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喬隻覺眼前所見甚是混亂,倏爾是方亦白快被那兩個追殺他們的金丹修士抓到。


    那兩個金丹修士,伸手便扇了方亦白一巴掌,方亦白冷哼了一聲,一言不發。


    “嗬!自尋死路!”那兩個金丹修士冷笑,抬手待要一下了解了方亦白的性命。


    卻有一劍自百裏之外,直飛而來,一劍而過,竟是將兩人射了個對穿。


    隨劍而來的是幾個白衣飄飄的劍修,見到方亦白也是略略一愣,不過,立時便有兩名修士上前將他扶了起來。一名形容英挺,生了一雙劍眉的青年男子蹙眉問他:“你是何人?不知我侄靖之在何處?”


    燕清喬懵懵懂懂間似是也明白了這幾人的身份,那生了一雙劍眉的便應當是那位秦無心秦真人了。


    方亦白愣了一愣,隨即答道:“晚輩方亦白見過真人。您說的靖之可是秦家一位生了重病的白衣劍修?看形容不過二十上下,生的甚是好看?”


    秦無心連忙問他:“不錯,正是我那靖之侄兒。”


    方亦白便道:“我等一共三人,因那兩位修士追殺我們,我,我的好友背著那位秦道友向長川深處跑去了,與晚輩已然失了聯係。傳訊符也傳不進去,想來已經到了深處。”


    “這”一位秦家劍修有些遲疑的看向秦無心,“十三叔,我們分頭去尋?”


    秦無心卻皺眉搖了搖頭,不過轉眼便做出了決斷:“不成,長川深處無法傳訊,若是再丟了什麽人便遭了。秦泓,秦朗,你二人速回昆侖取來靖之的引魂玉,我等暫且莫要輕舉妄動。我未感覺到什麽,想來現下靖之應當沒有生命之憂,本家命牌上沒有什麽消息。”


    “是!”秦家的修士應聲領命。


    燕清喬輕舒了一口氣,她不過稍稍放鬆,眼前便如雪花狀一般不辯分明了起來,片刻之後,又變的清晰了起來。


    隻是這一幕卻看得她毛骨悚然,她看到了自己髒兮兮的外套著一件男士的法袍被秦靖之護在身下,二人都沒有任何知覺。


    還是那一行秦家修士,看到二人卻甚是激動。


    “找到了,靖之在這裏!”


    秦無心一步縮地成尺便來到了二人麵前,伸手不過剛搭上秦靖之的肩頭便登時大喜過望。


    隻是待要將他拉出來卻發現他雙臂之力太大,將燕清喬環的太緊,一時半刻根本無法將人拉開來。


    秦無心皺眉,吩咐下去:“此事不得外傳,要緊之時,事急從權!”


    “是!”


    畫麵又是一轉,這次卻見自己躺在城主府中人事不知,方亦白守在自己屋外,秦無心正與他說著話。


    “今次門派召見,秦某不得不走,靖之至今昏迷不醒,秦某必須要帶他回昆侖。亦白,你雖還未入昆侖,但我已收你為徒,便先傳你太元劍章築基篇,拜師之禮便到昆侖再來辦吧!這些日子,你且好好的練習太元劍章,平日也護這女修一二。”頓了頓,秦無心麵上現出了幾分動容之色,“她於我秦家有大恩!”之後又招了招手,喚出一位白衣劍修,“昭寧,這些時日你便留在這裏照看著點,待到八月昆侖會來一波人挑選子弟,屆時你們便與他們一道回昆侖。”


    麵前又是淩亂不堪,雜亂無章的黑白線條越布越密,耳中一聲輕鳴,清喬整個人當下便昏死了過去。


    再睜眼時,入目的卻是兩個貌美的凡人侍婢,見她醒來,凡人侍婢登時大喜:“總算醒了!”


    怔忪的任由這兩個凡人侍婢攙扶了起來,清喬腦中有些混亂,直至被攙扶著推門而出,那一瞬間,那熊熊的大火,襲卷****全身的痛感再一次清晰了起來。


    與麵前這滿園的桃花紛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昏迷之前還是數九隆冬,她背著秦靖之在尋找傳說中的“破者生弱者死”的業火紅蓮,轉瞬便是滿園桃花紛飛,春意滿滿。


    體內靈氣充沛,她已經進階到了練氣第七層,竟在昏睡中不知不覺的跨過了從練氣中期到練氣後期的門檻。隻是不知道秦靖之他們人在哪裏。


    “這一覺委實睡的太長了。”燕清喬望著滿園的桃花紛飛,伸手接住一片散在空中的花瓣,喃喃道。


    “大夢方覺曉啊!哈哈哈!”隨著一道頗有幾分豪邁的大笑聲,兩位修士自廊後聯袂而來,見到她時,明顯雙目亮了亮。


    隨即那個青衫少年便撇嘴冷哼了一聲:“看著精神不錯,沒睡死過去!”


    不是方亦白又是哪個?隻是那原先好聽的仿若美酒流淌,引人沉醉的聲音,卻因著在變聲期的緣故變的有幾分刺耳,也就是俗稱的公鴨嗓。


    另一個卻是一位身著素色昆侖內門弟子製式服的劍修,方才豪邁的笑她“大夢方覺曉”的也是他。


    那白衣劍修生的濃眉大眼,生的算不得好看,卻看的恁地舒服,他如凡塵武者一般朝她拱了拱手:“秦昭寧!”


    這一禮驀地有意思,燕清喬反手回了他一禮:“燕清喬!”


    “好!哈哈哈!”秦昭寧明顯被她的動作逗笑了,毫不吝嗇的朝她比了比大拇指,隨即一撩衣擺在石階上坐了下來,反手拎出一壺酒,當即猛灌了一口,而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冷著臉的方亦白提步行至廊下,於廊中反手拔出了自己的黑色長劍,而後便於園中舞起劍來。


    墨色的長劍沒有劍鞘銀光,卻似一點工筆水墨,氤氳了眼前這一樹桃花繁盛。


    燕清喬默默地看了會兒,便聽那方秦昭寧忽地開口了:“小姑娘,我等你了那麽久,怎地不開口問問靖之?”


    “他回昆侖了?”燕清喬歪著腦袋突然出聲問秦昭寧。


    早在看到秦昭寧的那一刻,燕清喬心中隱隱的猜測幾乎可以確定的成了事實,她雖說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那一瞬間看到了過去的,以及未來發生的一些事情,這秦昭寧,便是她在昏迷前,眼前曾經看到過的。


    包括秦無心等人,燕清喬可以確定自己從未見過,卻能夠清楚的看到這些人的長相,這些委實太過玄妙。通明眼雖說強大,強大到秦靖之提醒她要藏拙,可到底還有所依據,天機殿的掌權者至少便開啟了通明眼的秘術。而這能夠看到過去未來的瞳法秘術卻是至少目前燕清喬所見時聞所未聞的,她自然不敢輕易暴露出來。


    最主要的還是那時的感覺委實太過奇特,她根本不知道怎麽使用那瞳術,便是能夠開啟,也是機緣湊巧,但如何去用,還是個大問題。不過能看到過去未來,這等未卜先知的能力,燕清喬雖說見識不多,卻也知道,是了不得的,甚至還有可能是比通明眼更厲害的瞳術。


    “門派急召!十三叔,唔,也就是無心劍秦無心真人,帶靖之先回昆侖了,彼時,他還昏迷不醒,若不然,定不會不告而別的。”


    這一回答卻見燕清喬卻是神態自若的點了點頭:“此事不用與我特意說,清喬不是那等心眼小之人。你說彼時他還昏迷?那現在他醒了麽?”


    “比你早醒幾日,已經大好了,修為也恢複了。”複了,秦昭寧又似是奇道,“你便沒有不悅?你為他兩月行走近十萬裏,他就這般不告而別,你便沒有任何不開心麽?”


    “我為何要不開心?”卻見燕清喬奇道,“我行走本就為了救他,他如今好了,我自是開心的,為何要不悅?”


    她說這話時落落大方,倒是出言反問她的秦昭寧有些不自在了,細細打量著麵前的小姑娘,生的瀲灩風塵,若是魔道中人,得了這個長相,保不準攪出個妖姬出來,隻是在清麗脫俗橫行的修道界,這長相就委實太過風塵了,一般修士偏好的侍妾便當是如此不莊重的長相。


    隻是她雖生了這般的長相,一雙眼睛卻是幹幹淨淨,雙手規規矩矩的垂在身旁,梳著雙髻的發間兩條翠色的蝴蝶絲帶就這般垂了下來,風一吹,卻是隨風飛揚。


    這些倒是提醒了秦昭寧,眼前的女修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大抵還不知道****為何物。


    不過也怨不得他,委實為秦靖之徒步奔走近十萬裏,這樣的行徑,便是無心劍秦無心也是動容,更遑論,找著他二人時,她身上罩著秦靖之的外袍,秦靖之躬身將她護在懷中,而後更是累得他們用了好些法子才將兩人分開,這場景著實是令人浮想聯翩。


    若非前去的都是秦無心的人,少不得空明城中好事者要說的滿城風月了。


    “你失蹤了幾個月,期間你那同族的一個小丫頭,叫什麽來著?清靈?還是清什麽?來過一次,我說你還未醒,她便回去了。”喝了半日的酒,秦昭寧隨手扔掉了一個酒瓶子,複又開口說了起來,似是隨意一說,“對了,我與她說你救了秦家的人,但是自己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嘖嘖嘖,小小年紀,跟個人精一樣,還想套我的話?噗嗤!”


    秦昭寧一聲笑了出來,也不知在笑什麽,隻是說罷目光卻是瞥向了燕清喬,但見她沉默了片刻,而後卻是微微點頭:“清靈姐姐一向都是長袖善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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