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逸帶溫清池等人吃飽喝足,盡興而歸。


    顧晏背著雙頰泛紅的溫清池,對蕭景逸說話時語氣中帶著幾分埋怨:“小師叔,師姐身體不好。你不勸就算了,你還帶壞。”


    蕭景逸喝了口酒,眼睛瞥向黑著臉的顧晏:“好你個晏子,當年可是我把你帶回來的,不幫我就算了還對我說起教來。”


    蕭景逸哼了幾聲,誰知顧晏冷不伶仃來了句:“記得,丟垃圾似的丟進來的。”


    蕭景逸噎住,他拂袖扭頭,懶得再和顧晏爭辯。


    江子清抓著顧晏的袖子跟在後麵,偷偷打量著他背上的溫清池。眉眼柔和,白皙嬌嫩的臉上還有著嬰兒肥,因為喝了酒泛起了霞色,憨態又可愛。


    師姐真可愛,一定是被寵大的吧。


    望舒灑落清輝,照映到了淩虛宗門前的一位白發老人身上。遠遠望去那人拿著一盞燈,看不清樣貌。


    蕭景逸想看清是何人,他晃了晃頭,定眼眺望依舊有些模糊。蕭景逸垂下頭,呆呆的問顧晏:“那白發老頭誰呀,敢擋小爺的去路。”


    “你說呢?蕭景逸?我是你爹!”


    蕭景逸的聲音不小,甚至格外囂張的指著乾大象問的。


    乾大象勃然大怒,縱身一躍落在了蕭景逸的身邊,揪著他的耳朵冷笑道,“蕭景逸,越活膽越肥了?連你師兄都不放眼裏了?”


    乾大象用力擰起,蕭景逸被扯得生疼,宛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下子酒醒了。


    他雙手握住乾大象的手臂,麵目猙獰的求饒:“師兄我錯了,錯了。”


    “看來最近你很缺鍛煉,那我陪你練練。”


    乾大象雙眼微眯,不覺而厲。隨後他又緩了緩臉色,對顧晏囑咐道,“顧晏你先帶新來的小師弟去親傳弟子的院中挑一間給他,明日我再召集他們了解一番。”


    顧晏:“是。”


    乾大象睨一眼趴在顧晏身上的溫清池,又補充道:“順便把你家大師姐扔進靈泉,溺死算她倒黴。”


    聽到這話,溫清池猛地睜開眼皮子,從顧晏身上跳下來。


    在瞪大雙眼的江子清和神色淡定的顧晏之間,她慢吞吞的走出:“師父,這話說的多傷人心。”


    乾大象嫌棄的說道:“不裝了?不裝就滾去泡靈泉。”


    “告辭。”溫清池拱手抱拳,不假思索道,“好師叔,這次你頂上!我會幫你去禁地送飯的!”


    說完,溫清池拔腿就跑。蕭景逸怒指其背影,破口大罵:“你這是第幾次這樣說了!哪次送過!”


    顧晏朝兩人拱手,拉著不知所措的小師弟遠離戰場:“習以為常就好,我們宗門沒什麽正常人。”


    江子清忍不住問道:“師姐不算正常人嗎?我看她挺活潑可愛的……”


    顧晏沉默了,第一次覺得讀書用時方恨少。


    他應該怎麽委婉和自家天真可愛的小師弟,去描述他家大師姐?


    是說爬樹偷蜂蜜,鑽狗洞搶狗食,睡狗窩?


    說偷師父褻褲去賣錢?還是和他說自家師姐寫過小黃文賣錢?


    顧晏長歎:“以後就知道了。”


    江子清木訥的點點頭。


    靈泉中,溫清池在一塊黑石上打坐。她的臉色慘白,像被抽空了血液。


    體內的靈力在瘋狂的亂竄,殘缺的火靈根不斷向丹田四處發起攻擊,火焰伴隨著暴動的靈力一點點侵蝕著她的經脈。


    她咬著牙嘎吱嘎吱的作響,皮膚通紅。


    剛處理完蕭景逸的乾大象恰好趕上這一情形。


    他果斷出手,周圍的靈氣聚集伴隨著瘋狂縈繞在乾大象身邊,慢慢的靈氣與風都凝成了一股似劍刃的靈力懸於乾大象的指尖。


    他中指朝著溫清池的眉心,緩緩刺下。


    溫清池嘴角溢出些許的血,整個人往後倒猶如枯槁的樹木,沒了生氣。


    瞧溫清池無事,乾大象收回了手,眉心擰著:“怎麽回事?為什麽你的火靈根近來暴動的如此頻繁?”


    溫清池喘著氣,神情疲憊。


    “我不知道。”


    乾大象哼哼地冷笑,鐵青著臉:“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溫清池默然,乾大象憤怒得直發顫:“你為什麽不好好泡藥澡!不好好吃藥!你知不知道離開那些藥,你活不過一年!”


    “你是不是嫌命太長,活膩了!”


    溫清池有氣無力道:“師父,我知道你為什麽整天早出晚歸。你不能動用其他弟子修煉應給的資源,又要為我續命。所以你老是出去接私活,抓一些通緝令上的人來換賞金。”


    乾大象神色複雜,他問:“誰告訴你的?”


    溫清池會如實相告嗎?


    當然不會!她才不會告訴乾大象自己偷他褻褲出去賣時,在他桌上發現這些的。


    “淩虛宗掌門,你這要是傳出去不怕被笑話嗎?”


    溫清池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這些,闔著眼,“我雖然想活,但是我也舍不得你這樣。那些藥材我賣了,錢放在了我床底下的箱子裏。”


    倏然,地上一道紫色身影在陰暗爬行。


    他抬起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臉,虛吼道:“誰告訴你……是師兄幹的。明明綁架抓人的是我,他整天忙著收錢而已!”


    溫清池刷的一聲從石頭上坐起,怒道:“不早說,害得我差點以為真要命不久矣了。”


    蕭景逸不可置信的凝望溫清池,豬大腸般的嘴張開:“你要不看看你在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


    “怎麽師兄幹這事,你就看淡生死。我幹這事,就怒罵我不早說?”


    溫清池眼似清泉,抿著小嘴道:“小師叔,你這格局就小了。我這個反應證明什麽!證明你比我師父厲害呀!我對你的擔心會顯得多餘,師父不同了看起來弱不禁風……”


    “你看你牛高馬大的,隻要往那一站,任誰都不是你的對手。他們隻會被你嚇得屁滾尿流,乖乖求饒。”


    溫清池吹牛從不打草稿,愣是把蕭景逸送到了個新高度。蕭景逸幾番張口,卻吐不出一口話來。


    他總感覺哪裏不對勁,誇是誇了。但是為什麽他覺得這誇獎,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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