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的嗓音裏透著氣急敗壞:“你縮在這裏做什麽,夫人去哪裏了?這大雪天裏,你不跟著夫人,若是夫人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全家人的腦袋都保不住了......”


    銀鈴的抽泣聲格外委屈:“不是我想要去照顧夫人的,是你自作主張硬是逼著我去照顧夫人的,我害怕啊......”


    “你怕什麽,你有什麽好怕的?”婆子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這祭司府早就是秦家人的了,根本就不是莊家的了,莊家那些人一個個人死如燈滅,那幾個人早就入土為安連法事都做過了......”


    銀鈴哭的越發傷心了:“可我還是怕啊,這裏是莊老爺的住處,我上次聽人說他其實是被人下毒害死的,並不是自己摔壞了骨頭......”


    “你這死丫頭,你聽誰嚼的舌根,你不去陪著夫人,我打死你,我們全家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上呢,你若是敢讓夫人有個閃失......”


    “是夫人讓我留在這裏等著她的,不是我自己要在外麵等著她的。”銀鈴嗓音哽咽:“如今的夫人並不是從前的大小姐了,你想讓夫人像對待過世的玉碎一樣對待我,你死了這條心吧。


    我現在隻求自己能保住這條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一次在臥房裏守著夫人,要不是我醒得快,我早就死在夫人的刀下了。


    夫人每晚睡熟後夜半醒過來都會發瘋,你明明知道這樣,你還讓我去伺候她,你是想要把我往火坑裏推,你是想要害死我......”


    莊小鈺:“......”


    她每晚熟睡後夜半醒過來都要發瘋嗎?她怎麽不記得?


    婆子也跟著哭了:“你這個沒良心的,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你,誰知道夫人會得失心瘋,還瘋的這麽厲害。


    那日之後,每晚不都是大祭司陪在夫人身邊麽,有大祭司在,你還怕個啥,你快些去裏麵照顧夫人,免得夫人跌倒了或者撞到哪裏了。


    夫人身子重不方便,可千萬不能有什麽閃失啊。”婆子見銀鈴依然站著不動,推了銀鈴一把,跺腳道:“你怎麽這麽倔,夫人隻是晚上被夢魘住了才會殺人,大白天的不是好好的挺正常的嗎......”


    腳步聲慢慢遠去,婆子的聲音也慢慢遠去:“銀鈴,你聽話一些......”


    莊小鈺一手撐著後腰,一手扶著牆壁,那雙好看的眼睛裏越發澄澈如湖水,清明極了。


    她扶著院牆慢慢往裏間走,突兀的輕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原來我不是失憶了,我是得了失心瘋,隻是白日裏看著正常一些。


    難怪她跟我記憶裏的玉碎不太一樣,原來她根本就不是玉碎,而是銀鈴......


    玉碎已經過世了,她是怎麽死的?”


    莊小鈺進了裏間,揪著胸口處,心口處隱隱約約的疼。


    莊小鈺恨得朝著牆壁捶著兩拳。


    輕微的聲音響起,掛在牆壁上的一幅畫緩緩升起來,被畫隱藏起來的隔板打開,裏麵出現了一條密道,隻是這條密道已經被封起來了。


    莊小鈺看著台階下被鐵鏈鎖起來的鐵門,腦海裏似乎有什麽東西一晃而過,卻快的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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