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還是很愉快的,不知道是因為有女同事在還是其他原因,沒喝酒,沒吹牛,沒拍胸口,很是符合現行的飯局要求,不過我們又不是公務員,略憾。


    席間有據說是設計院和好幾個什麽供應商來到888房坐了坐,算是初步認識了,勞工當沒一回事,我也一樣,心想也就那麽一回事,秦總是在試探呢!現階段,誰知道過幾天的事呢?我總隱隱感覺,有種山雨欲來之感,但是說不出為什麽。


    第二期什麽風格,如何充分利用原控規來調規,我自己都沒個完整的底兒,你秦總就想到供應商了,真夠未雨綢繆的。不過大家也就一些本市常規案例進行了探討,不可否認,和這些專業的人探討是一件愉快的的事情,我喜歡這樣的氛圍,雖然我是門外漢,但是門外漢自有門外漢的嗨點,就是任憑你如何專業,都要經過我這裏進行一個市場認可的轉化過程,這種化學反應帶來的快感感覺,不亞於服用萬瑞克後的反應。


    勞工的理念,明顯與秦總和供應商的不同,不過她也很有技巧的解釋,就不知道秦總是真懂了還是怎麽的,供應商的表情就說不清的複雜,如果按我的理解就是:舊材料是可用的,但是如何發揮不同用途,這個就要供應商重新給出一些數據了,關於材料的各種數據。等同新來一個廚師,看著原來就有的材料,如何重新炮製,還需要供應商給出材料的一切數據。她說得有理有節,我的心裏咯噔一下,如果不是自己心有旁騖,還真的想和她來一次工作上的激情大碰撞,現在?說不準的事兒,我就像一個踩著鋼絲的人,剛好走在中間,前麵是夢想,後麵是現實,兩頭都在召喚。


    這頓飯在秦總很巧妙的安排下就結束了,對於我來說,喜歡這樣的結局,當然我知道對於秦總來說這才是一個開始,對於勞工來說,哦,我還不知道怎麽給她下定義,人,是秦總部門的人,但是我喜歡和這樣的人合作,很純粹的那種。也許她也是這麽想的呢?我說的是工作上的,但願我的想法不是老孔雀開屏。


    剛剛上車,微信電話就來了,一看,矮仔成的。想了幾秒鍾,還是接了:“喂,矮仔成!吃飯沒有?”


    他:“廢話啦!開餐廳的從來都是4點半就吃飯的。下次能不能有個好的開頭?”


    我:“媽的,順溜了。那好,吃宵夜沒?”


    他:“廢話啦!我們的宵夜都半夜一點鍾到位。”


    我:“那,吃飽沒有?”


    他:“吃飽了撐的,所以才給你電話啊!你真夠廢的。”


    我一聽他這麽有閑情逸致和我說廢話,說明心情不錯。我:“稍等啦!剛吃完飯,正準備開車回去,我回去後再和你聊。”


    他:“別!雖然和你認識沒多久,但是你的性格我還是知道的,等一過了三分鍾熱度,你就提不起興趣了。你在停車場是吧?不收費吧?收費的話我發紅包給你。嘿嘿!”


    他還真的知曉我的性格,我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十五個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他:“林凡,我有心病。”


    我:“啥?你說啥?什麽時候要我送菊花?你喜歡白色還是黃色的菊花?”


    他:“我有心病,唯夢想能治。”


    我的心像給那個調皮的孩子狠狠的拽了一下似的,這句話藏在我心裏好久了,我不知道該在什麽時候說出來,他說出來了。


    我:“什麽心病?”


    他:“你先答應我不要開車,就在停車場吧!今天你聽了,覺得聽得下,就聽,聽不下,以後再說了。”


    這個有點類似最後通牒了。但奇怪的是,我居然對這樣的通牒反而有了提振的感覺,像極了以前讀書時候寒暑假作業一直不做,到最後幾天快馬加鞭挑燈夜戰也能搞完的感覺,完成之後還得意洋洋自己能一宿之間就完成一個假期的作業。現在看來,沒做作業的那些時候,真是浪費了,浪費到哪裏,想不清楚看不明白。如今40了,重回昨日之感,矮仔成作實給了我一巴掌,不過臉上不紅不痛,皮厚,但慚愧。


    我:“你說吧!”剛好勞工、秦總也來停車場了,我指指電話,然後和他們揮揮手,目送他們上車離開,我對矮仔成說,“你繼續。”


    他:“我從小在思壁村長大,在村後這懸崖附近爬爬跳跳的,土匪窩更是我們這些孩子的窩,山上的大石頭也是我們經常藏身的地方,但凡有孩子給父母揍了,都會在我的帶領下跑到土匪窩或者大石頭這裏藏起來嚇父母一晚上的,看著他們打著手電在山下一直找上山來,我很有孩子王的成就感。我喜歡這個地方,在我出來打工後,我一直在想,難道這土匪窩和大石頭就沒有了利用價值了嗎?能不能有人來這裏玩?我想了好久呀!我也和村裏幾個要好的說了想法,他們說我傻!誰會傻嗬嗬的在這裏玩耍啊?山旮旯的地兒。直到那天你走進村委的院子。”


    我:“你的想法和我的一樣嗎?”


    他:“不一樣。但是也可以說是一樣的。”


    我:“我的是商業性質的,你的是農業性質的。”


    他:“林凡,你錯了。你的看似是商業性質,其實有一半是夢想;我的是農業性質的,也有一半夢想性質的。隻是我沒遇見你的設想的時候,我就覺得我的還真的是小農性質的,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去伸展。同樣的,你的也不知道該怎麽伸展,因為,你有畏難情緒。”


    我:“嗯,是的,你說的對,我確實是有畏難情緒。本來電視台錄製了,我就像可以有實現夢想的可能性,但是你村子裏的一些事情讓我的畏難情緒有了退縮的借口。”


    他:“小強他們啪那個什麽的事?”他也不想直接說了,這個有點敏感。


    我:“嗯。還有,村裏的態度我也不知道。電視台說來錄製,我沒有理由拒絕。至於是否能播出,這不是我關心的了。”


    他:“你自己呢?你自己不想這個計劃成功嗎?”


    我笑了笑:“拍攝了電視之後,我都覺得自己好幼稚啊!現在我還不希望播出呢!一個大概要投資3000萬的項目,我在電視上誇誇其談就能做出來的,你相信嗎?”


    他:“我也曾經不相信我的想法在這個世界上會有第二個人和我差不多啊!你還不是出現了?沒有什麽比夢想更值得堅持了。”


    我:“阿成,多謝你對我有抱有希望,隻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始。現在還是光棍司令。我也像你那樣和周圍的人說過這個設想,但是給我反饋都是很實際的,怎麽開始?工資待遇?這些都很真實,一點也不虛幻,每個人都要養家糊口的,包括我。”


    他:“你問癩蛤蟆什麽最美,他的回答一定是雌癩蛤蟆。不用懷疑他的欣賞水平,隻是所處的環境不同。也就是說,我們沒找對人。當然他們說的也很實際,不用吃喝拉撒嗎?都是錢。我現在能和你打包票的是,吃飯管飽。我現在唯一能給你的承諾就是這個。至於項目立項之類的,我不懂,隻能協助你了。這個項目裏,有我的夢想,有你的夢想,不知道你我各自半個的夢想合起來,能不能湊成一個完整的夢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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