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兄蕭嵐義,與岑昂之女岑如意,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身著大紅喜服的蕭嵐義目光閃閃,現在他就想把蓋頭揭開看看新娘子是什麽模樣,剛剛接親得時候沒看夠,還想再看。


    幸好親妹派了人過來,福忠肚子裏還是有幾兩墨水兒的,要不然真是過不了霍磐利劍那一關,這次趙凱沒出來堵門,被霍瀟龍換成小姐妹了,是如意發的話,要不如意姑娘怕自己出不了風月樓的門。


    蕭嵐華身在皇宮不好往邊城趕,隻讓身邊大太監福忠帶了婚書與添妝過來慶賀,說話拿腔拿調的太監惹得一群小孩兒錯不開眼。


    “大將軍……”


    福忠今日穿的也喜慶,他輕聲喚道蕭嵐義,那個意思你該把婚書收起來了,接一下行不?


    結果人家根本沒聽到,迫不得已,他又小聲喚了一句。


    “大將軍!”


    男人眼神冰冷看向他,怎麽這麽不會來事兒,這還是妹妹身邊的大太監呢,沒看自己……


    “婚書啊,婚書。”福忠重複了兩遍,把婚書遞給他道。


    “哦哦哦,忘了忘了。”


    “哈哈哈。”蓋頭下的如意笑出聲,成親這事兒可給大將軍緊張壞了。


    “你笑什麽?”蕭嵐義問道。


    “我今兒成親,高興。”如意說道。


    “我也是,比我第一次打了勝仗都高興。”


    “一會兒我同你出去一起敬酒。”如意拉著手中大紅綢帶同新郎官說道。


    “京城都是男人出去敬酒的。”蕭嵐義還想同心上人展示一下男子魄力,誰知被如意一句話懟了回去。


    “你喝酒從來沒有喝過我,況且今日是你大婚,你信不信手底下那些人都想法設法灌你?”


    “娘子說得對。”


    ——送入洞房


    隨著司儀一聲禮成,新人被送入洞房。新郎官看著坐在床邊的如意,握著喜秤的那隻手有些抖,整個房間裏隻能聽到他緊張沉重的呼吸聲。


    “怎麽還不揭蓋頭呀,蕭元帥。”


    如意隻有同他玩笑時才會這麽喚他。


    男人走到她麵前,金黃喜秤挑起她的蓋頭,女人雙眸如秋水瀲灩,唇中如初春桃花一般嫩紅點點,白皙的臉頰上被霍瀟龍貼了個花鈿。


    “寶相花,吉祥富貴之意,龍兒給你貼的?”蕭嵐義看她半天,隻憋出這麽一句話,男人臉頰通紅,怎麽說呢。


    終於娶到她了。


    在沒遇到如意之前,他沒有想過自己往後會成為誰的夫君,誰的父親。甚至自己這種在沙場上討運氣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就丟了命。


    但是遇到她之後,家這個字漸漸變得具象化。


    往後,他不止有妹妹嵐華,他終是在這世間有了別的牽掛。


    “嗯。”


    身著喜服的如意聲音婉轉如黃鶯,直直繞進了男人心房。


    “我們該出去敬酒了,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無論是鳳冠還是喜服,都繁重的不行,在邊城,新娘子同新郎官一起出去敬酒這件事兒蠻常見的。


    畢竟萬一男人不能喝,還有女人在旁邊攔上一攔。


    “我們已經成親了。”蕭嵐義不要臉地說道。


    “成親了也不行,出去!”


    “如意……”


    女人不理他,就坐在床上笑著看他演。


    這幾年蕭嵐義也不是沒長進,跟雄鷹學一點兒,在跟王爭趙凱學一些,他發現,霍述文對待媳婦總結就一個字兒,哭。


    趙凱不一樣,他身上特有的那股書卷氣讓岑昂很喜歡,所以探花待著沒事兒就拿本書去岑昂身邊晃悠,裝裝逼。


    然後再摟著心上人花前月下吟詩幾首,隨後喝的微醺再拽點兒文詞兒,什麽弱水三千隻念阿岑啊,遇到你是我今生之幸。


    這種特有的氣質把岑姑姑迷的不要不要的。


    至於王爭,怎麽說呢?


    蕭嵐義覺著這人有點兒沒皮沒臉,自己在官場上處理不了的事兒就回家搖人,搖的還是自己媳婦。


    就差把,媳婦我又搞不定了,你出來幫幫我,這句話寫在臉上。


    大將軍覺著知府大人比較適合回家吃軟飯。


    現下,蕭嵐義就是在示弱,讓如意心軟。


    但風月樓的如意姑娘是誰啊,除了春櫻和曼陀外就她賺的最多,沒和蕭嵐義好上之前,就有一波又一波的男人想為她贖身了。


    “我說,不行。”女人站起身,在蕭嵐義耳邊輕聲說道。


    看著男人耳根處赫然變得通紅,隨後她繼續說道


    “別猴急呀,相公,今晚才是洞房花燭夜。”


    男人被她逗的急忙拿上衣服去了外屋,如意坐在鏡子麵前,看著今兒早早起來的霍瀟龍為她忙活的這張臉。


    如意如意,萬事隨我心意。


    你沒有辜負你自己。


    女人伸手,觸碰了下鏡子裏的那張臉。


    還是龍兒會打扮,這要是天天這麽畫,蕭嵐義不得天天不出屋。


    如意笑笑,抬手摘下鳳冠,隨後又從上麵拿下了最大的那顆東珠,聽說,那是自己小姑子給蕭嵐義送過來當聘禮的。


    隨後換好衣服的女人走出房門,先回了風月樓一趟。


    在樓內霍瀟龍的房間外麵有一處暗格,窗戶往下三塊磚便是機關所在。她伸手拿出最裏麵的梳妝匣,把東珠丟了進去。


    梳妝匣裏麵像這樣的東珠還有三個,有的沒她的大,但也是姑娘們成親時鳳冠上最大的那一顆了。


    在大燕,大部分富貴人家的女兒成親時,爹娘都會搞一顆又大又圓的東珠回來鑲在鳳冠上,東珠越大,代表這個新娘子往後的福氣就越多。


    意為福厚綿長之意。


    現下,這群姑娘把這福氣都送給自家妹妹,萬望她以後得償所願,餘生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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