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和倪海霞離了饅頭山,就往北邊走。在楊彪那裏,知道許其琮是扶橋人,因此想去扶橋碰碰運氣。


    扶橋在壽縣城的東南方,隔朱家集鎮約四十裏路遠。她們先到了朱家集鎮,落腳在那家最大的飯館裏。


    倪海霞當然不曉得此處是柯岩的一個秘密據點,與南京警方有直接關係;若曉得,打死她都不會住。


    “佟經理,我們要到扶橋去,請你安排一個既認識張子清,又認識許其琮的人,與我同行。”柳曼支開了倪海霞,對飯館經理佟之生說。


    “行!我們在灞橋和扶橋都有基層組織,我通知他們就是了。”佟之生說。


    第二天,柳曼就和倪海霞往扶橋去。


    扶橋因為當年出了一個楚大鼎而聞名於世,人們都知道扶橋在曆史上的地位,又加上扶橋是瓦埠湖的一個碼頭,交通便利。因此,這個地方的經濟有了發展,許多的生意人都選擇在此處做生意。


    柳曼和倪海霞她們身份不同,但在沿途的關卡上都得隱藏,原因是她們的真實身份都不能被外人知曉。


    因此上,柳曼扮成一個教書先生,倪海霞則扮成一個農家大嫂。


    但兩個截然不同的身份是不能結伴而行的。於是,她們拉開了一定的距離,柳曼走在前,倪海霞走在後。


    從朱家集鎮出來後,為了符合各自的身份,柳曼的手裏多了一個小提箱;倪海霞手裏挎著一個籃子,頭上箍了條醬色毛巾。


    一路上都很順利。下半晌,她們到了扶橋鎮。


    她們落歇的地方是佟之生聯係好了的。所以一住下來,客棧掌櫃的就對柳曼說,這個人就跟著你,他姓喬,叫喬淮生。


    “有張一清和許其琮的照片嗎?”柳曼問喬淮生。


    “沒有!”喬淮生說。


    “你是怎樣認識他倆人的?”柳曼問。


    “嗐,其實他倆人都是縣警署的人。張一清在警隊的時候,許其琮就是他的手下。而我也在警隊幹過。”喬淮生說。


    “哦,原來如此!”柳曼明白了:李三夫婦的放與抓,果真是陳布林策劃的一個陰謀。


    必須盡快抓住張一清和許其琮,揭露這個陰謀。


    但她還不能把這些情況告訴倪海霞。她如果告訴了倪海霞,倪海霞就會猜到自己的身份,那樣對即將采取的行動不利。


    喬淮生說:“這個許其琮是陳布林派到土匪楊彪那裏去做臥底的。這次因為你們去暴露了他的臥底身份,我估計他一定是返回縣上去了,至手張子清,他很早就辭去警隊巡長的職務,改做古董生意了。”


    柳曼問:“張子清盜挖李三古堆的事,是不是與陳布林有關聯。”


    “這個尚不清楚!不過張子清在李三古堆大張其鼓地進行盜挖,縣府和陳布林應該是曉得的。”喬淮生說。


    “可是沒有證據證明他們之間有關聯,你就治不了他的罪。”柳曼無奈地說。


    突然柳曼又問喬淮生:“你知道李三夫婦為什麽會被警方通緝,後來放出來又是怎麽一回事?”


    喬淮生說:“李三夫婦被警方通緝,確實是因為李三請的風水師挖掘古墓的事引起的。至於李三是否主謀,一時很難說清。後來又被警方放出來,據說是因為唐明友的嶽母找唐明友說情,唐明友礙於嶽母的麵子,才要陳布林放了李三夫婦的。”


    “說情?能不能具體說說。”這又是一個新情況,柳曼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但也越來越趨於明朗了。


    “我也不知道唐明友的嶽母是誰?但隻是聽說要唐的嶽母說情的是李三的師兄,叫甘牯子,甘牯子的老婆是唐明友嶽母的親侄女,與唐明友是瓜葛親戚。”喬淮生說。


    事情又拐回到甘牯子。那天柳曼和柯岩去找甘牯子,顯然甘牯子隱瞞了說情這一細節,其結果是讓他們走了一個大彎路。


    如果當時直接去找唐的嶽母,了解李三夫婦被釋放的情況,也許事情沒有現在複雜。柳曼想。


    不過也不一定。柳曼又想,若當時知道釋放李三夫婦的事,如果你去找唐明友或者陳布林要人,唐、陳一定會說:人已經放了,至於到哪裏去了,就不是我們的事了。


    想了一下,柳曼覺得若要找到李三夫婦,了解事情的真相,現在找許其琮還是更直接的辦法,找到了許其琮,就會知道帶走李三夫婦的是什麽人,也就能找到李三夫婦。


    在扶橋,他們沒有找到許其琮。柳曼與倪海霞商量,決定往壽春城去。喬淮生說許其琮肯定歸了隊,隻有到縣城去才能找到許其琮。


    於是,他們三人就到了壽春城。


    對於壽春城,柳曼與喬淮生都熟悉,唯獨就是倪海霞不熟悉,她犯事後就潛逃在外,那還有來縣城的機會?


    柳曼就對倪海霞說:“大姐,你最好不要在壽縣城裏露麵,壽縣警方有你們的案底,盡管你們已經金盆洗手,若被發現也會受幹涉的。”


    倪海霞說:“我知道。可是我不出去,又怎地找到我妹妹呢?”


    “這個你請放心,有我和喬淮生去找,估計完全可以找到的,隻要曉得李三和玉霞在那兒,我第一時間告訴你。”柳曼勸慰著倪海霞說。


    柳曼主要還是依靠喬淮生去找。喬淮生原在警隊呆過,認識的人多,如果許其琮歸了隊,是很容易知道的。


    但是一天下來,喬淮生來給柳曼匯報,許其琮並沒歸隊,也不知他去了哪裏?


    這正應了柳曼最初的估計,尋找許其琮與尋找張子清一樣,將是艱難的過程。


    柳曼突然覺得這樣找是徒勞的,有人刻意要隱瞞,一定會做常人之外的事。必須用超常手段也許能破解這個困局,變被動為主動。


    這一天晚上,待客棧裏的人已熟睡之後,柳曼悄悄地出了客棧,來到縣警署,她想找到警方有關李三夫婦結案的報告。


    柳曼穿著夜行衣,她想警署裏一定有警衛,她要避開警衛。


    此時,她想起了在土匪楊彪的物資倉庫裏,那些哨兵都睡過去的事,她想,這警察也不是正規軍,他們也有可能在打瞌睡!


    來到大門口,柳曼躲在一個角落裏,向大門前窺視,卻發現大門口的崗哨正提著槍在來回蹀踱著。


    “把他引過來!”柳曼在心裏說。


    她從地上拾起一粒小石子,向著左首的地方扔去。


    “咣當!”小石子發出輕響,但在靜謐的深夜裏卻發出格外的響聲。


    “誰?”哨兵聽到響聲,趕緊踱了過來。


    到了有響聲的地方,哨兵左看看,右看看,什麽也沒看見,隻得悻悻地說:“活見鬼,一定是某隻野貓。”


    然而就在此時,柳曼真像一隻狸貓一樣溜進了警署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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