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山洞裏,濃濃的血腥味道彌漫出來,鮮血順著石板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皚皚白雪裏。


    微弱的聲音順著洞口飄散出來,隱約能聽到男人嘶啞的痛苦的夢囈般的哭聲:“我沒有忘了你們,我不是你們認為的這樣,對不起,對不起......”


    天色破曉,晨光熹微。


    一晚噩夢的秦無言緩緩睜開了眼睛。


    在冰冷的石頭上躺了整晚,身上的高燒竟然褪去了。


    沒有消散的血腥味在鼻息裏蔓延開,鐵鏽般的味道在喉嚨裏翻湧著,秦無言看著洞口外的微光,仿佛自己從般若地獄走了一趟,閻王爺不敢收他,又回到了人間。


    他撐著手臂緩緩坐了起來,身上被黑熊撕裂的傷口處火辣辣的疼痛已經減緩了,血已經凝固了,昨日毫無知覺的腿上也有了知覺。


    被黑熊咬過的深可見骨的小腿已經腫的老高,鑽心般的疼痛傳來。


    秦無言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挪到石壁的邊緣,扶著石壁站起來,拖著瘸了的腿,看向外麵。


    烏鴉在半山腰盤旋著,經過雪水的洗禮,閔水生的屍體已經開始一點一點的腐化。


    烏鴉等不及,停在附近的樹枝上,啄食閔水生的眼珠子,將一張臉啄的血肉模糊,分辨不清原本的麵目。


    秦無言冷冷的站在洞口看著這一幕,他的周身仿佛浸著一股事不關己卻又嗜血暴戾的冰冷氣息。


    漠然,冷冽,無情,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形機器。


    秦無言看了半響,逐漸察覺出不對勁,這裏的烏鴉似乎比他從前看到的烏鴉要大許多,仿佛老鷹一般。


    寒冷的冬日,有碩大的爬蟲在雪地裏鑽來鑽去,也大的可怕。


    秦無言坐在青石板上,盤著腿,開始打磨手裏這柄尖銳的石頭,他將石頭的一端磨礪的如利刃一般鋒利,將石頭的另一端磨礪的光滑如柄,方便握住。


    夜裏,他就著洞裏的樹枝枯草生了火,將死了的黑熊的皮毛剮下來,割了肉,放在火上烤熟,一點一點的吞咽進肚腹裏。


    白日裏,他坐在青石板上打磨手裏的武器,觀察著周邊的狀況,夜幕降臨,他躺在枯草堆上,閉著眼睛逼著自己入睡。


    噩夢每晚在他合眼的時候如期而至。


    曾經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場景一次又一次的浮現在他的夢境裏,猶如實質一般的呈現在他的麵前:


    “我們出生卑微,還不如權貴家裏的一條狗命來的貴重。”


    “你一無所有,拿什麽去守護你想要守護的人?”


    “這人刑克六親殺戮心重,留不得。”


    “你是我這輩子最得意的關門弟子,可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自古做大事者,有誰是沉迷於兒女情長的?”


    “阿言,高處不勝寒,可好歹能保住自己的命,受世人敬仰。”


    “低處如螻蟻,命如草芥,爛賤如泥,死不足惜。”


    “你隻有突破了自己的心魔,才有望站在最高處,你想要什麽便會有什麽。”


    “歸元曲,能號令萬物,你一定要學會啊。”


    “難不成你甘願變成那些紈絝身下的坐騎,箭下的野獸,淩辱的對象,羞辱的目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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