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暗走到床的另一邊側躺下,眸光沉沉地盯著將腦袋埋在枕頭裏的葉草。


    原本就清瘦的小臉被柔軟的枕頭遮住,隻能看見半個。輕輕將人扯進了懷裏,伸出手指輕微地撥動著微翹纖長的睫毛,懷中的人似是感覺到了癢意,眼睫輕顫想將頭給避開,臉龐卻是更多地陷進了枕頭裏。


    暗黃的床頭氛圍燈柔和似絮,在兩人的臉上氤氳出一抹纏綿之意。


    “小野草,我好像離不開了。”


    一聲微不可聞的耳語,葉草並未聽見。


    江暗避開葉草背後的傷處,將人側過來頭枕在自己的頸窩,長臂包裹在懷裏。


    靜靜感受著懷裏人兒的柔軟以及身上淡淡的花香,江暗眸光幽深地盯著不遠處站著的哆啦a夢。


    他這次好像真的是栽了。


    隻要一想到昨晚她和別的男人站在一起就嫉妒得發狂,想要將那男人碾成泥,再把狼心狗肺的東西做癱在自己身下,怎麽都不夠。


    今晚意外傷到了她,會不會讓人更想逃跑了?


    他不允許,他不會讓自己再失去一次。


    至少目前是這樣。


    想到這,江暗眸中一凜,放輕動作從床上爬起來走到衣帽間,在一側的小櫃子裏找出了個東西。


    再次回到床上,江暗拿著手機看了片刻,打字囑咐了些什麽才將燈關上入睡。


    ——————


    中午的陽光霸道地鑽過窗簾底下的縫隙,躺在床邊柔軟的地毯上,勾勒出一地暖意。


    夏蟬的鳴叫聲也隱隱約約透進原本寂靜的臥室中,大床上相擁著的兩人仍舊未醒。


    不知過了多久,江暗率先醒了過來,睜眼看著懷裏還在沉睡的葉草,惺忪的雙眼裏閃過興味。


    估計真的給人做累了。


    吻直接落在了葉草的額間,一路向下,經過眼瞼、鼻尖、臉頰,最後停留在唇瓣上輾轉反側,溫柔纏綿,直到將人吻醒。


    不知道的人見此,定會以為兩人是熱戀中的情侶或是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而實際上,他們什麽都不是。


    有著最親密的關係,卻隻是金主與金絲雀的身份。


    葉草在江暗親上來的一刻就已漸漸清醒,隻不過潛意識裏不想睜開眼,她有一天竟也會想要貪戀這樣溫存,就想世界停在此刻,什麽都不想。


    他不是財閥江暗,而她也不是葉草。


    吻遊離在失控的邊緣,快要喘不上氣,葉草睜開眼帶著剛睡醒的清稚,入目就是江暗眼中那深得像是要將人旋入的漆黑瞳孔。


    兩人對視片刻,葉草將人推離一些。


    “幹什麽?”


    嗓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該起床了。”


    葉草瞄了眼窗簾,今天天氣很不錯。


    也不知道傭人們怎麽樣了。


    還有明天就要開庭,她要做一些準備,再不起來今天就過去了。


    “別動,你有傷。”


    “沒事,死不了,也痛不死。”


    陰陽怪氣的。


    昨晚沒緩過勁來,現在想想昨天那一出殺雞儆猴真的夠狠。


    她可以自己跑,跑不掉最多一死,但現在江暗用無辜的傭人威脅,她還真不能不顧傭人的死活。


    感受著背上仍舊隱隱作痛的傷口,葉草心裏突然覺得憋屈得慌。


    “生氣了?”


    江暗挑眉,一手支著頭看著葉草。


    “沒有。”


    葉草坐起來想要下床,忽然感覺腳上有什麽東西圈著。


    眸中閃過一抹異樣,一把掀開被子,就見雙腳上拴著一根鏈子,兩腳的腳踝分別扣著兩個粉粉的圓環,環上不知道用的是什麽材質,內裏是精鋼,外圈很柔軟,以至於一開始她都沒有發現。


    “你做的?”


    葉草見到的腳上的鐐銬渾身一僵,臉色冷了下來,不敢相信地看向一旁的江暗,原本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覺地扣進肉裏。


    這是打算拴著她?


    鏈子看著不長,剛好是平時行走的長度。


    “對,好看嗎?我特意給你選的粉色。”


    江暗笑著,說得理所當然,甚至好似還在求誇獎。


    “為什麽要給我戴這個?”


    這真的是籠中的金絲雀了,連腳鐐都是定製的。


    嗬。


    不過是比在海底戴的好,起碼戴久了不會磨破皮,不會痛。


    真的是一個可笑的循環。


    “這樣你就不會亂跑了。”


    江暗的解釋很直白。


    “你要我這樣去上學?”


    葉草冷著臉看著江暗,眼裏沒有半分溫度。


    “要不別上了?我不想你再見到那個小白臉。”


    一想到昨晚上的高帥,江暗心裏就竄起壓不住的火。


    後悔沒把人撞死。


    “…….”


    真的是在她快要墜入其中時,及時地給潑了盆冷水。


    她隻是一隻暫時受金主喜歡的金絲雀而已,金主開心了可以給她想要了,不開心了隨時收回。


    金絲雀哪有什麽自由和尊重。


    “這個穿裙子就可以,我試了走路不難受。”


    江暗也從床上爬了起來,看著葉草細白的雙腳搭配上粉色的鏈子,確實挺好看的。


    而且兩個圓環的內側都有刻著兩人名字的縮寫。


    “…怎麽樣能解開?”


    自昨晚起,葉草覺得自己僅剩的自尊在不斷被瓦解,戴著這個腳鐐出去,她做不到。


    囚犯嗎?還是禁俘?


    “我如果說想你一直戴著呢?”


    江暗目光灼灼,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


    “那我可以去死。”


    眼神平靜且堅定。


    “你敢!”


    江暗臉色一沉,難以置信地看著葉草。


    “你可以看看我敢不敢。”


    “那讓傭人們去陪你?不是主仆情深嗎?”


    江暗恨恨地一把抓住葉草的肩膀。


    “……..”


    這是吃準了她不願意牽連無辜的人。


    “下次不許讓我再聽到這樣的話,不然我忍不住在傭人身上應驗成真。”


    滿滿警告的意味。


    最後,葉草放棄了反抗,被江暗強製地抱在懷裏走到衛生間洗漱。


    廚房裏,傭人們已經做好了午餐等了一會兒,都有些擔心地看向二樓,但沒有人敢上去。


    直到樓梯上響起了清脆的腳步聲,幾人眼眸一亮紛紛翹首望去。


    而眾人在看見葉草腳上的鐐銬時都震驚了,吳媽眼中淚水在霎那間湧出。


    少爺怎麽能這麽狠,怎麽能給小姐戴鐐銬呢?這不是對犯人的做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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