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走到募兵處,就聽到一陣驚呼。


    遠遠得看到一個石鎖飛起來又落下,接著又飛起來七八個人的高度。


    我也吃了一驚,看那個石鎖有個二百斤重,一個普通人能抱著走幾步路就算很厲害了。


    一大群人圍了一個大圈子,圈子中央有一個人正在拋接石鎖。


    他將衣服放在腰間,赤裸著上身,將石鎖穩穩接住,放在地上。


    我看他有能有一丈高,年齡也就是二十出頭,渾身肌肉隆起,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這個家夥是不是高手我不知道,但是光看力量確實是世間少有。


    他滿臉得意洋洋,一隻手拿著石鎖,對著征兵官說道“我憑著這個,能不能要個都尉?”


    征兵官笑著說道“這裏隻能檢驗合不合格,至於你能混個都尉還是將軍,就要看你的軍功了。”


    這個大漢好像很失望,不情願的在冊子上簽了自己名字。


    大家看著他議論紛紛,大漢剛想去合格那隊排隊,從人群裏衝出了一個人,大喊一聲“站住!”


    大漢回頭一看,臉上變了顏色。


    從人群中站出來一個人,指著大漢說道“雷彥章,別以為你換了個名字,我就不認得你了。”


    大漢回頭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說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我的手下敗將!”


    站出來的也是一個年輕人,卻穿著一身衙役服裝,應該是哪個縣的巡捕。


    這個年輕人中等身材,手裏提著一把鐵尺。


    “姚忠孝,三年不見,你以為自就是我的對手了嗎?”


    那個姚忠孝卻不答話,揮舞著鐵尺朝著雷彥章衝了上去。


    兩人你來我往戰在了一起,姚忠孝揮舞著鐵尺,身法精巧。


    他的力量雖然比不上姚忠孝,但是勝在步伐靈活,倒是也不落下風。


    雷彥章手中沒有武器,隻能躲閃,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好在他鋼筋鐵骨,倒是沒有受到重傷。


    我越看越驚奇,在我印象中,楚國的軍隊中這樣的高手也不多見。


    這兩個人都不是楚軍,卻有這樣的身手,實在是令人驚奇。


    兩人又鬥了一會兒,雷彥章挨了四五尺,姚忠孝鼻子被打的鮮血四流。


    我看還是雷彥章技高一籌,正想看下去,旁邊一隊狼軍的士兵衝了過來,用軍棍將兩人分了開來。


    姚忠孝滿臉鮮血,狠狠的看著雷彥章,被士兵拉走了。


    雷彥章哈哈大笑,搶過花名冊,將前麵的名字一抹,又大筆一揮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雷彥章是也!”


    我看這家夥藏頭露尾,應該是有案子在身上。


    我轉頭一看,蒙毅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站到了我身後,他跟我說道“要不要看看這個家夥的底細。”


    我搖了搖頭,讓他繼續在募兵處處理自己的工作。


    雷彥章從募兵處出來以後,沿著河邊一直往外走。


    我來襄陽的時候,城外還沒有這樣多的人。


    隨著來參軍的人越來越多,襄陽周圍的村鎮也繁榮了起來。


    前麵有一片雜亂的臨時建築,應該是外地人來搭建的。


    街上汙水橫流,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小孩子滿地亂跑。


    雷彥章一邊走一邊回頭,這家夥明顯是已經發現我了,還裝作不知道。


    我也裝作不知道,繼續不遠不近的跟著他。


    他左拐右拐,在一個小巷子麵停了下來,冷笑的看著我。


    我也停下腳步,冷笑著看著他。


    雷彥章將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聲口哨。


    我身後出現了十幾個手裏拿著長棍的大漢。


    雷彥章指著我說道“不管你是哪裏的探子,我勸你還是回去吧。”


    我問他道“你到底犯了什麽事?說不定我可以幫到你。”


    後麵一個大漢,舉起了手裏的木棍,說道“大哥別聽他的,我看這小子就是官府的走狗。”


    旁邊的幾個人也隨聲附和,舞動的木棍朝我攻了過來。


    這幾個人的身手雖然也很厲害,但是比雷彥章要差的遠,我還沒怎麽出手,他們就躺了一地。


    雷彥章是識貨的,他麵如死灰,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說道“你這幾個兄弟也太不講究了,我還沒說自己來幹什麽,他們心太急了。”


    “這麽說你不是官府的人?”


    我笑著說道“你們猜對了,我確實是官府的人,襄陽總督。”


    雷彥章怔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原來如此!”


    他向前一步,直接跪了下來,說道“罪人雷彥章,拜見總督大人。”


    地上的大漢們都爬了起來,跪在地上磕頭,雙腳都在發抖。


    以我的經驗,這才是普通楚人見到總督的態度,這個雷彥章確實有點兒與眾不同。


    我讓他們起身,問道那幾個大漢為什麽不去投軍。


    那幾個人支支吾吾,都看向雷彥章。


    雷彥章歎了一口氣,說道“還請總督大人隨我來。”


    說著大踏步往村鎮深處走去,那些大漢緊緊跟在他身後,我也跟了上去。


    他又走了一段路,一直到了一座破房子前停住。


    這座房子以前應該是一個類似於穀倉的建築,估計被遺棄了很長時間,顯得破爛不堪。


    院子中間支了一隻鍋,煮著滿滿一鍋粥。


    旁邊圍了四五十個人,全是老弱婦孺。


    我問雷彥章,怎麽投軍還帶著家眷。


    他眉頭皺了起來,說來話長。


    雷彥章是襄陽最北邊的洞庭縣人,家裏有個二百來畝地,本來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他們家祖上也不讀書,幾代人才攢了這份家業。


    到了他這一代,父親才有餘力送他去讀書識字。


    他讀書很差,卻是天生神力,整天舞槍弄棒,讀書隻不過多認識幾個字。


    對於武藝卻是非常熱衷,結交了很多門派裏的朋友,也學了一身本事。


    本來按照正常情況,他長大了也會成為一個小地主,隻是武力值比較高,足夠平安過一生。


    可是十八歲那年事情發生了變化。


    父親看他整天不務正業,擔心以後敗了家產,想著給他娶一房媳婦安定下來。


    臨縣有個姓姚的小地主,是老雷員外年輕時候的好友。


    姚員外有個女兒,長的端莊漂亮,老雷派人去提親,姚員外覺得門當戶對,也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雷彥章不是個本分的人,聽說父親給他定了親,一定要親自去看看未來娘子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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