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池,你怎麽在這?”


    羽書眼睛亮如銀珠,喜悅溢於言表。很顯然沒料到溫清池會出現,她還以為傅硯辭要戰死在這。


    溫清池歪歪頭,嘴角上揚:“我不來的話,誰接你們回去?”


    傅硯辭神色淡然,並不訝異,羽書不禁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會來?”


    傅硯辭未回話,握劍的手下意識鬆了下。


    溫清池小步行之屋簷下,收傘。


    她蹙眉,遞了顆止血丹給傅硯辭:“衣服怎麽濕了?”


    她來時好不容易弄幹衣服,瞧見要下雨,又特意找了把傘,就是不喜歡沾水的黏糊感。


    羽書蹦躂到溫清池身上,異常興奮:“我知道我知道,沈聽妤把他拉下水……”


    傅硯辭不過是十幾歲的年紀,最愛麵子。他揚手掐住羽書的嘴,冷冷警告:“閉嘴。”


    羽書:“……”


    傅硯辭是極品火靈根,幾息間便用靈力將衣服烘幹。


    溫清池小幅度的仰頭,往裏走:“死了?”


    傅硯辭頷首,又問:“救了?”


    溫清池輕嗯一聲,傘端擊地,發出悶哼,她蹲在沈聽妤屍體旁,伸手探她氣息。


    確認死亡後,她伸手至半空,指尖輕劃。不可說從傅硯辭懷中飛出,落到溫清池手上。


    溫清池撚緊不可說,符文湧現,一筆嗬成,沈聽妤的魂魄從體內飄出被符文禁錮。


    魂魄在空中掙紮,焚燒的鑽心疼,令她痛苦不堪。


    傅硯辭冷淡的眉心夾雜幾分不認同,他快速拽住溫清池衣角。


    傅硯辭語調中隱約透著怒氣:“她已經死了。”


    滅魂毀魄,過於殘忍,非正道所為。


    溫清池拂袖橫掃,詭異的符文將其魂魄包裹擊碎。


    “我喜歡斬草除根,你是知道的。”


    她賭不起,若留下一絲生機,天道都能令其重生。


    傅硯辭眸色暗沉,慍怒:“溫清池。”


    溫清池風頭正盛,一旦這些手段被修真界的修士知曉,令有心人借題發揮,到時候修真界哪裏容得下她?


    溫清池點燃禦火符,扔到沈聽妤屍體上,起身躲過火勢:“我不想和你吵架,走吧。”


    溫清池撐開傘,傅硯辭袖下的十指漸收,冷著臉至她麵前,奪過她的傘。


    溫清池聳聳肩,往前走。傅硯辭撐著傘,傘身不動聲色朝溫清池傾斜,自己的右端被雨水打濕一大片。


    羽書在兩人中間,它躺在溫清池肩膀上,姿態慵懶。


    火勢漸大,慢慢延展至全屋,沈聽妤屍體也在烈火湮滅。


    兩人於火光前,漫步而行。


    ……


    江子清三人從河中探出頭,兩人攜手將扶上岸周璟言,爾後脫力癱軟在河邊。


    江子清擺擺手:“太累了。”


    洛衡之探了探周璟言的氣息,測其氣息平穩,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江子清來不及喘息,掏出玉牌發信息給顧晏。


    “師姐和傅硯辭在玉城,速救。”


    “玉城淪陷,百姓遭罪。”


    江子清轉頭看了眼洛衡之和昏迷的周璟言,撐著疲憊的身子跳下水:“你先帶你師兄回去,我要去找師姐。”


    “江子清!”洛衡之出聲想製止,回應他的隻有水聲,他歎了歎氣,“活著回來。”


    顧晏和裴言澈找到了好幾個所謂的祭壇,森然陰晦。


    天圓地方,祭壇恪守其理同圓,四方石柱高高屹立,端上的浮雕刻鷹狀,石柱上描繪著奧妙無窮的道紋,祭壇的正中間是古樸典雅的高台,透著吃人的冷意。


    四周有重兵把守,兩人麵色凝重。


    果真有祭壇!


    裴言澈摩挲指骨,低聲:“打嗎?”


    顧晏玄衣長劍,細數了下士兵數量。


    “人不多可以打,但會打草驚蛇。”


    裴言澈晃了晃手中符籙,深吸口氣:“隻怕祭壇一成,玉城再無生機。”


    少年頷首,窄袖勁裝。


    “那要確保暴露前,全死。”


    裴言澈難得笑了下,攥符籙的指尖收緊:“正有此意。”


    顧晏橫劍在胸前,揮下一劍影的同時,身化扶搖,竄了上去。


    裴言澈手中符籙翻轉,於他四方打轉,殺陣湧顯。


    “誰!”


    守衛的士兵剛有所防備,腳下騰升的殺陣已起,幾人入殺陣的瞬間,感受到強大的靈力。


    顧晏手腕一擰,青霜的劍意瘋湧,攜帶冰霜,冷風冽冽。幾人連顧晏的身影都未曾看清,就倒地不起。


    裴言澈從陰處上前,觀察祭壇的道紋。他總感覺不對勁,顧晏正揮劍想破壞祭壇,被裴言澈製止。


    “等等!”


    顧晏頓了頓,問:“何事?”


    裴言澈點地朝遠處的樹下跑去,顧晏不明所以,跟著上前。


    隻見,那棵樹的位置極其隱蔽,若非裴言澈對畫符的墨香朱砂極其敏感,說不定還察覺不到。


    樹上朱砂勾勒出奇怪的道紋,和祭壇上的大同小異。裴言澈眸子微微怔住,顧晏不懂符文,他眉心蹙起:“怎麽了?”


    “祭壇的道紋是以人為祭品的血祭術,是用來解封印的,但這樹上的不一樣。”


    裴言澈摩挲樹上的道紋,筆漬未幹。


    “這是以妖為血祭的陣法,以妖身、妖魂、妖魄為祭品,用來鎮殺的邪陣。”


    他也隻在家裏的禁書上見過一些,但那些東西過於邪性,容易沾染邪性成魔,故而他知曉過後便不再看。


    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見到。


    “會是誰留下的?”


    裴言澈喃喃自語,難以置信。


    顧晏的玉牌閃了閃,他查看信息。


    江子清的消息,顧晏先是鬆了口氣,至少證明子清安然無事,待他看完內容。


    他的臉色再次暗沉,麵露嚴肅:“師姐和傅硯辭都在玉城。”


    “傅硯辭進去了?”


    裴言澈微微張口,略顯詫異。


    還有溫清池……


    顧晏點點頭,轉頭往回趕。入城之事,刻不容緩。


    裴言澈盯著那樹上的道紋,一股荒謬的想法在腦海中浮現。


    不會是——


    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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