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低下頭正視盧佳佳精致的俏臉,他靠近盧佳佳,然後輕輕抬起她下巴,那雙清澈的雙眼,正直直地看著眼前俊俏的高大西裝男子。


    隻是與她熾熱雙眼不同,他是如此冷靜,好像事不關己。他輕輕扯起他的唇瓣,一臉不羈地笑道:


    “你不後悔跟我在一起?”


    “不會。”


    盧佳佳篤定地說道。程浩露出嘴唇,立即是淺淺白牙,然後靠近她耳旁輕輕地說道:


    “如果下地獄呢?”


    盧佳佳微微張開嘴,看著這張帥氣下邪氣笑容,像罌粟那樣有**又像從地獄走來的魔鬼,似是要把自己吞噬進暗無天日的地獄裏麵,她低下頭,臉色有些蒼白。


    “所以,如果你不準備下地獄,你還是不要來找我,否則你會後悔。”


    程浩露出輕蔑的笑容,準備轉身離開,盧佳佳突然抓住他,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兩個人一直安靜地看著彼此漆黑的雙眸不語。


    “如果下地獄有你我又何須害怕?”盧佳佳終於笑道。


    “盧佳佳你想太多了,”程浩冷冷地推開她的手,“我的意思是可以拉你下地獄,但不會跟你在地獄相伴。”


    “……”


    “我不會跟一個不相愛的人一起下地獄,所以我們要下地獄也是分開。”


    盧佳佳怔住,原來連下地獄他也不想跟她一起。盧佳佳發現自己的心一點點破裂受傷。


    “說來說去你就想要把握我和你的距離。”盧佳佳苦笑道。


    “是的。”


    盧佳佳愣住,沒想到程浩會回應的如此幹脆,她掄起拳頭,但沉默片刻還是露出笑容:


    “那我還是會努力讓你願意跟我一起下地獄。”


    “既然如此,我們訂婚吧。”


    “……”


    “你不是說要助我在連氏集團站穩腳嗎,既然如此,現在我們準備訂婚。”


    盧佳佳急忙鬆開程浩的手,然後打起拒絕的手勢:“我還有事,這……訂婚以後再說。”


    程浩俊臉仍舊沒有起伏,他知道一旦錯過這次決定,自己以後一定後悔,他害怕又再次回去找劉敏而過著搖擺不定生活。所以——


    “如果你拒絕的話,剛才的事就當做我們沒有說過。”


    盧佳佳本已經走開幾步,一聽這句話,回頭一臉無語。程浩卻把手酷酷地放在褲兜裏麵,他正一臉任你選擇的表情看著她,她怔住。


    劉敏與江雪麗的店鋪還是隆重開起來。本來劉敏門口隻是擺了兩個花籃,江雪麗不知道從那個地方搜來了好多個花籃過來,劉敏無語地看著那些花籃上的名字。


    “這是誰送?”


    “你不知道呀,這是我們一起擺攤的時候,那些‘鄰居’呀~”


    “鄰居?”劉敏想起以前擺攤的時候,為了爭奪地盤差點吵架的所謂‘鄰居’們,“你是不是耍了什麽手段?”


    “沒有,我隻是告訴他們,我們以後可能會進貨,誰的衣服比較特別我們有可能會考慮買他們的衣服……話還沒有說完,他們就一個勁送我這些花籃。”


    江雪麗指著那些各式各樣的花籃,哭笑不得,劉敏摸著下巴不知道要說什麽。


    “對了,你有沒有告訴你那個記者‘男’性朋友或者其他人來看我們新開的店鋪?”江雪麗突然問道。


    “沒有。”


    “……”


    “怎麽了,你這個表情?”


    江雪麗正凝重地盯著劉敏,好像她做了什麽怪事似的。劉敏十分不理解地回看她,好像江雪麗也做了什麽匪夷所思的事。


    “我……算我多想,我們開張吧。”


    新開的店鋪多多少少還是會吸引一些人關注,雖然看的比買的多,但對這兩個重新開始的女人來說,仍舊會熱情招待進來店裏的客人。等她們忙碌完走出店鋪已經是晚上九點鍾。其實劉敏本想多開一個小時,可是江雪麗拒絕了:


    “開玩笑,我們有多長時間在打蒼蠅,明天再說。”


    在是否延長店鋪時間江雪麗是固執,劉敏沒有辦法,隻好跟著她一起出去找吃。


    “今天是我們新開業的日子,你說我們要不要吃一頓好?”江雪麗一走出店鋪就興奮地問道。


    “你所說好的標準指那些?”劉敏也笑眯眯地問道。


    “我們要不要找一個五星級飯店住一晚,吃一頓五星級標準晚餐,享受一下現代生活?”


    “哦~可以呀。”


    “真的?”


    江雪麗的眼睛全都亮了起來,她沒有想到劉敏居然會同意這個提議。


    “隻是往後兩個月要鹹菜配白粥,六十天左右,你要不要?”


    “當做我剛才又是一句廢話!”


    江雪麗很識趣走入喧鬧人群裏麵。劉敏好笑地扯起唇瓣,她看向四周人群湧動,加上夏天的夜風十分舒服地吹拂過來,讓她很是清爽。其實江雪麗隻是希望最近辛苦的生活有一種補償。她理解,隻是因為裝修與進貨,她們根本沒剩幾個錢,也許連這個月的生活費都成問題。


    劉敏走到人群裏麵,無意抬起頭,正好看到某個大百貨商店大電視裏麵兩個訂婚男女幸福的表情,許多攝像頭“劈裏啪啦”拍個不停,閃閃發光,而他們一對新人笑容滿麵地接受眾人祝福。電視屏幕出現了“商業精英”與“財閥千金”等醒目的身份介紹,無非就是想要突出這一次采訪重要性。劉敏卻一直盯著屏幕那兩個字“程浩”,直直盯著似是要穿破屏幕,也不知道是不是盯太久緣故,她的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來。


    江雪麗是一臉疑惑,因為自己已經在那一邊等了許久也沒有看到劉敏,所以過來找劉敏,發覺她一個人呆呆地盯著上方電視屏幕,以為她是在看電視便好笑走來準備喊劉敏,卻意外看到她滿臉淚水,頓時無語了。


    夜晚,兩個女子站在來來往往的人行街上,默默地盯著上方大電視屏幕訂婚的畫麵……


    程浩摘下剛才切蛋糕的手套,然後一臉疲憊地走到自己的沙發坐下,盧佳佳拖著她漂亮的裙子走來,一看剛才與自己笑容滿麵接受記者采訪,沒想到一來到沒人地方就顯現疲憊的程浩,她突然很失望。


    “你需要這樣嗎,剛才在外麵可是我在招呼客人。”


    “我知道,所以我也陪著你笑了。


    “那現在?”


    “這幾天我有可能去美國那裏處理我的公司。”


    “你的公司都要倒閉,處理什麽!”


    “是要倒閉了,”程浩站起來,“可是還沒有倒下!”


    盧佳佳無語地看著程浩拿著上衣離開,突然想到什麽,瞪著程浩:


    “你走了,我要怎麽跟大家說?”


    “都快要結束了,反正待會兒你就跟他們解釋我有工作需要外出。”程浩無所謂地回應道。


    “程浩,就算演戲也要演完美吧?”盧佳佳大聲叫嚷道。


    程浩止步不前,回頭,盧佳佳正冷冷地盯著,似是要把所有怨恨透過這一次盯人而表達出來。


    “是呀,我們一直在演戲,你都能忍受,為什麽沒辦法忍受我提前離開,反正這次訂婚宴主角是你!”


    程浩說完就真是一個人離開了,盧佳佳一臉無語,呆呆地看著他離開。


    深夜裏麵,兩個女人坐在四川麻辣火鍋那裏吃東西,相比較江雪麗的沉默,劉敏可是一大口又一大口吃著那些辣味十足的食物,眼角不知道是受到花椒刺激的原因,還是剛才緊盯著電視屏幕畫麵緣故,總之她就是不停地流淚。


    “你為什麽不吃?”劉敏拿著麵巾紙不停地擦拭眼淚問道,剛說完就因為辣椒刺激而咳嗽了幾下。


    “我在想要怎麽安慰你。”江雪麗實話實說。


    “需要怎麽安慰,都是我自作多情而已,看來在愛情方麵,我們女人就是弱者。”


    “也就是說你隻是愛一個人,就是剛才那個人?”


    “不是愛,是曾經愛過,原以為已經放下,可是看到他跟另一個女人,還是自己曾經的朋友在一起,我有些接受不了。”


    “忘記他吧,我曾經也喜歡過一個男生,直到他跟我同父異母妹妹在一起,我才知道所有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自受,他又不是缺你不可,是你自己一個勁往泥坑裏麵跳,然後不珍惜自己而非要那個背叛者或者第三者給你理由,給不出就出蠻力,所以付出好幾年青春的時間。”


    “你是不是很難受?”


    “不難受,隻是覺得以後再也不會相信純情男了,什麽人最會背叛你,就是那些平時一本正經,其實私底下比別人還下流,最重要這些人可以趁你不注意捅你一刀,這一刀比那些你知道的‘壞人’還更加厲害,因為是你最珍惜也是最相信的人,沒想到會背叛你,這才措手不及!“


    江雪麗講著講著就真是掉下了淚水,好像又回到當初那個艱難時刻。


    劉敏默默無語,她想要安慰江雪麗,可是一句話都吐不出,畢竟自己也是很難受,畢竟自己也是在這個方麵吃虧,畢竟……有好多好多畢竟,其實最主要她也是感情失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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