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平時,我和閻修一起看事,有他陪著,我肯定不會拒絕這女人的要求。


    因為閻修就是我的底氣,我才不管對方是什麽來頭的邪祟,在閻大仙麵前,那都是臭弟弟!


    但現在,隻有我一個人出門看事,心裏慫的一逼。


    可我畢竟是看事仙姑,就算再害怕,也不能撇下事主落荒而逃,於是我向前走了兩步,問她說:“你哪裏痛?”


    “這裏。”女主指了指她的後背,發出一陣又哭又笑的聲音,“仙姑,你可不可以幫我把睡衣脫了,給看看趴在我背上的究竟是什麽東西?它們好像在咬我的血肉,我的身體好痛哦……”


    說著,這女人光著腳,姿勢怪異的向著我走來,在她過來的時候,我明顯聞到一陣濃鬱的腥臭味直衝我腦門。


    熏得我胃裏惡心泛酸,差點就當場吐出來。


    這味道和我在村子裏聞到的腥臭味是一樣的!


    看來,村子裏的妖邪,就附在這女人的身上。


    “你站住!”我目光警惕的盯著她,讓她不要過來。


    “仙姑,怎麽了?你不是過來給我看事的嗎?我要是不過去,你怎麽給我看事呀?”這女人衝我咧嘴一笑,故意激我:“難道說,仙姑怕我?你是不是怕我害你呀?”


    這女人被妖邪附身了,我當然害怕。


    我又沒有法力,要是被妖邪纏上,指不定下場就和這女人一樣,變得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身上還臭的要命!


    惡心死了!


    但想到我的仙姑身份,即使再害怕,也得硬著頭皮道:“嗬,我堂堂一個看事仙姑,會害怕你這個妖祟?我提醒你,趕緊從她身體裏出來,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為了讓妖邪忌憚我,我還把閻修的名號搬出來,在它麵前裝逼道:“知道閻君吧?龍王之子,未來的四方龍王之首!冥王府的主人!除卻這些,他還是我的仙家,我也是他唯一的弟子,我不說,你也該清楚,我在閻君心裏的位置,今日你但凡敢傷我一根頭發,閻君絕對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信,你可以試試!”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麵色淡然,態度囂張,企圖在氣場上壓製妖邪。


    讓它不敢對付我。


    可心裏卻是慌得一比,手心後背緊張的全是冷汗,生怕這妖邪孤陋寡聞,沒聽過閻修的名聲,反而覺得我在吹牛逼,更容易激怒它。


    到時候沒嚇退妖邪,倒是把自己給坑死了!


    妖祟停在我麵前,聽了我的話,輕蔑的笑著:“仙姑這是在威脅我?”


    “我說了,隻要你離開她的身體,離開橋村,不再出來害人,你做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哼!”邪祟輕笑一聲,隨即轉身,當著我麵脫掉身上的睡衣。


    起初我還以為這妖祟想用美色誘惑我,我取向很正常的,對這些村婦沒啥興趣。


    可當我看見她後背上爬滿的黑蟲子時,當場就愣住了。


    “這……這些蠱蟲哪來的?”我目光震驚的看著這些瘋狂啃噬女人血肉的蠱蟲,整個人都傻了。


    這些黑蟲子,我之前見過好幾次。


    陰城公主和我之前看事的一個事主,身上都出現過這種黑色蠱蟲。


    我聽陰城公主提過一次,她告訴我,說這些蠱蟲是白苗寨的人,放到人體裏做實驗,利用蠱蟲的毒素將凡人打造成不死之身,再利用不死之身的傀儡給他們的族落效力,與黑苗寨爭奪地盤和資源,甚至還會做出一些別的傷天害理的壞事。


    可不管是白苗寨還是黑苗寨,他們的族落都在苗疆邊境,距離瀾市遠得一筆,他們就算找人練蠱做實驗,肯定就近取材,沒必要跑到瀾市的。


    而且瀾市可不是苗疆那種封建思想落後的愚昧族落,這可是一線大都市,法治社會下,竟然有蠱婆敢在大都市搞事情,怕不是想進去吃牢飯了吧?


    妖祟轉過頭,見我麵露恐懼的神情,極大的取悅了她,她光著身子走到我麵前,抬手捏住我的下巴,來回打量著。


    自言自語道:“這副皮囊真不錯,丫頭長得很水靈,就是可惜了,很快你就要和她一個下場了。”


    妖祟長長的指甲,劃過我的臉頰,很疼。


    她的指甲很鋒銳,和刀刃差不多,我感覺被她指甲劃過的地方,瞬間刺痛難忍。


    這時候我本該甩開她的手,轉身跑路的,可不知道這妖祟對我做了什麽,突然間,我的身體就定住了,根本沒法動彈。


    除了可以轉動眼珠子以及呼吸外,我做不了任何事。


    妖祟用指尖沾了一些我的鮮血,送到唇邊,舔舐了一下。


    滿意的點頭:“不錯,味道很純正。”


    說著,妖祟反手從背上捏住一隻和指甲蓋差不多體型的蠱蟲,準備拿我的血喂蠱蟲。


    雖然我不懂練蠱之術,但陰城公主說過,這些蠱蟲一旦嚐到某個人的血肉,覺得味道不錯,就會招來同伴,齊刷刷的瘋狂啃噬那人的血肉。


    當體內的血被吸幹了,人也就死了。


    這妖祟剛才嚐了我的味,也說過我的血味道不錯,一旦蠱蟲吸食了我的血液,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被她背上密密麻麻的蠱蟲給吸成幹屍的!


    當我意識到自己即將遭遇不測,害怕的瞳空放大,不斷的用眼神示意妖祟,讓她趕緊放了我!


    “仙姑,你不是瀾市看事最厲害的仙姑嗎?怎麽連我一個小妖祟都對付不了?”妖祟眼珠子掃了一圈,譏諷的笑著問:“你不是說,自己和閻君關係不錯嘛,怎麽你都要被我害死了,他還沒趕來救你呢?


    你說,他是不知道你出事了,還是故意不來救你?”


    這妖祟是什麽意思?


    我雖然和閻修在吵架,但我是他的女人,還是他的弟子,他怎麽可能故意不來救我?


    閻修待我的心思,我心裏清楚,他要是知道我被妖祟害了,肯定會第一時間趕來救我的!


    我翻了個白眼,不理會妖祟的挑撥離間。


    妖祟見我不說話,這才想起我開不了口,她拿手在我麵前晃了下,很快我幹澀的嗓子就能發出聲音了。


    在我劇烈咳嗽的時候,她低頭看了眼我手腕上的鐲子,繼續挑撥道:“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這鐲子是閻君送你的,你可以通過這個鐲子向閻君求救,現在我給你機會求救,來吧,我們一起拭目以待,看看你心愛的男人,究竟會不會來救你?


    他若來了,你的要求,我全部答應,但他若是不來,今日這裏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葉素素,敢賭嗎?”


    明明就是一個很簡單的賭約,不知道為什麽,我看著妖祟臉上得意的笑容,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既然這妖祟知道我和閻修的關係,那她就該聽說過,閻修為了給我出氣,暴揍過輕紗妖妖的事。


    輕紗妖妖可不是一般的小妖怪,她可是掌管妖族一方勢力的長老,地位就比大護法蛟,妖族公主以及萬妖王差一丟丟,這樣的大人物,閻修說揍就揍,足以震懾住其他妖祟鬼怪了。


    我瞧著眼前的妖祟,法力弱到隻能欺負鄉下村婦,估計也不是什麽大佬,就她這樣的小囉囉,怎麽會有底氣拿我威脅閻修?


    而且她相當自信,仿佛篤定了,閻修肯定不會來救我!


    我不知道她哪來的底氣,但我還是接受了賭約。


    “行,你的賭約,我同意。”


    妖祟見我點頭同意,臉上的冷笑更甚,她沒再拿蠱蟲嚇我,撿起地上的睡衣套上,拉來一張椅子,坐在我麵前,唇角勾出似有似無的挑釁。


    再次抬手在我麵前揮了一下,隨即我的身體恢複了正常,可以自由活動了。


    我壓下心裏的恐慌,對著鐲子喊了聲閻修,特地交代我遇到危險了,要他趕緊來救我。


    以往我向閻修求救,不到片刻,他就火速趕來了。


    可現在,我連續喊了好幾聲,門外都沒任何動靜。


    我盯著腕上的鐲子,焦急的心在發慌。


    怎麽會這樣?閻修是沒聽到,還是像妖祟說的那樣,其實他早知曉我遇險了,但卻是故意不救我?


    可我們就算吵架冷戰,也沒有說分手啊,他怎麽能不管我呢?


    在我急的不行的時候,妖祟幽幽的來了一句:“仙姑,你看,我沒說錯吧?閻君是神明,一早就能算到你會遇險,但凡他在意你一些,也不會讓你一個人跑出來看事,從他冷落你的那一刻,你就該明白,這個男人沒有你想象中的愛你!


    我呢,也沒想直接害死你,給你機會求救了,奈何閻君並不打算管你!按照我們的賭約,我贏了,你呢,就準備受死吧!


    對了,我還有個問題,你就沒想過,他為什麽不來救你嗎?”


    我死死地盯著閻修送我的鐲子,不信邪的喊了他一遍又一遍,可事實證明,你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閻修沒來,他真的不想管我了。


    可至死,我都不知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麽,惹的他見死不救?!


    妖祟起身,披著凡人的皮囊,來到我麵前,我紅著眼問她:“告訴我,他為什麽不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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