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高掛。


    夜已深,人呢?


    人在他鄉!


    我從陳雅婷貼身隱藏的皮袋內尋到了裝百草丹的瓷瓶,打開瓶塞一看,發現瓶內的丹藥已經不多,隻剩下三粒。


    我倒出一粒,把陳雅婷的嘴巴扳開,塞了進去,又給她喂了兩口清水。


    水囊裏麵的清水並不多,我們得省著點喝,不到萬不得己的時候,我都不敢喝水,因為這水實在是太珍貴了。


    不得不說,這百草丹的藥效真的很靈,過了四五分鍾之後,陳雅終於安靜了下來,緊鎖的眉頭也輕輕地舒緩,安穩地睡了過去。


    看著陳雅婷熟睡的樣子,我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又笑了笑。


    “真想不到,在這種地方,還有美女陪在自己的身邊,這段路程也算是不太寂寞!”


    陳雅婷睡著的樣子很好看,與平時不同,再也沒有那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氣質,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柔弱的麵態,讓人一看就有種想嗬護在懷中的感覺。


    我第一次與她的見麵的時候,覺得她就是一個典型的工作狂,一頭短發,清冷的氣質,令人不敢接近。


    我想,她之所以會如此,或許都是因為她自小就沒有父母的關係吧……


    與陳雅婷相比,自己算是很幸福的了,有父母,有過命的兄弟,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人總是這樣,往往身在福中不知福,甚至覺得那是對自己的一種摧殘,那不是自己想要的;可當失去時才知道,幸福原來一直就在自己的身邊。


    那句歌詞是什麽來著:“失去後才懂得珍惜,還有什麽意義?”


    “之前是你照顧我,現在輪到我照顧你了,放心吧,隻要我勞鋒有一口氣在,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看著陳雅婷略顯憔悴的臉龐,我心中暗暗地道。


    這個小妮子為我做得太多太多了,我有時候雖然沒心沒肺,但還是懂得報恩的,更何況像陳雅婷這樣的大美女。


    從陳雅婷臉上收回目光,我抬頭望天上的彎月,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梁健他們到底在什麽地方?紮呼又被他們抓走了,我們兩個人在這裏又不認識路,稍微遇到些危險就有可能斷送掉性命。


    我突然感覺自己有些迷茫起來!


    但這種迷茫並沒有持續多久,我用力搖了搖頭,揮去腦海中那禿廢的情緒:“不管如何,我們絕對不能死在這個地方。不就是片沙漠嗎,這麽多的凶險我都渡過了,還怕這片小小的沙漠?我就不信征服不了你,他姥姥的!”


    過了半個小時,陳雅婷的高燒已經退了。


    我見這百草丹功效如此之大,想了想,又從瓷瓶內倒出一粒丹藥,自己吞了。


    丹藥入口即溶,我盤膝而坐,雙手平放於膝蓋間,眼睛微閉,舌抵上顎,隻注意呼氣,不注意吸氣。


    呼氣的時候,想象著有一股氣流順著自己的胸腹一直流進肚臍下的丹田內。


    如此反複,過了十幾個呼吸,我漸漸地進入了狀態,隻感覺渾身放鬆,有一種舒泰之感,口中也產生了積液。


    大約打坐休息了半個小時,我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體力又恢複了不少,肩膀上的傷口也不那麽痛了。


    我本想繼續打坐下去,但此時腿腳已經有些麻,無法靜下心來,隻得收了功。


    睜開眼的時候,發現陳雅婷正坐在自己的旁邊,托著香腮看著自己。


    “你醒了?”見陳雅婷醒過來,我臉上不禁露出笑容。


    陳雅婷點了點頭,睜著烏黑的大眼睛看著我問道:“你在幹什麽?打坐修煉?”


    我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哪裏懂什麽修煉,剛剛隻不過是一時興起,便試著電視裏麵那些人的樣子,看看管不管用。”


    “哦!是嗎?”陳雅婷有些懷疑地看著我。


    “這種事情,我騙你幹什麽?”


    陳雅婷沒有再追問下去,攤開手掌朝我伸過來道:“我的百草丹呢?是不是你拿了?”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從褲兜內掏出瓷瓶遞給陳雅婷解釋道:“你剛剛發了高燒,我沒有辦法,想著這百草丹可能有用,所以……”


    “所以你便對我動手動腳?”陳雅婷的聲音忽然有些冷了。


    我暗自吞了一口唾液,堅決否認道:“沒有,絕對沒有,我勞鋒對這個瓷瓶發誓,在你發燒暈迷的這段時間,我絕對沒有對你做什麽過分的舉動,也沒有非分之想,如果有半句假話,你用刀殺了我。”


    “還說沒有!”


    陳雅婷有些羞怒地說道:“如果沒有,那你怎麽拿到我的百草丹,還知道我身上有刀!”


    “這個……”


    “我隻是拿丹藥,你那把小刀就藏在百草丹的旁邊,我自然看到了!”


    “是嗎?除了小刀之外,你……還有沒有看其它的地方?”


    “有,哦!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連忙擺手說道。


    被陳雅婷審問,我心中不禁嘀咕起來:“現在都什麽社會了,連看一眼都不行,這小婷婷也太保守了吧?真是無語了!”


    陳雅婷看到我一臉受了委屈的樣子,冷哼道:“我師父說了,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說出來的話就像是放屁一樣,沒有一句話能相信的!”


    聽到陳雅婷的話,我不禁愣愣,想不到“放屁”這個詞居然會從她的口中說出來,我還真是鄉巴佬進城,頭一回聽到。


    我搖了搖頭,笑著問陳雅婷道:“我猜你師父現在一定是單身吧?”


    陳雅婷一愣,驚異地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隻有得不到愛情滋潤的女人,才會對男人抱有這麽大的偏見!”我頓了頓接著道:“況且,看你師父現在的年紀,也應該到更年期了吧,更年期的女人,性格都很古怪!”


    “你才更年期呢!”


    陳雅婷瞪了我一眼道:“我師父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對我很好!”


    我見陳雅婷如此維護她的師父,知道這是她的逆鱗,也就沒有再說下去,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成功轉移話題了。


    “哦,之前你到底是怎麽掉進那個流沙漩渦中的?”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陳雅婷忽然問我道。


    說起這個,我不禁蹙起眉頭,至今我還想不明白,之前自己在流沙漩渦之上看到的那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將當時的情況簡略地向陳雅婷說了一遍,陳雅婷沉吟了一會兒說道:“莫非是死者的怨靈?那個流沙漩渦一定吞噬過不少人,所以……”


    我驚訝地道:“所以你認為那地方不幹淨,我看到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那種東西?”


    陳雅婷點了點說道:“如果當初你沒有出現幻覺的的話,很有可能就是了。”


    聽到陳雅婷這樣說,我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不禁咒罵起來:“他媽的,老子與它無冤無仇,它竟然想害死老子,早知道當初離開的時候,就撒一泡童子尿下去!”


    陳雅婷被我逗得笑了,沒好氣罵道:“你這人說話怎麽這麽粗魯!”


    “粗魯?”


    “我不覺得啊,我在農村長大的,說的自然是農村話,可能你這種城市人聽不習慣吧!況且,我讀的書少,不會老子那套知乎者也那一套,你和我相處久就習慣了!”


    我心中嘀咕:“這話就算粗魯,你還沒有真正見過粗魯的人呢,像老肥,那家夥開口閉口就是髒話!”


    “我們現在怎麽辦?要去哪裏?要不你跟我回去吧!”


    我看著陳雅婷剛想答話,耳朵忽然一動,隱隱約約地聽到沙漠遠處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詢問陳雅婷有沒有聽到。


    陳雅婷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忽然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好像是駝鈴聲,就在那個方向傳來的!”


    “駝鈴聲?”


    我征了一下,旋即大喜道:“一定是梁健他們,在這個地方,很少有其他人!”


    我問陳雅婷現在感覺怎麽樣,還能不能走?


    陳雅婷點了點頭說自己沒事!


    我們匆匆收拾,將背包甩上駝峰,拉著駱駝循著那發出聲音的而去。


    這個時候,天還沒有亮,夜色很濃,隻有淡淡的月光灑落而下。


    借著淡淡的月光,我能看到十幾米內的東西,也不用打手電筒。


    我循著聲音追出去百來米,這時聽得分明:“真的是駝鈴聲,而且聽聲音,前麵絕對不止一匹駱駝!”


    在這種地方,前麵那些駱駝十有**就是梁健他們的。


    “媽的,這群家夥,竟然敢陰老子,這次被老子碰到,絕對要他們好看!”


    我想了想,扭頭詢問陳雅婷,問她可不可以把她的手槍借給我用!


    陳雅婷沉吟了一會兒,便從腰間掏出手槍遞過來。


    我剛想接過手槍,她突然又收回去,看著我很是認真地告誡道:“不要殺人,不然我們就算是朋友,我也會抓你的!”


    我點了點頭,承諾道:“放心吧!我一直都是良好市民,怎麽可能會殺人呢?我拿這把槍隻是用來防身而已。”


    我怕陳雅婷不信,接著又說道:“你也知道,梁健他們那夥人心腸歹毒,三番四次想要殺我,但我都沒有死,他們這次若是看到我,手段恐怕會更狠,所以,我必須得自保!”


    陳雅婷想了想,終於還是把手中的槍遞過來,問我道:“你會用槍嗎?”


    我接過手槍點頭道:“會用,來這裏的時候,我身上也有槍,不過後來被韋胖子他們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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