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司,王光影正在辦公室裏靠著桌子和人講電話,見李離擱下文件沒走,他也不問,又說了會兒,收了線,他才抬頭:“怎麽”


    李離沒做聲,兩人僵持,她覺得自己的臉一定是看起來足夠可憐巴巴了,因為他終於笑起來:“是,我給忘了,要不明晚吧。【】”


    李離答了聲“行”,轉身出去。


    她最近難得來公司走一遭,大家瞧見她倒還熱絡,一路都有人打招呼,路過休息室,總經辦的幾個姑娘在裏麵喝著上午茶,湊在一處小聲說笑,見著她忙把人拉進來,好奇問道:“李姐,那個宋天保到底長什麽樣啊傳說他特帥,比大中小王都帥。”


    李離笑笑:“還好,”心裏卻說,你們幾時見過模樣正常的低能兒


    一女同事卻歎:“真好,傳說中的呆富帥,要是能嫁個這樣的,我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能在**上翻雲覆雨。”


    幾個女孩都笑:“你真色,”


    女同事正色道:“說正經的,這樣的絕對比王總那樣的要好,那樣的沒人兜得住,聽說人又換女朋友”


    李離心裏有些慌:這話什麽意思,難道聽見什麽風聲了


    女孩們繼續八卦:“聽說這回這個挺正經,書香門第,中學英語老師,二十四五”


    “怎麽有錢人又流行找老師了”


    “幹淨,正經,職業高尚,說出去好聽,就像書櫃上那一排外殼漂亮的學術著作,一看,喲,文化人,有愛心,有品位”


    “你這話酸得冒泡。”


    李離瞅了個空走人,回到宋家大宅,木頭木腦地做著事,第二天晚上她仍是做了一桌子菜,對方果然爽約。


    第三天是周六,李離給他電話,直接說:“既然沒空,就不要隨便答應人。”


    王光影言語平淡:“怎麽了我最近忙。”


    那頭傳來年輕女聲,李離沒忍住,多說了句:“你是挺忙的。這位又是誰”


    王光影語氣變了些:“你管她是誰先搞清楚你自己是誰”


    這話聽起來多耳熟,李離拚命忍著氣,來回踱步。


    宋天保大叫:“秘書,你踩死蚯蚓了,一隻、二、三”


    李離沒理他,平靜了一會兒,說:“你不覺得這樣很無聊嗎,這樣耍人好玩嗎”


    王光影倒是笑了,和那邊的人說了句什麽,走到一旁,對李離繼續道:“李小姐,我有什麽必要耍你我一心給你留麵子,你倒不領情,還這麽執拗。”


    李離沒做聲。


    王光影說:“你請我吃什麽飯你自己更清楚,你那天去酒店是以什麽身份來找我又是用什麽身份要我幫忙別遮遮掩掩了,你想,別人未必願意買。”


    李離一口氣險些喘不上來,想說話,嗓子裏卻又哽咽起來,她使勁摁下掛機鍵,氣息不勻,隻覺得世上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人,十足的刁鑽古怪讓人憎惡。


    她坐到台階上,看著那一團團被自己踩成肉泥的東西,竟然看了很久。


    她堵著氣,又把電話撥回去,那邊出乎意料地接了,李離慢慢開口:“我告訴你,我為什麽會這麽做,我就是害怕,會再摔下去。你的人生一直是這個樣子,沒什麽變化,你一定沒試過省吃儉用數錢過日子,你一定不知道讀了十幾的書卻跑去給人當保姆的滋味,被人砸斷手卻要丟工作,隻想好好做事卻被人下藥被人踢出局,為了賺幾個錢對人點頭哈腰隻有站得越高,碰到的倒黴事兒才會越少,我把你當做救命稻草,我怕我再摔下去,就沒了翻身的時候,真的,我特別害怕”


    李離收了線,伸手捂住眼。


    宋天保彎腰瞧了她半天,才說:“秘書,你別哭,我不會怪你。”


    李離胡亂抹了把臉,連說:“不是,不是,對不起”


    她起身回屋,和保姆同事打了招呼,就往外跑,一路不知所想地到了家,直接上樓把那些個男式睡衣**單**罩扯下來使勁扔下樓梯,隻想找把剪子把所有布料都剪爛燒掉變得無影無蹤才好,可這會兒她已被抽空力氣,坐在地上悶聲痛哭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看向下邊的那堆衣物,想:它們又有什麽錯。


    李離雙手抱膝,呆坐到天黑,不覺摸索出手機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她想和女兒說會兒話。


    清泉接到電話很高興。


    李離卻又有些想哭。


    孩子很敏感,慢慢地也不做聲了。


    李離說:“寶寶,媽媽做錯了事。”


    清泉問:“什麽錯事呢,你也吃了同桌小朋友的糖嗎”


    李離笑笑:“比這個嚴重,我不是你的好榜樣。”


    清泉半天沒說話,過了會兒才道:“沒有關係,我抱抱媽媽。”


    海風習習,大半太陽掩在雲裏,這天氣正適合打球。


    王光影聽那邊撂了電話,站了會兒,才把手機塞回褲兜,轉身上了球車。


    他們這組小白球已上果嶺,另一組林董帶著趙祥慶特意落後一段。


    球童把車開去綠地旁停下,王光影接過推杆,走過去隨意一揮,球與洞口擦肩過去,同行的姑娘笑:“你輸了,”她輕輕揮杆,正中。


    姑娘才二十四五,中等個頭,腦後的烏黑發尾活潑跳躍,胸脯高聳不時輕晃,短裙下的長腿結實有力,無不彰顯年輕女性的青春活力。


    王光影將視線掃過她的小腿肚,覺著那裏的線條似乎過於飽滿,隔了會兒,又發現她因為愛好健康,使得膚色也頗為健康當然健康是好事,不必太挑剔,隻是男人都淺薄,偶爾會為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困擾。


    那姑娘初識時話不多,言行乖巧,深入接觸後,逐漸少了防備之意,這會兒見王光影隔著墨鏡嘴角噙笑瞧著自己,本能地有些害臊,卻蹭過去略作掩飾地挽住他胳膊:“瞎看什麽沒見過美女”


    王光影將球杆遞給球童,男女間的恭維調笑信手拾來:“美女不少,可是特點鮮明的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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