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後,邊城還是很冷,冷的有些刺骨,馬車裏被暖爐烤的熱乎乎,那個翹著小腳丫讓姐姐們穿衣服的小團子,現在也是一樣,靠在馬車裏沒有正形。


    “多大人了,還這樣兒。”


    焚蛾給香爐裏有添了些香料,淡淡的牡丹香氣讓霍瀟龍有點兒飄飄欲仙。


    “在你們麵前,我永遠長不大。”霍瀟龍說道。


    邊城離京城很遠,況且諸位還得繞道,今兒輪到少女陪焚蛾坐車,女人還似往前一樣不願意出門。


    直到途經一座村落,焚蛾罕見的下了車,然後看著村口望了望。


    銀裝素裹的枯樹,房頂上也有些殘雪,隻不過不知為何,這村落給人的感覺就是有些不舒服。


    “姐,你咋下車了呢?這有你親人呀?要不要回去看看?”霍瀟龍探出個腦袋瓜兒問道。


    焚蛾搖搖頭,眼裏盡是悲傷,似懷念也似難過。


    “不了,姐就下來看看,別耽誤我們龍兒進京述職。”


    “沒事兒呀姐,若你想待上幾天也行,這個時間還是有的。”


    少女回頭,看這村子怎麽看怎麽奇怪,隻聽焚蛾說道


    “不了,咱們趕緊走便是。”


    霍瀟龍不勉強人,想下車把焚蛾摻上來,女人突然躬下身子,拿手帕捂住嘴咳了幾下。


    粉紅絹布離開嘴邊,映入眼簾的是上麵緋紅血色。


    “姐?”


    焚蛾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本來想拉著霍瀟龍的袖子說沒事兒,結果話還沒說出口,便暈了過去。


    “侯香香!救人!”


    白衣少女背著藥匣子跑的飛快,手指落在脈搏上,小孩姐眉頭皺了皺,對霍瀟龍說道


    “怎麽突然氣血攻心?你氣焚蛾姐了?”


    “我沒有啊,你看我從小到大氣過哪個姐姐。”


    侯香香點點頭說道


    “確實,但焚蛾姐現在狀態不太適合趕路,看這天兒估計晚上又要下雪,在這兒暫住兩天吧。”


    不知何時,天上烏雲密布,仿佛下一秒就能壓下來一般。


    “行,但我不知道咋回事兒,在這待著就感覺不得勁。”


    “那你問問利劍她爺爺?”


    這次上京,利劍把爺爺也帶上了,若是不把老頭兒放在自己身邊,少女不放心,怕他在家偷喝酒。


    “應該沒事兒吧,焚蛾姐要緊。”


    小丫鬟們敲開了村長的家門,雪白銀子放在桌上時,老村長眼睛都直了,他開口說道


    “住!我保證給您找幾個村裏最好的房子,都給您空出來,放心吧。”


    霍瀟龍一行很打眼,從他們進村開始,各個家門緊閉,村民們不敢出房間,生怕衝撞了權貴。


    當把焚蛾姐搬上炕的時候,少女總感覺門外有人盯著她們,銳利眼神向門外看去,卻空無一人。


    “小草。”霍瀟龍喊道。


    “王爺。”一身盔甲的小草來到龍兒麵前抱拳道。


    “去看看這村子裏有什麽蹊蹺,還有剛剛門外的人是誰。”


    “是。”


    村長媳婦兒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過來給她們送些米麵,女人把東西放在門口開口道


    “您就在這住著,若是缺啥隨時派人過來同我說就行,那個……還有……”


    “怎麽了?說。”霍瀟龍坐在凳子上,雙眼微眯看著女人,冷著臉說道。


    “貴人還是別去後山為好,咱這村兒,後山不太平。”


    “不太平?怎麽個不太平法?”


    “就鬧那些有的沒的唄。”


    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少女皺皺眉,更有些好奇。


    整個村裏都透露著古怪,利劍的白胡子爺爺倒是大搖大擺的往床上一躺,聽了這個說辭笑笑,說道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霍小姐,您懂我意思不?”


    少女頷首。


    屋內的焚蛾並不好受,哪怕暈過去,做的夢也是噩夢。


    “娘,我去,你別叫妹妹去,求你了娘,求你。”


    女人的一隻手抓著身旁包袱,另一隻手在半空中胡亂揮舞,滿口都是娘。


    霍瀟龍無奈,隻能把岑媽媽叫來。


    鳳眼女人一身黑衣,坐在焚蛾身邊,抓住她的手說道


    “媽在,嗷,沒事兒了,有啥事都過去了。”


    女人手掌冰涼,岑昂用內力替她暖了暖手,焚蛾這才慢悠悠睜眼。


    “我兒,怎麽了這是?”


    “媽。”


    岑昂知道自己樓裏每一個姑娘的過去,偏偏不知道焚蛾的,這孩子門都不怎麽出,幸好能調得一手好香。


    “我們走吧,行不行?”


    “你身子這幾日走不了,告訴媽,究竟怎麽了?”


    “對啊,姐,你說唄,我現在都是鎮北王了,沒什麽事兒能讓你害怕。”霍瀟龍坐在她另一側,握著女人另一隻手說道。


    焚蛾長歎一口氣,看了看外麵的鵝毛大雪緩緩落下,時不時吹來刺骨激烈的呼嚎讓她有些害怕。


    “這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也是我的地獄。”


    “這座村子,所有的人都是凶手。”


    她的語氣如一灘死水,她指著後山的方向說道


    “她們都在那,全都在那。”


    “龍兒,媽,她們要我回來,她們要我回來給她們討個公道。”


    焚蛾沒有說清楚緣由,隻情緒繃不住的哭了起來。


    岑昂與霍瀟龍都理解,把她擁進懷中,任淚水打濕衣裳。


    二人沒有追問,張媽媽為大家做好飯,特意把飯菜給焚蛾單獨留了一份,就為了哭完吃飯,後續再哭也好,養身體也好,不吃飯可沒力氣。


    “王爺。”小草大步流星地走進屋內,一臉著急的樣子說道。


    “說。”


    “剛剛在門口看焚蛾姑娘的是個老婦人,同村長媳婦兒差不多大,然後我便跟著回了趟她家。”


    “然後呢?”


    “然後……”


    小草看了看焚蛾,那個意思想出去說。


    “然後他們還想把我釘在棺材裏是不是?”


    “那個女人是不是說,他們家這些年收成不好,就是因為我。”


    女人放下碗,滿臉自嘲,剛哭過有些紅腫的眼睛又聚起淚花兒。


    “這座山,這個村子,所有的人,都該死!”


    “全都該死,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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