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的結界被幾人的鬥法給波及,三兩下的就被幹個破碎。


    漲起的水猶如萬馬奔騰,四麵八方地湧開。


    “師姐,我帶你離開。”


    江子清用初一十五切開水麵,擋住襲來的河流,暫時用靈力築起一小塊地方,轉過身想帶溫清池離開。


    能渡劫之下,走過一招不死,已是幸運。


    就算她剛擋下,也受不少斷骨震肺的內傷。


    來不及了。


    動彈不得的溫清池靠在樹身下,目光清淡。


    順著她的視線,江子清側眸一看,眼前驟亮。


    “小師叔!”


    江子清露出委屈的小眼神:“嗚嗚嗚……你怎麽才來呀?我們都要被打死了。”


    蕭景逸青袍仙姿,昂了下頭。


    其實他很想說,他就是來打死他們的。


    追擊蛟龍的時候,看到妖族發來的狗屁消息,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死翹翹的溫清池。


    所以想來證實一下猜測。


    蕭景逸語調輕揚,仰視在天際盤旋的朱雀。


    “你去幫她吧。”


    “他們兩個是我淩虛宗的人,我自己照顧就好。”


    朱雀流火的眼珠子轉溜,看了看慈眉善目的蕭景逸,雖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朱雀,回來吧。”


    素水宗主額前的宗主紋,是朵淡藍色的飛燕草,天地精華凝聚一身之際,那朵靜止的飛燕草猶如蝶,生了靈。


    水袖媚態生,恍若明妃神女。


    得了話,朱雀不再糾結,隨素水宗主加入戰鬥。


    江子清哭唧巴巴,想要去抱蕭景逸大腿。


    蕭景逸嫌棄地揉了揉他的頭,另一隻手升起隔絕外麵的壁界。


    “走吧。”


    “我帶你們走。”


    蕭景逸挑了下眉,重新笑了起來。


    江子清猛點頭,咧著個大白牙。


    溫清池不忍直視,闔上眼。


    蕭景逸不經意地問:“話說你一早就知道小阿池沒死嗎?”


    江子清默了默,手緩靠後,剛握上初一十五,皮笑肉不笑的蕭景逸,威壓狠狠一摁,將他按入地上,動彈不得。


    “子清,這是想做什麽。”


    江子清眼眸澄澈中,帶著點警惕。


    就連素水宗主最先擔心的都是他們的死活,可這個小師叔最擔心的不是師姐的傷勢,而是師姐死沒死的這個問題?


    蕭景逸可沒給江子清反抗的機會,幹淨利落的把人給打暈。


    正要痛下殺手之際,溫清池忍著喉嚨的腥疼味開口。


    “和小孩子計較什麽,不如跟我談。”


    溫清池咳了幾下,慘白如枯枝敗葉,嘴角勉強扯出幾分笑。


    “小師叔。”


    蕭景逸抬眼望去,當年那個喜歡和他強的小髒包,看他的眼神,又冷又淡。


    蕭景逸收回了手,嘴角噙著淡淡的笑:“你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溫清池眨眨眼,啞著音線。


    “當年你中了冰毒花,又遇雪山狸險些喪命之際,我主動暴露自己引開它,和你走散。”


    “我不小心誤入秘境,九死一生地回來。”


    “但仔細想想,哪怕是普通大乘期當時中了那毒,也應當不可能那麽快生效。我心血來潮,就試了試。”


    “毒發前,我成功將其擊殺。”


    蕭景逸負手自然,麵色有些複雜:“你還真敢拿命賭。”


    “就不怕若是真的,當時就死在那了嗎?”


    溫清池哼笑了兩下,眨眨眼:“冤枉我家小師叔,拿命賠他,不冤。”


    蕭景逸步步緊逼,直至離溫清池一兩尺:“還有嗎?”


    還有……


    還有那些埋伏她和蕭景逸的那些所謂合體期妖族和魔族,不過是她利用玉城那隻大妖和南岸城的魔族屍體,借助乾大象的幫忙,煉化的幻象。


    這幻象隻是看著厲害,其實沒什麽攻擊力。


    不過足以騙過蕭景逸一二了。


    他出手之時,她也猜的七七八八。


    蕭景逸眸子漆黑如夜,融入月色中。


    “小阿池,還是太小看你了。”蕭景逸紆尊降貴地蹲下,語氣都變得溫柔起來,“這次,我隻是想毀了修真界,我的目標不是你。”


    蕭景逸頗為苦惱:“可偏偏是你毀了我的計劃,真讓我難辦。”


    原本還想把溫清池留到最後的,真是可惜。


    溫清池不問反答:“小師叔,為什麽?”


    為什麽不要她們了。


    “什麽?”


    聞言,蕭景逸眉心微蹙,但很快舒展開來。


    “小阿池有在乎的人,我也有。”


    蕭景逸回想過去種種,一瞬心明,頓時發笑。


    “所以帶你出去找邪修玩的時候,你就開始算計我了?”


    “可真令人傷心。”


    溫清池露出了似是而非的笑,透出的邪性和蕭景逸有幾分相像:“小師叔,我們都是逢場作戲罷了,比的不就是誰更棋高一著嗎。”


    冷漠又肯定。


    蕭景逸笑意更甚,良久,又微微歎氣。


    她的試探,是他唯一一次心軟。


    蕭景逸擦了擦溫清池臉上的水珠子,風生水起反噬,反倒澆濕了她一身水,固定發髻的簪子也被撞斷。


    “小阿池,你是個天才。”


    “可我那群師兄師姐人人都是天才,但他們沒有你幸運,能長那麽大。”


    天幕之上的眾妖和騎著鳳凰的素水宗主鬥法,絢爛的靈色燦爛整片天空。


    落日熔金,煙雲合璧。


    蕭景逸吊兒郎當的,撐頭和她平視:“我師父要是在世,一定很喜歡你。”


    他師父最喜歡天賦高的弟子,師兄師姐也喜歡活潑可愛的小弟子。


    若是他把溫清池收做徒弟,他們一定會欣喜若狂地在地上爬行。


    “可惜,他不在了。”


    蕭景逸喃了兩句,自顧自地發愣。


    “都不在了。”


    溫清池靜靜地看著他,蕭景逸也望向被他親手推進深淵的少女,將死的厲鬼。


    兩人隔著陣陣涼風,隔著一步之遙,隔著天塹地壑。


    “跟我走?”


    溫清池眯眼,扯了扯唇:“我能拒絕嗎?”


    蕭景逸不顯山不露水,縮小三隻的蛟龍纏繞在他小臂,另一隻手打入四顆蝕骨釘入溫清池體內,微微含笑:“貌似不能。”


    蕭景逸站起身,將壁界撤下,就遠挪一下,騰出些距離釋放蛟龍對付鳳凰和素水宗主。


    他也不想裝了,待淩虛宗多一天,他都惡心。


    蕭景逸騰出雙手,彎腰想抱溫清池。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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