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凝所凝聚出的力量,正是她從雷法中所得來的雷霆之力。


    澹台燼好奇的看著青凝手中凝聚的力量。


    力量裏,他感受到了無比驚人的毀滅之力,“這是雷”,澹台燼有些疑惑,雷霆也帶著生機。


    “嗯,對呀,這是雷霆,它的殺傷力毋庸置疑,但誰又能知道它也可以帶來生機呢”。


    青凝微笑的看著手中令人顫栗的毀滅之力。


    “生機”,澹台燼很是驚訝。


    “雷霆會將天地之中的物質重新組合,重新反應,最終形成了一種獨特的生命力量,這種力量會促使植物重新迸發出生命”。


    “所以,我說它帶著生機,它不是為了毀滅而來,它是為了生命的重生而來”。


    “有人用它來毀滅一切,但也有人將它用來給予萬物生機,它確實是死亡,但誰又能否認它是生機呢”。


    澹台燼看著青凝手中調皮流竄的力量,手不由扶上胸口,邪骨。。。。。。


    “如果力量本身就是邪惡的呢”,澹台燼喃喃自語著。


    “邪惡的力量,如果掌握在善而有原則的人手中它就是一把劍,由主人控製的劍。


    但若是在無知,無法掌控的人手中時,他就是刺向世界的利刃,不受控製的利刃”。


    “劍,利刃”澹台燼思索著,“掌控力量麽”。


    青凝突然接著說,“力量終究是力量,沒有絕對的邪惡善良,邪惡善良隻存在於掌握力量的人心中,


    你要掌握力量,而不是讓力量去掌握你,要記得是你手握著劍,而不是劍拉扯著你”。


    “力量原來沒有邪惡麽”,澹台燼聽著青凝的話,突然有些動容。


    “原來我一直都是錯的麽”,澹台燼低頭,眼中卻出現了一抹淚,


    “我不是天生的邪惡,也不是想要成為邪惡,可到底是什麽叫自己變成人們眼中的邪惡呢”。


    澹台燼眼中閃過一幕幕,幼時的孤苦無依,少年時的人盡欺淩,青年時責罵打罰,為帝時的唾罵不理解。


    原來是這樣的一切,將他一點點推進那無盡的深淵,再也無法上岸了麽。


    澹台燼哈哈大笑了起來,帶著無比的淒涼,和無助。


    青凝愕然的看著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還是不由的心中一痛,她站起來將他抱在懷裏。


    “姐姐,我不想這樣的,我最初也想做一個幹幹淨淨的好人的,可是為什麽,為什麽,


    所有人都認為我必將成為一個魔頭,明明他們根本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


    澹台燼語無倫次的說著,心中的枷鎖被青凝的言語衝垮,再也無法轄製他。


    青凝不語,她不知道澹台燼身上發生了什麽,


    但她知道,此時的他不需要回答,隻需要一個人待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澹台燼聲淚俱下,帶著不被人理解的悲戚和不甘,他在為自己的從前不公。


    從未有人告訴他什麽是善惡,也從未有人告訴他何為良知。


    但所有人卻都可以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譴責他,抵製他,壓迫他,認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不正確的。


    他從未明白到底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他隻是按照自己的規則行事。


    他做錯了什麽呢,澹台燼疑惑,迷茫,不知所措。


    他心神疲憊的閉上了眼,靠在青凝懷裏,沒有了聲響。


    青凝靜靜的陪著他,不言不語,很久之後,他沒有了響動。


    青凝低下頭,看著臉上掛著淚痕的的澹台燼,歎了口氣。


    手一揮,他們便回到了住房裏,青凝將澹台燼抱了起來,放在床上,為他蓋上了被子。


    拿出手帕將他臉上的淚痕,一點點擦去,仿佛將澹台燼的過去的悲傷無助,一點點抹去。


    她一直知道,澹台燼不是一個簡單的孩子,他心中仿佛裝了一個世界,一個充滿憂傷和悲劇的世界。


    她不敢問,也不敢觸碰,怕輕易的就戳破這孩子自己建築的厚厚心房,然後破碎開來,再也拚湊不起來。


    這樣也好,將一切都發泄出來,心中就不再有沉寂的悲哀和不解,一切都會好起來。


    青凝輕聲唱著兒時,哄他睡覺的歌謠,輕柔的歌聲將澹台燼送進了更深的夢鄉。


    這次他的夢裏不再有悲傷,不再有無助,夢中第一次有了不一樣的色彩。


    他也不會再同從前一樣,猛的從夢中驚醒,然後再也睡不著,隻能睜著眼睛直到天明。


    澹台燼沉浸在夢裏,終於有了一次安眠,在雞鳴聲中,清晰著意識醒來。


    前世所帶來的陰霾,從他心中消失,從此前世的一切,都無法影響到他,他的內心將無比強大。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臥室裏,青凝在榻邊手枕著胳膊睡的香甜。


    他有些無奈的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青凝被他的動作驚醒。


    “醒了”,青凝迷迷糊糊的問道。“嗯”,澹台燼也一如既往的回答。


    她沒有問他,他也沒有回答,每個人都有秘密,正如她的過去,他的未來。


    “糟了”,澹台燼終於想起了他似乎正在緊閉中,可他現在卻出現在了臥室裏,這明顯不可以的。


    他站起身就要返回藏書閣,青凝疑惑的看著他,“你去哪裏”。


    澹台燼尷尬的笑笑,“我被師長罰在藏書樓禁閉三日”。


    青凝了然,做學生的,誰還沒被老師罰過啊,了解了解。


    “先把飯吃了,我送你去吧,之前返回的時候,我是直接回來的,沒有人發現”。


    青凝將飯菜放好讓澹台燼吃了,就一揮手,將他送回了藏書閣。


    澹台燼剛回去,藏書樓門外就傳來嘻嘻索索的聲音。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澹台師弟,你怎麽樣,昨日害了你受罰,你無事吧”。


    門口出現一個少年,澹台燼好笑的讓他進來,他卻一臉的拒絕,“不了不了,我還要抄書去呢,不然我就抄不完了”。


    “師弟這是拿給你的飯食,你記的吃”,說完就急匆匆的跑了。


    澹台燼溫和一笑,將草籃拿了回來,收好。


    雖然前世太過讓人無語,但是今世才剛剛開始,他的命運為何不能改變。


    澹台燼將心中所思收了起來,繼續安靜看書,隻有自己的才不會被人奪走,也不會被人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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