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出去一趟。”


    溫清池放下仙靈花,抬腳往外走。不等雲泱反應,人一溜煙就跑出院。


    但很快,她又折回來,拿完東西後又匆匆離開。


    “大半夜跑出去做什麽?”


    雲泱伸出的手還在半空中,不禁喃喃。


    溫清池翻過傅硯辭院外牆,在門和窗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翻窗。


    “咯吱——”


    她一隻腳剛翻入屋裏,一道明晃晃的劍風朝她掃來。


    她一掌拍窗台,借力而起,雙腳掛在窗邊上,躲過下壓的劍風。


    傅硯辭神色清寒,手握紅塵向上刺,溫清池一個後空翻至傅硯辭身後,傅硯辭劍轉於後,寒光冷冽。


    傅硯辭的攻勢淩厲,溫清池偏偏又不出招,最後溫清池雙手後抵桌子,被傅硯辭用劍架在脖子上。


    溫清池小心翼翼推開傅硯辭的劍:“我就來串個門。”


    傅硯辭語氣毫無起伏,氣息清冷:“何事?”


    大半夜不睡覺,來他這幹嘛?


    溫清池正色問:“仙靈花你送的?”


    傅硯辭收劍,居高臨下的俯視溫清池:“不是。”


    少年雖隻有十六歲,卻比溫清池硬生生高一個頭,每次和高個子說話,都整得她怪累的。


    溫清池拍拍手,正了正衣領:“既然是你送的,我也報答你一下吧。”


    這人是有病嗎?


    他都說了不是!不是!


    溫清池一息間拽住傅硯辭的衣領,快準狠地一拳砸在他腹部。


    “砰——”


    “咚——”


    傅硯辭的院子塌了,人也被溫清池踹飛到院外。


    所有人都被院子的動靜吸引過來,尤其是徐澤川來得最快。


    眼見自己那淵渟嶽峙的大師兄,正被虐殺中。


    溫清池扯住半跪的傅硯辭往上提,湊到他耳邊道:“生辰快樂,祝你亦祝我。”


    五年未曾過生辰,不止她一人。


    傅硯辭微怔,恍惚間溫清池已塞了個袖袋至他手中,一手摁開了提劍而來的徐澤川。


    “拜托,我可是化神,你尊重一下我好不好?”


    區區一個築基提劍砍她,這不是找死嗎?


    逍遙宗的弟子麵麵相覷,雖知曉溫清池和自家大師兄的關係惡劣,卻不曾已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溫清池雙手推開人群:“讓讓讓,我要回去睡覺了。”


    徐澤川顧不上掉落在地的劍,連滾帶爬去找傅硯辭:“大師兄,你怎麽樣了?你沒事吧?”


    “溫清池太過分了!居然半夜打你!”


    傅硯辭撐劍而起,淡定擦掉嘴角的血跡:“沒有。”


    “切磋。”


    徐澤川眨眨眼,聽傻了。這叫切磋?哪裏像切磋了!明明就是溫清池單方麵的虐殺!


    傅硯辭未理會徐澤川,轉身回塌院中。他的眸光閃了閃,情緒有了起伏。


    化神果真強,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總有一天,他會把溫清池摁在地上摩擦的。


    當初溫清池答應過他,隻要幫忙奪取聚靈草,等她恢複後便認認真真和他打一架。


    一架過後,雖輸得慘不忍睹。


    他卻舒坦了,至少他堅持了百招,證明他有一戰的能力。


    這個生辰禮,他很滿意。


    他們果真是一生宿敵,也唯有他能追得上其腳步。


    溫清池隻想說生辰禮,是袖袋裏的劍穗。揍他隻是因為看他臉色發白,內有淤血,幫他清理一下而已。


    次日,溫清池打了傅硯辭的事情,傳遍整個修真界。


    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離譜。


    “你們知道嗎?溫清池強上傅硯辭不成,便要殺了他。”


    “不對不對,是傅硯辭為心上人沈聽妤報仇,卻不敵溫清池。”


    “亂說,我可聽我堂弟說,是溫清池囂張跋扈,傅硯辭出手教訓溫清池。我堂弟可是逍遙宗弟子。”


    ……


    “砰——”


    溫清池、顧晏、紀懷澈……


    夜裏揍了傅硯辭的溫清池,還有之前拆大殿的所有人全被關禁閉。


    一視同仁的,孟流和林苕等長老都不放過。


    “師姐,你昨晚真揍了傅硯辭?”


    江子清有些激動,那可是五年前天才榜的榜首,“怎麽樣怎麽樣?”


    溫清池推開江子清的腦袋,撐著頭:“什麽怎麽樣?”


    “揍他是什麽感覺?”


    溫清池想了想,直言道:“沒感覺。”


    化神吊打金丹後期,能有什麽感覺。


    溫清池闔眼打盹,反正也就關個十幾日。


    但很快她就不淡定了,因為這群人為了追上她,在禁地修煉開始渡雷劫。


    “快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趙卓華深知溫清池的實力,主動請纓親自布下結界。


    雷劫之下,眾人如螻蟻。


    一個人的雷劫很可怕,一群人的雷劫,那是要毀宗滅地。


    溫清池的聲音驚動了守門的逍遙宗弟子,等幾人連忙請五宗宗主來,順便把不用渡劫的溫清池、顧晏和紀懷澈等人拉出來。


    紀懷澈的嘴抿成一條直線,表情一點點凝固。


    最小的雲泱和子清都要結金丹了,可他……


    溫清池拉住紀懷澈的手,握了握掌心:“懷澈,一起去煉丹?”


    紀懷澈愣了愣,點點頭:“好。”


    這一個月,所有人都在不停修煉,就連傅硯辭也在衝擊元嬰期,雖然不知道他元嬰試煉內容是什麽。


    但是他過得很快,僅用半個月便通過試煉,渡完雷劫。


    溫清池和紀懷澈埋頭入屋,劈劈啪啪的聲音時不時從屋內傳出。


    直到屋子第八十一次被炸,兩人死裏逃生。


    紀懷澈終於舍得委婉開口:“師姐,其實劍道畫符挺適合的。”


    煉丹真的不適合溫清池,人家那叫煉丹,溫清池這叫自殺。


    溫清池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不要,我要什麽都會,這次就差一點就成功了,你信我!”


    紀懷澈陷入詭異的沉默,這句話他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


    紀懷澈笑容微崩,吞吐道:“何必勉強自己?”


    溫清池端著下巴,問:“那你又何必勉強自己?”


    紀懷澈微征,溫清池的話炸了花,一時間的幡然醒悟,一時間的豁然開朗。


    對呀,何必勉強自己如他們那般。


    自己雖是上品火靈根,可他是淩虛宗的丹修呀,親傳裏唯一的丹修呀!


    甚至是五宗親傳弟子裏,唯一的丹修。


    以後上戰場了,那不得靠他補給?


    他就是眾親傳的爹!


    紀懷澈抓住溫清池的雙手,深情道:“師姐,我悟了!”


    溫清池一頭霧水,悟什麽了?她隻是勸紀懷澈別勉強自己勸她,畢竟她是九頭豬都拉不回來的牛。


    能悟什麽?悟出不勸她了?


    “悟了就好,悟了就好。”


    溫清池顯然沒明白自己無意中造就了一個風騷自戀且毒舌的存在。


    個人賽即將開始,五宗的親傳都要奔赴裴家。


    畢竟個人賽不止是親傳之間的比賽,更是洲內州外各大天驕爭霸。


    五宗沒有那麽大的場地供其比武,故而個人賽的比武場地由裴家提供。


    所有人都坐上飛船趕往裴家。


    迎麵的風,不和的親傳,險些要被拆的船板,一切都顯得那麽美好。


    “你在想仙靈花,她為何不用?”


    傅硯知最愛挑逗傅硯辭,傅硯辭淡淡瞥了眼他。


    “沒有。”


    傅硯辭不等傅硯知開口,扭頭入船內。


    溫清池靠在船欄旁,夏風吹亂麵上眼紗,帶著絲絲縷縷的燥熱。


    “個人賽……”


    秋水化形,坐在船欄上,血眸透著陰厲,語調高揚:“放心吧,我一定打爆他們。”


    溫清池汗顏:“那倒也不用。”


    她又沒說參加劍修的比賽……


    飛船在雲層中行至三日,總算到了裴家管轄境內。


    一行人剛下船,便被人引薦去報名。


    “話說,你覺得溫清池會報什麽?”


    個人賽分了不同比道,如劍道、禦獸、煉丹、畫符布陣等,且規定一人隻能報一個賽道。


    其中各道前十名會和州外各道前十切磋,重洗數百年前天、地雙榜的排名。


    天榜,唯有百人可上。


    地榜,落筆千人天才。


    劍道一處報名地,眾人竊竊私語,想見識一下三雷劫的神人。


    “話說能知道溫清池去哪了嗎?”


    “不知道,可能去符道了吧?”


    顧晏和江子清兩人也不曉得溫清池在哪,傅硯辭掃視全場未見到宿敵,眸子淬冰,報完名氣衝衝走了。


    符道一處報名地,也有人發出相同疑惑。


    “溫清池呢?不是說她是符修嗎?怎麽沒見到人?”


    “不知道,有可能去劍道報名了吧?”


    “那太可惜了吧……”


    裴言澈和段越左顧右盼,確實沒見到溫清池。


    段越摸摸下巴,不由鬆了口氣:“還好溫偶像沒來,不然都不用比了。”


    一個噴屎符,就打敗半數人。


    裴言澈踹了一腳段越,拂袖道:“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段越癟癟嘴,他這是實話實說。


    丹道報名處。


    “師姐,你認真的嗎?”


    紀懷澈崩潰且不理解,為何溫清池會出現在這。


    溫清池點點頭,排在紀懷澈後麵:“我對我自己有信心。”


    紀懷澈唇勾了勾,頓感無語,誰給她的自信?


    炸開的九個丹爐?還是失敗的一百七十八次煉丹次數?或者至今未修好的逍遙宗焦屋?


    紀懷澈打了個顫,要是被乾大象知道溫清池來丹道,非劈了溫清池不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瘋批師姐,又是風韻猶存的一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贐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贐昭並收藏瘋批師姐,又是風韻猶存的一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