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陽明看著劉敏又拿著好多本書籍過來,他笑了笑,接過她的書籍,發現裏麵好多都是暴力類型,比如曾在電視劇領域掀起一陣高收視率日本小說《白夜行》,講述一男一女一起走向黑暗世界的小說。


    “怎麽了?”劉敏以為那本書籍有問題,一臉疑惑起來。


    呂陽明拿著那些小說正出神,一聽劉敏的疑問,立即露出一抹微笑:


    “沒……沒有,隻是覺得你最近看的類型有些讓我驚訝,它們都太偏激了。”


    “哦——隻是最近工作比較單調,所以想要看一些暴力或血腥或黑暗小說來刺激一下自己的神經。”劉敏盡可能用若無其事口吻說道。


    “這樣呀,我以後替你留意這些類型小說。”


    呂陽明是單純,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孩,心已經在慢慢暗黑了,仍舊一臉愉快一本接一本放在電腦消磁。所以當劉敏一個人走出呂陽明的書店,她抬起頭,望著上空藍色的天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幸福又簡單的生活不要,偏偏跟著程浩走入那暗無天日的深淵,準確一點是地獄。


    劉敏一個人提著一袋書籍,走在梧桐樹下,看著那些漂亮飛舞的落葉,她的心突然憂傷起來了。因為心裏那殘存的一點點善良在深深刺痛她的心。


    她,真是無法做到像程浩一樣冷酷。她昨天意外從別人嘴中得知尹主管的家裏其實也是挺悲慘,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拋棄他與母親,母親幾年前又查出心髒病,每天要打滴與吃藥。原來她因為自己一點小私心而差點毀了一個家庭,她又回憶起自己小時候悲慘生活,有點感同身受。


    她偷偷去醫院看望尹主管與他母親,他正小心翼翼地喂著母親喝湯水……


    “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可以跟公司請一個長假,我聽說你從入職本公司第一天開始就沒有請過任何假,你這樣是不行,身體才是革命本錢。”


    “不用了,我的身體我自己能做主。”……


    也許那個時候,他要衝過來揍她的心都有。劉敏想起前段時間,自己若無其事批評他不要命的工作,其實他是因為家裏繁重醫藥費壓力而被迫努力賺錢,想到這,她因為愧疚而沉重低下頭了。


    “我……對不起……”


    呂陽明抬起頭,正好與那張皺巴巴又一臉憂傷的臉正好對視在一起,他立即無語。


    當時呂陽明與連雯幾個好朋友一起說笑。一邊的連雯卻一語不發。其實連雯從進來前一個多小時就心事重重不說一句話。呂陽明也有好幾次想要逗她說話,可惜她還是緊閉不開嘴。呂陽明也很納悶,以為她發什麽瘋,沒想到她的朋友要離開,她卻跟她朋友說還有事要留下來,然後等她們離開後,沒頭沒腦冒出了剛才那一句道歉。


    “我……沒有得罪過你吧。”


    “……”


    “你今天是不是哪裏吃錯藥,很久沒有來,也不跟我們說話,要離開的時候又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呂陽明可是一臉鬱悶,以為她會有所歉意,但她卻像沒有聽到一樣,沉默許久,然後笑了起來:


    “我……其實是一個很‘壞’的女孩,知道家裏有兩個哥哥,爸爸與媽媽肯定過分疼自己,但害怕被哥哥們當做嬌氣公主,惹人討厭,所以從小,我總是假裝天真,然後扮無知……我隻是想要大家多疼我……一下,可是現在我發現我的天真隻是讓自己變得虛偽……”


    “你在說什麽,我一句話都聽不懂。”


    “我……的哥哥跟你……女朋友在一起了。”


    這簡直是一顆,他總覺得自己的腦袋上方都被炸開了。程浩?連震聲?連雯……他的線條終於理清了,原來她是連震聲的女兒,也是程浩的妹妹。


    “我不想跟你說,可是我知道欺騙別人的信任,對我來說這是罪惡,雖然……哥哥跟你女朋友在一起不關我的事,可是我不想欺騙你。”


    呂陽明無語地看著連雯,其實他已經接受程浩與劉敏複合的事實,也不再糾結劉敏跟程浩的事,所以對她是程浩親妹妹的事也不是很在意,可是——她為什麽要告訴他程浩跟劉敏在一起的事?然後還一臉愧疚,好像做錯事是她?


    “你是不是很恨我?”


    “……”


    “對不起,那我離開了。”


    “等一等。”


    收銀台有個一米左右的小門,呂陽明直接把門打開,然後走到連雯麵前,他一米八多的身高,高她差不多一個頭,像一座大山站在她麵前,連雯仰起頭看著他不語。


    “我不恨你,真的,愛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感情。”


    連雯驚訝地看著呂陽明,他卻兩眼炯炯有神地靠近她,然後勾起邪氣的笑容:


    “你……是不是喜歡我?”


    “……”


    連雯的眼睛是睜得孤圓,不自覺吞了好幾口口水,他這是什麽意思?不是自己跟他道歉嗎?怎麽變成示愛了?連雯被一係列問題攪渾了頭腦。


    “那我們在一起吧。”


    “啊?”


    “因為我也想要重新開始,就算對方是我前任女朋友的小姑也好,我也隻想要過好我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


    連雯是徹底愣住了,她來不及反應,呂陽明已經俯下身,用他溫暖的唇瓣貼住了連雯柔軟的唇瓣,兩個人像電視劇裏麵的美麗接吻畫麵……好幾分鍾後,呂陽明微笑地離開連雯的唇瓣,連雯呆呆地看著溫柔的呂陽明,頓了頓,想到什麽,臉刷的一下就漲紅,然後飛奔跑出書店。


    呂陽明看著那個嬌小的身影越來越遠,他的笑容也開始慢慢消失,他的確不恨程浩奪走劉敏了,可是他恨自己的無能,因為無能才會一直被程浩牽著鼻子走,所以他要報複,既然上天讓他遇見連雯,證明上天也同情他,所以他要把對她哥哥怨恨發泄在她身上。


    劉敏發現自己好像感冒了,有點頭疼,她一個人靠在沙發上,盯著酒店豪華裝飾,然後是上方白茫茫的天花板,她發現自己的目光開始渙散了。


    程浩氣匆匆地走到劉敏身邊,因為太過專注自己所想的事情,所以也沒有覺察劉敏的不適,他一臉憂傷地看著劉敏,以為她在發呆。


    “小遙。”


    有時候程浩在慌張或者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就會叫她小遙。劉敏立即起身,以為發生了什麽事。


    “知道嗎,原來蔣明對小雯有意思。”


    “……”


    “我不知道要怎麽做了,小雯是我妹妹,蔣明是我兄弟。”


    “所以你默許了?”


    “當然不行了,蔣明跟連雯怎麽可以在一起,蔣明換女朋友就跟女生換衣服那麽頻繁,小雯跟他在一起肯定會吃虧。”


    程浩越說越激動,最後幹脆走到酒櫃拿起一瓶酒開啟,然後獨自倒酒喝起來,劉敏立即無語。


    呂陽明正在整理書櫃,他剛剛爬下樓梯準備搬書籍,一個纖細的手把書籍遞給他,他微微一愣,連雯正一臉興奮地看著他。


    “連雯?”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因為我想了很久,也苦惱了很久。”


    “你問。”


    呂陽明微笑地把手搭在書架倒數第三層看著她。連雯點點頭,深呼吸好久,然後笑著說道:


    “你真是……不在意我哥哥跟劉敏姐姐在一起?”


    “不在意。”但在意程浩搶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他也要報複程浩,搶走程浩最珍惜的女人,讓程浩痛苦與後悔。呂陽明冷冷地想道。


    “那我可以在你的書店打工嗎?”


    “……”


    “這樣我可以天天確認你是否是我命運中的那個他。”


    答案很明顯了。呂陽明慢慢地走下一兩個階梯,然後跳到連雯麵前,他笑了笑,抱起了連雯,一個深深擁抱。連雯笑得十分明亮,呂陽明卻勾起嘲諷的笑容,他想,程浩你完了。


    另一邊,劉敏提著一大袋營養品來到醫院服務台,然後又把它放在服務台上方對著女護士笑道:


    “麻煩你把它交給……”


    “劉敏!”


    劉敏話沒有說完,一個男子的磁性聲音已經打斷她的話,她驚訝地回頭,尹主管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她立即無語。


    半個小時,劉敏與尹主管兩個人一起散步在醫院後花園,她默默地跟在他身後。兩個人走了一段小碎石路後,尹主管突然回頭冷笑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


    “對不起。”


    “不用對不起,劉氏公司本來就是你家,劉總怎麽安排都是對。”


    “……”


    “你不要假惺惺說要關心我家或者後悔之類,因為一切都是借口與理由。”


    “……”


    劉敏不知道要說什麽,默默不語;尹主管也是較勁,他把劉敏帶來的水果遞給劉敏:


    “把你的東西帶走吧,前幾次你送的水果我在不知情情況下收下了,還給你,你也不會收,那就算了,但你以後的東西,我絕對不會再收下。”


    “尹主管,我……”


    “劉敏,”尹主管不耐煩打斷劉敏的話,“請把你殘餘的善良收起來吧,沒有人會在意那一點點善良的你。”


    “……”


    “因為那是一種讓人反胃的做作!”


    尹主管說完後就一個人轉身離開。劉敏擰著那一大袋營養品不知所措。


    呂陽明送連雯離開書店,連雯是幸福,她跟呂陽明又說了一些話,然後又快樂地一蹦一跳地離開了呂陽明。單純的女孩永遠都不知道身後的男人早已經黑化了,他已經不知道什麽是無辜,他隻想發泄心中的壓抑與委屈。


    連雯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呂陽明的視線裏麵,呂陽明冷著臉回過頭,正好與對麵街上走來的劉敏對視無語。


    兩個人都已經黑化了,可是兩個人都不知道彼此真實想法,隻是看著對方若有所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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