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有明文,詳列征兵事宜,以應國家之需,共築社稷之安。我謹代表縣府,敬告全縣士民,望各位遵從法令,共襄盛舉。


    “這次征兵,隻要家裏有兩個以上男丁的都要去”何怡攥著霍述文的手說道


    自從深山匈奴事宜平定後,邊境幾個村落經常受到匈奴騷擾,大戰在即,駐邊城軍也要開始補人,隻不過蕭元帥與王爭商討出來的征兵策還算人道,每家每戶可以留下一個男丁,若是家裏隻有一個,那就不用參加這次征兵。


    男人輕揉了幾下她的頭,說道


    “又要辛苦阿怡照顧家裏了”


    “文哥……”


    何怡知道,若是家裏必須有個人去,那個人肯定是自己夫君。


    為人父,哪裏能讓孩子在外麵受險呢?況且霍瀟承在雄鷹眼裏還是太嫩,出去不一定能活著回來。


    而且霍述文心裏也有自己的想法,在家裏這麽待著,他就坐實吃軟飯的名頭了。


    對於他來說,若是有出人頭地的機會,要麽去當禦前侍衛,要麽去從軍。不求能給家裏人多好的生活,起碼不像現在這麽閑。


    而且,若是可以的話。


    男人想把何怡在京城受過的委屈都給她討回來。


    多少次午夜夢回,雄鷹在夢中驚醒,何怡就那麽消逝在京城那方宅院的池塘中。


    從那時候他就在想,若是有機會把她嫡姐嫡母都按下去弄死就好了。


    “爹”


    小團子從門外跑進來,把腦袋枕在霍述文腿上,眼淚撲噠撲噠往下掉,


    霍瀟龍沒有胡鬧,也沒有太多言語,她知道親爹的脾氣,決定好的事兒沒人能勸的動。


    況且,保家衛國,她支持霍述文去。


    隻是,小團子心裏有些舍不得,相處下來這半年,霍述文對她幾乎是百依百順,雖然親爹平常話不多,也不像風月樓的姐姐與娘親那樣把喜歡她放在嘴邊,可是她爹對她都是用行動證明的好。


    在她爹這,霍瀟龍不用撒潑打滾流眼淚,隻需要歪個小腦袋看著他,親爹就會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從沒體會過舍不得這種情緒的小團子,心裏現在感覺像是被剜去一塊肉。


    “爹,你……你一定要小心”


    她吭哧了半天,隻憋出這一句話。


    還有半月時間報名,小團子想讓古大夫多做些藥丸子出來,都給她爹帶上,就算是受傷也能吃藥吃回來。


    夜已漆黑,初春的晚風還是有些微涼,一對兒鴛鴦坐在房頂上,抬頭望著天上月亮。


    “春櫻,這次邊城軍征兵,我想去”


    “嗯”


    少女回答的很小聲,但已經足夠少年聽見。


    “這次我必須去”


    霍瀟承攥住少女玉手,同她說道。


    春櫻呼吸急促,寥寥夜色中隻能聽到幾聲抽泣,她點頭,回握住他,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要去建功立業,我知道花柳巷關不住你的雄心壯誌。


    霍瀟承誌不在學堂,讓他去走科舉這條路幾乎沒什麽可能,現下這個機會是少年最佳的青雲路。


    畢竟夢裏就是這樣,但這次不同的是少年不想讓他爹跟著一起。


    好好在家照顧娘親妹妹就行了,他帶二黑一塊去。


    傻大個昨天問了他的想法,得知霍瀟承的心思後,二黑說什麽都要一塊走。


    “你多保重”


    少年不想說那些我回來就娶你的話,萬一他回不來,春櫻還可以把他忘了,在找個知心人。


    戰場上刀劍無眼,不會因為他身手好一些就能全身而退。


    春櫻什麽也沒說,雙臂輕輕環住他的身體,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


    “沒有人在像你這樣了”


    沒有人在像你這樣對我好,把我放在心上。也沒有人再像你這樣,可以讓我魂牽夢繞。


    世間遺憾本難圓,見過黃粱也無嫌。


    對於花魁春櫻來說,這段時間的日子就像黃粱一夢。


    他直愣愣的衝進她的生活,與她談天論地,把酒言歡,舞劍切磋,恩愛相擁。


    二人沒有再多說些什麽,就借著夜色緊緊相擁,真希望這樣的時間久一點兒。


    如果,沒有霍瀟龍的話。


    “哥!”


    從後牆又爬上來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團子,小姑娘知道這時候不應該打擾他倆,但是她實在忍不住。


    爹就要走了,總不能在屋裏當電燈泡吧。


    “怎麽了龍兒,哭什麽?”


    霍瀟龍什麽時候哭的這麽慘過,即使挨打也就是佯裝的哼唧兩聲。


    “爹要去……要去從軍了,嗚嗚嗚嗚嗚嗚嗚,我舍不得爹!”


    小姑娘在春櫻懷裏嚎啕大哭,是敞開嗓門哭的那種,在她旁邊的霍瀟承皺了皺眉頭。


    “你放心,咱爹不去”


    “能不去麽?”霍瀟龍抽泣的問道


    “嗯,爹不用去,哥去”


    小團子聽到親哥的回答,哭的更大聲了,反正就是要去一個是吧?一家人團團圓圓在一起咋就這麽難啊?


    “別哭了,龍兒”


    春櫻瞪了霍瀟承一眼,不會說話就別說,你這話是在往孩子傷口上撒鹽。


    少年有些委屈,她舍不得爹,那我去還不行麽?


    “哥總不能天天在家靠你和娘養著啊,我不像你腦子靈光,月月都有銀子拿,哥得出去闖闖對不對?”


    霍瀟龍停下哭聲,點點頭,示意她哥說得對,然後咧開嘴繼續哭。


    你出去闖蕩和我舍不得你並不衝突,你講你的道理,我哭我的傷心。


    “我就是,就是舍不得你和爹啊,你倆都不去行不行?”


    “不行,哥是肯定得去的,不去的話到時候怎麽娶你春櫻姐,你不想讓她來咱家當你嫂子了?”


    花魁捶了少年郎一下,什麽話都跟孩子說,嘴沒個把門的。


    “我養你啊,我有錢,我給你拿錢娶媳婦”


    霍瀟龍理所應當道,現在徭役可以拿錢頂的,兵役能不能拿錢頂啊?要是可以的話她給拿錢,誰也別去得了。


    “你哥沒那麽大臉”


    春櫻給她擦著眼淚說道,霍瀟承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隻不過這麽正大光明在家人麵前說出來還是第一次。


    少女有些開心,這次她沒有反駁這些話。


    若是他能平安回來,與他一起度過餘生,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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