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一個三等雜工,居然敢打我一個二等......”


    “二等又如何?”趙懷安抬腳向前一步,挑眉冷笑道:“還不是藥管司裏跑腿賣命的奴才。”


    “你你你......”


    “你什麽你?”趙懷安咄咄逼人,湊到王六麵前低聲道:“六爺,您在宮裏,待了得有五十來年了吧。”


    “知道就好!”王六以為趙懷安露了怯,得意的豎起大拇指,指著自己說道:“六爺我五歲進宮,前前後後服侍了幾代藥管司的主子,比起你......”


    “噓!”


    趙懷安聽聞此話,急忙抬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假裝左右環視一圈,低聲道:“六爺,小聲點。”


    “為何要小聲?”王六愣了一下。


    “五十多年了還是個雜工,這不是什麽光榮事,別總說!”


    趙懷安說罷,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露出了一個十分欠揍的笑。


    “小兔崽子,你......”


    王六此刻滿臉通紅,想要說點什麽挽回顏麵,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趙懷安何許人也?


    祖安第一批素質玩家,聊天係統從注冊開始就沒有解封過。


    和我玩素質對話,您還差得遠嘞。


    見王六臉色慘白,再無戰意,趙懷安轉身拿起方才扔進碗裏的一枚錢幣,轉身哼著小曲離開了後院。


    眼看即將走到寢舍,趙懷安突然聽見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停下腳步轉頭看去,隻見夜色之下,一個瘦小的身影從後院方向氣喘籲籲的跑向自己。


    看見來者,趙懷安愣了一下,此人正是今日在禦膳房給自己遞飯的那個少年。


    少年名叫肖正,今年十六歲。


    和自己一樣,他也是禦膳房的三等雜工。


    比起之前的趙懷安,肖正的身世也是十分悲慘。


    他本出生於一個富貴之家,父母在城中有間不大的酒樓,喚作“三味館”。


    “三味館”專營雞,鴨,鵝三種禽類,以祖傳之法烹製,味道深得食客喜愛,手藝已有百年之久。


    然而俗話說得好。


    樹大招風風撼樹,人為名高名喪人。


    也正是因為“三味館”的生意太過火爆,導致城內無數酒樓瘋狂嫉妒。


    其中就有這麽一間,名叫“雲中閣”。


    “雲中閣”的老板名叫鄭懷慶,是內務府尚膳副的親外甥,此人平日心胸狹隘,唯利是圖,是個十足的小人。


    見“三味館”生意興隆,鄭懷慶頗有忌心,三番兩次派人上門搗亂,但因為找不到動手的理由,每次都是灰溜溜的離開。


    幾次之後,鄭懷慶便一病不起,整日茶飯不思,胡言亂語。


    就連睡覺,他也能夢見金元寶自個兒飛進“三味館”內。


    這是心病,看大夫沒用,加之鄭懷慶本就小肚雞腸,使病情更加嚴重。


    為了治好鄭懷慶,家人四處求醫,但都無濟於事。


    醫生來了一批又一批,藥方也開了一副又一副。


    但無論怎麽折騰,這鄭懷慶的病情就是不見好轉,反而臉色越來越鐵青,身體越來越虛弱。


    轉年冬至,家人正在桌前包餃子,瘦骨嶙峋的鄭懷慶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


    突然,他猛地從床上坐起,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大呼一聲“我想到了”之後,起身披上衣服跑了出去。


    家裏人見狀,紛紛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片刻之後,眾人反應過來,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然而出門一看,白雪皚皚之中,哪還有鄭懷慶的身影。


    三日之後,鄭懷慶從街上歸來,家人迎門一看,不由大吃一驚。


    此刻眼前的鄭懷慶紅光滿麵,精氣十足,哪還有三日前病入膏肓的模樣。


    眾人正奇怪是何人治好了鄭懷慶的病,街上突然傳來了一個驚天消息。


    “三味館”因熏製家禽的木頭出了問題,一夜之間竟吃死了五位食客,其餘食客也是上吐下瀉,命懸一線。


    在赤穹國,投毒可是死罪。


    出事之後,官府連夜查封了“三味館”,並將肖正的父母及其家眷一起送進了大牢。


    經過十幾日的反複查驗,官府最終在“三味館”的果木堆裏發現了一種藍色藥粉。


    這種藥粉主治婦科疾病,若是單獨存放,絕對沒有任何副作用。


    但若是沾上木質,藥粉中的成分便會發生改變,使之變成足以致死的毒藥。


    找到證物,本該上報刑部,擇日立案調查。


    但就在一個月後,官老爺突然升堂,將投毒之罪判給肖正父母,然後屈打成招,將老兩口扔進了死牢之內。


    老兩口死後,“三味館”便歸了鄭懷慶,街坊鄰居心理明鏡兒似的,但也隻能在心裏為老兩口訴不公。


    父母死後,肖正便成了孤兒,被寄養在了鄉下爺爺家。


    十歲那年,爺爺病重,也恰巧趕上內務府招工,於是爺爺便將肖正送進了禦膳茶房。


    進宮之後,之前的趙懷安十分照顧肖正,不但會主動分擔他的活路,還時不時拿一兩枚銅錢接濟肖正。


    對此肖正十分感激,早已默默的將趙懷安當做了自己哥哥。


    腦海中的記憶,到此戛然而止。


    看著滿臉焦急的肖正,趙懷安卻不以為然,揮揮手道:“若他王六真有本事,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是個雜工。”


    腦海中關於王六的記憶,隻有零星碎片。


    之前的趙懷安和王六也隻見過兩次,一次挨了王六一嘴巴,一次被王六搶了工錢。


    也是這兩次之後,趙懷安再也沒有去過後院。


    趙懷安隻知道王六和禦膳茶房內的某個領導有些關係,但至於是誰,並不知道。


    “王六可是鄭懷慶的表叔。”


    肖正此話一出,趙懷安頓時恍然大悟。


    鄭懷慶是禦膳茶房尚膳副的外甥,而王六又是鄭懷慶的表叔。


    那就表示,王六和禦膳茶房的尚膳副多少沾點親戚。


    這層親戚估計也是薄的可憐,要不王六不至於混了五十多年,還在下人底層。


    眼珠一轉,趙懷安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此招不但可以反製王六,還可以讓自己在禦膳茶房內站的更穩。


    安慰肖正幾句之後,趙懷安便匆匆離去,趁著夜色,獨自離開了皇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隻想安靜的當個廚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夏駟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夏駟書並收藏我隻想安靜的當個廚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