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也沒有了逛街興致,匆匆回到家。


    家門口,何怡推著霍瀟龍的後背說道


    “去你岑媽媽那待會兒,午時回來吃飯”


    今天是每個月一次的休沐日,姑娘們不用練功,可以睡個懶覺,日頭正在頭頂,習慣性時差讓樓裏的姐妹們起來吃午飯。


    霍瀟龍沒說什麽,隻點頭答應,她娘氣色挺好的,看起來沒什麽問題,再說她哥連著她一起被趕出去了,也算是同甘共苦。


    何怡和霍述文回到正屋,解下披風,露出血跡橫行的棉襖。


    霍述文嚇了一跳,感覺頭暈目眩,他聲音微顫問道


    “阿怡?”


    女人搖搖頭,說道


    “不是我的血,文哥,幫我燒鍋水”


    鮮血不止在衣服上,血跡順著何怡脖子流進去,血腥味打的她惡心。


    第一次殺人,她出奇的平靜,心裏不起一點波瀾。何怡看著雙手,最近保養的很好,秀窄修長,卻又豐潤白皙,指甲泛著青光,柔和而帶珠澤。


    就是這樣的一雙手,剛剛結果兩個人的性命。


    人死,遠遠沒有活著艱難。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三十多年白活。


    霍述文把灶膛內填好木柴,鍋內打滿水,急忙回到正屋。


    “阿怡,沒事兒吧”


    男人把她摟緊懷中,不知怎麽開口安慰,自己媳婦在京城長大,當成大家小姐教導,怎麽能受這種驚嚇?她一定被嚇傻了。


    “我真沒受傷,你看”


    何怡在他麵前轉了一圈說道


    “是不是嚇著了?”


    霍述文眼眶有些發紅,他咋能讓媳婦經曆這種事兒呢?是他不夠細心,男人摩挲著她的手背,把額頭貼在上麵,摟著她的腰,繼續說道


    “你要是心裏不爽快和我說,別憋著”


    他媳婦第一次殺人,一定是嚇壞了才這麽平靜,發生這麽大事,她和平常沒兩樣。


    霍述文仍然能記起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感覺,剛剛還和自己叫囂中氣十足的生命一瞬間就沒了聲息,安靜的像棵路邊雜草,好像從來沒在世上存在過。


    “我沒事兒呀”


    何怡放下聲線,像平常撒嬌那樣和他說道


    自己真的沒事兒,倒是文哥嚇著了,女人蹲下捧起霍述文的臉,貼了上去,繼續說道


    “還是有一點點害怕的”


    要不自己哭一場吧,這男人也是操心命,她平靜的心態給他嚇夠嗆。


    何怡帶著點兒哭腔,柔和嗓音說道


    “文哥,我害怕~”


    不,我一點兒都不害怕,但我要哄男人。


    霍述文把媳婦抱進懷中,說道


    “沒事兒了,想哭就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


    何怡鑽進男人懷中,嗚嗚嗚的哭出聲,時不時擠出幾滴眼淚,大體來說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她用力揉揉眼睛,又蹭了幾下男人的衣服,說道


    “文哥,去幫我看看水好了沒,髒死了”


    血整自己一身,太惡心了,趕緊洗!洗完再接著哭,何怡心想


    “好,我去給你端進來,你在這歇著”


    霍述文把沐浴用的木桶抱進屋內,一趟趟拿木桶往屋內打水。


    何怡在屏風後麵寬衣解帶,此時血跡已經完全幹了,變成褐色貼在她白嫩肚皮上。


    女人走進浴桶,說道


    “文哥,你幫我去風月樓拿點花瓣過來唄”


    霍述文在屏風外麵聽著動靜,一步都不敢離開她。聽到媳婦的請求,他腳尖點地飛到了風月樓後院。


    男人剛一落地,和兒子碰個正著。


    霍瀟承正跟春櫻講著今天出去發生的事,給少女聽的神色緊張,直拉著袖子讓他快點兒說。


    就在這時,霍述文蹦了過來


    “伯父怎麽不走門?”春櫻問道


    “著急”


    “伯父請說”


    急就說事兒,不整那些磨磨唧唧的話了


    “有花瓣麽?”


    “啊?”


    這個提問給春櫻弄的一愣,老爺們家家的要那玩意兒幹啥


    “你伯母洗漱用”


    “噢噢噢噢”春櫻趕忙回房間去拿了花瓣


    霍瀟承滿臉的不開心,好不容易才讓春櫻上趕親近自己一會兒,親爹真煩人。


    霍述文也對他這個兒子不滿意,你娘剛剛經曆那麽大的事,你還有心情在這談情說愛,養兒子不如養個棒槌。


    “爹,你別太擔心娘了”


    他現在是知道了,殺完人毫無波瀾這件事兒是雙向遺傳,他爹他娘多少都沾點,霍瀟承以自己下半生起誓,她娘不帶有一點兒事的。


    霍述文沒說話,瞪了他一眼,收好春櫻遞過來的花瓣,塞了一錢銀子回了霍家。


    “他瞪我幹哈?”霍瀟承衝春櫻問道


    少女笑笑,說道


    “你惹伯父不開心了唄”


    “他天天不開心”


    少年麵無表情的說道,隨後二人繼續在一起說剛剛沒講完的故事。


    何怡泡在浴桶裏,腦子裏在走回馬燈。


    究竟是哪兒錯了呢,會讓文哥認為她經不得事,女人不是排斥這種感覺,反而還很喜歡。


    這種被人重視,放在心尖尖上的感覺,就是她前十幾年求而不得的東西,現在到手了,更要好好珍惜。


    “阿怡,花瓣”


    霍述文出去時甚至把正房門鎖上了,何怡聽到了開鎖聲。


    女人回頭接過花瓣,白皙鎖骨上的血痕還未洗淨,幹了的血漬真的很難洗,估計要拿胰子好好搓搓。


    男人看到她鎖骨上血痕的時候,氣息有些不穩,沒有那種雲雨的心思,他的自責已經到了頂峰。


    是他不好,讓媳婦跟他受苦。


    “文哥?”何怡喚道


    “阿怡”


    霍述文把女人摟進懷中,腦袋埋到頸窩處哭了起來


    “是我不好,沒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那麽多苦”


    何怡有點兒懵,咋又哭了呢,剛才不是哄好了麽,隨即她聽男人繼續說道


    “在京城時我就護不住你,你天天被嫡姐欺負,有時還被下人推到水裏,都是我不好……”


    聽男人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女人略微有些明白了


    世上怎麽有這種呆子啊


    嫡姐是經常來羞辱她不錯,但也隻限於過過嘴癮,這麽多年對於她來說早就不痛不癢。


    掉水裏那是故意做給主母看的,何怡必須久病纏身,這樣才不能出府啊。


    與其讓主母出手害她生病,不如自己裝病,她把自己養的很好。


    估計那時候文哥覺得她很可憐吧,這才每天晚上和她講外麵江湖事。


    何怡很開心,真的,由衷從心裏感到開心。


    她勾起麵前男人下巴,說道


    “文哥很好,哪裏都很好”


    說完便把唇吻了上去。


    一室春情


    巫山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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