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醒來得很早,事實上我感覺自己根本就沒睡多少個鍾頭。


    腦袋還脹痛,宿醉的滋味很是難受。


    天氣很冷,冷得讓人縮在被窩裏麵就不想出來,老肥在旁邊睡得正香。我靠在床頭點了一根煙,幽幽地吞吐起來。


    我抽著煙,心中煩得很,也不知道劉家欣和玉梅現在怎麽樣了?酒醒了沒?


    抽完煙一根煙,搖醒正在睡熟中的老肥。


    老肥迷迷糊糊,不耐煩地叫道:“幹什麽?媽的,老子才剛睡著。”


    “老肥,我先回去了,等一下你自己送那兩個女同學回去吧。”


    “嗯,好,那你先走吧,我睡醒就送她們兩個回去,有事電話上聯係。”老肥說著又蒙頭大睡起來。


    我還有很多話想對老肥說,但見他將頭臉蒙住了,隻得歎了一口氣,掀開被子下床。


    穿好衣服和鞋子,走出大門的時候,碰到玉梅打著哈欠地從房間內走出來,她看到我正發動車子,不由得一怔,問道:“你去那?”


    “回家,你昨天晚上還睡得好吧?”我問道。


    “不太好……”玉梅看著我:“你這麽快就走啦?等一下誰送我們回去啊?”


    “放心,等下老肥會送你們的,我家裏還有事情,先走了!”我說著便打響了車子。


    “唉……你明天有空嗎?我們一起去爬山啊。”


    “去哪裏爬山?”


    “天堂山,你認得路嗎?”


    我搖了搖頭說:“你們明天下午不是要去學校嗎?還去爬山?”


    玉梅說道:“爬完山回來再去學校也不會遲到,你去不去?”


    天堂山是我們鎮子上的第一大高峰,荒僻,路又難走,就算是一大早從山腳出發,開摩托車到天堂山也得要四五個鍾頭,回來的時候大多數都已經是晚上了,還能趕得上去學校?這玉梅很顯然就沒有爬過天堂山。


    “我不去了,明天不怎麽有空,你們玩得開心些吧!”


    “哦,那好吧……”


    我發動車子離開。


    早上開摩托車特別的冷,吹著風,一雙手幾乎被凍得沒有知覺,耳朵如被針刺一樣疼痛,我隻能帶上衣服後麵的帽子來遮擋冷風。


    周圍罩著白霧,地麵濕漉漉的,或許是因為實在是太早了,一路上竟沒有發現其餘的車輛。


    我開著摩托車回到家的時候,整個身體都被凍得僵住了,回到房間立馬就鑽進了被窩裏麵取暖。


    “還是自己的床睡得舒服些!”我蜷縮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叫醒我的是奶奶。原來已經到吃晚飯的時間了,我起床吃了飯,洗了澡,又重新鑽回被窩裏麵,用手機看小說。


    這種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冷得讓人不想起床走動。


    看著小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五點多。


    天還沒有亮,我靠在床頭抽煙。


    我沒有開燈,房間很暗,隻有煙頭上的紅光,一寸又一寸地燃燒成灰。


    生命仿佛就像是手中的煙,眨眼間就會消耗而盡。


    看著無盡的黑暗,我又想起在古墓中的一幕幕,這真的就如夢一場。


    三星連棺,紅衣女屍,黑色大蛇,蘆花,高鵬,死鬼老左,鬼影,燈奴,鳳凰駝棺,百越公主……


    我歎了一口氣,忽然想起老肥從古墓中帶出來的那盞長明燈沒有帶走,也不知道他藏在了哪裏?


    我打開燈,穿了衣服在房間內翻找,最後在書櫃內一個非常隱蔽的角落找到了那盞長明燈。


    這長明燈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製作而成的?不像是鐵,又不像是青銅,觸手冰冷。裏麵有小手指長的燈芯,燈芯下還有些油脂。


    聽徐姐說這長明燈內的油脂是用黑鱗鮫人的油脂製作而成,鮫人油脂燃點低,一滴就能燃燒數個月甚至數年而也不滅。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這盞長明燈才會燃燒數千年也不滅吧?又或者還有其它的原因?


    誰知道呢?這本來就是一個迷,而我和老肥不知不覺就跟著徐姐被牽扯進入了這個謎之中。


    將長明燈放在桌子上,我沒有將其點燃,害怕會招惹來其它的什麽東西。


    經過這一次之後,我才發覺,原來所謂的科學也不是完全正確的,有一些東西根本就無法解釋得清楚。


    “管它呢,這他媽的都是狗屁。”


    我現在擔憂的是自己以後怎麽生活。


    要想在這個殘酷的世界生存,物質上的需要是必不可少的。就像昨天晚上丫頭借錢,我竟然一分錢也拿不出來,現在想想都有些丟人。


    有那麽的一瞬間,我真的想去拜徐姐為師,跟著她一起去盜墓。


    窗外的遠山,漸漸發白,新的一天又要來臨了。


    無論你彷徨也好,憂愁、歡樂也好,時間總是這麽的無情,它從不為任何一個人停下腳步。


    我感覺自己心情非常的糟糕,拿著長明燈,來到樓頂上抽煙。


    四周都是山,依稀看到一些房屋隱藏在密林之中,天氣清爽,無雲,無霧。


    從樓頂俯望而下,發現火灶已經升起了白煙。奶奶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來的,此時正站在雞棚前喂雞,吆喝聲遠遠地傳開去。


    看著奶奶曲摟而瘦小的身子,我的心抽了抽,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


    老人幾乎每天這個時候都要起來準備早飯,洗衣服,做飯,喂雞,幾十年如一日。


    他們辛苦了大半輩子,幾乎從來就沒有享過福,我忽然又想起了那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我緊了緊拳頭,轉身下樓的時候,朝後山的水壁看了幾眼。


    從樓頂上卻好能看得水壁的石麵,我看到了一個人影在水壁上麵走動,因為距離太遠,而且又近視,我看得並不是很清楚。


    這天才剛亮,誰這麽早就跑到了水壁上麵去了?上麵又沒有菜地,唯一可能的就是有人到水壁“跟水”了。


    因為水壁上麵多泥沙落葉,村民飲用的自來水都是從水壁引來的,用的都是小管子,時常會被樹葉和沙子塞住管子,這個時候村民就必須要到水壁跟水去,不然就會沒水喝。


    我沒有多想,轉身下樓,來到火灶和奶奶一起準備早飯。


    奶奶從雞棚喂雞回來,看到我坐在火灶的椅子上,不由得楞了楞:“今天怎麽起來得這麽早?真是少見!”


    我嘿嘿一笑說道:“我剛剛想起來做早飯,你看,火都點著了……”


    奶奶看了我一眼,沒好氣道:“你點著的火?我之前早就點著了,做做樣子就行……”


    我撓了撓腦袋,看著奶奶忙上忙下,我真的有些插不上手。


    忽然,我看到水缸裏麵的水幾乎已經空了,管子也沒水了,不由得一愣問道:“怎麽?沒水來了嗎?”


    “昨天晚上就沒水了,也不知道那裏斷了,要不你幫我去跟水……”


    “嗯,我現在就去。”


    我答應一聲,便順著管子朝後山走去,這個時候天已經大亮,但走在密林之下還是覺得陰森森的。


    山路長滿了荒草,也不知道有沒有蛇?


    一路提心吊膽,終於來到了水壁,遠遠地我就看到了一個人端在水壁平台上麵,口中呢喃著什麽。


    “這人怎麽還沒有走?”


    我小心翼翼地爬上石台,那人就端在水池旁,看背影很是熟悉。


    “這麽早就來跟水了呀?”我對那人叫道。


    那人轉身朝我看來,忽然驚叫出聲:“鬼呀!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也被眼前這人突然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剛想開口叫罵,定睛一看,靠,眼前這人竟然是高生!


    我又驚又喜,叫道:“高生你怎麽在這裏?村裏的人都在找你呢,那天回來之後你去了哪裏?”


    “鬼呀!不要過來,我不怕你的……”


    高生顫抖著身子一步一步後退,眼看他身後就是懸崖,我心中不由一緊,喝道:“你幹什麽?小心後麵!”說著便要跑過去拉他回來。


    那知道我越接近,高生就越緊張:“不要過來,不要,走!走!”


    眼看他就要摔落懸崖,我連忙退後了幾步:“好!我不過去,你怎麽了?這幾天怎麽不回家?”


    “走……快走開……走……”


    高生現在的樣子似乎有些神誌不清,我意識到情況不妙,不敢有過激的動作,隻好退下了石台。


    高生一直叫我走,看起來非常的緊張,我隻得走下水壁,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


    我兜了一個大圈子,繞到水壁之上,藏在一塊巨石之後朝下麵看去,隻見高生端在水池旁邊,拿著一把樹葉往管子裏麵塞。


    原來家裏沒水是這個家夥搞的鬼,看著高生怪異的舉動,我心中不由得冒起了一個念頭:“這家夥,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看這樣子,高生暫時還不會離開,以我自己一個人不可能將他拽回來,水壁危險,一不小心有可能就會搞出人命。


    我一路小跑地回村子找人來幫忙,恰好這個時候,族老正拿著一個大喇叭,站在大地坪上叫村民開會。


    他見到我慌慌張張地從後山跑回來,連忙問發生了什麽事?


    我將在水壁遇到高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族老聽了之後又驚又喜。


    “看高生的樣子,情況很是不好,似乎……已經傻了!”我對族老說道。


    “先不要管他,把他找回來再說。”


    不一會兒,大地坪上便來了十來個村民,有婦娘也中年漢子。


    怕去得遲了,高生可能再次失蹤,我們急匆匆地朝水壁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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