以後想使壞,記得找個比自己弱的沒法反抗的。”


    李離不禁跟著問了句:“他有什麽背景”


    王光影說:“自己回去查,誰有空手把手教你”


    過了會兒又道,“算了,保順科技你知道嗎你的頂頭上司就是那家公司的法人,這個人,是她從那邊帶過來的。知道她為什麽上哪兒都帶著他嗎,因為他是魏股東的表外甥,接下來的不用我說了”


    李離腦袋裏轉過彎來,心裏也跟著一滯,頓時有些難過:如果王光影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她被踢出局的事也是早成定局,而其他人,事成之前等著看笑話,事成以後又開始搶功勞,她一個兩頭不靠的新人,被人排擠掉是輕而易舉,王亞男也無理由一定要保全她。


    至於營銷和技術兩邊的爭端並非隻為了現在那點獎金,重點項目,誰不想多占些資源


    想到這兒,李離鼻子發酸,半天不做聲,好一會兒才說:“所以,你們公司為了平衡兩邊的關係,像我這樣的,就最先被踢走了。”


    王光影瞧著她,半天沒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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