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路上我慢慢的放鬆下來,覺得自己的暴怒和路怒行為還真的完全不可取,有點愧對我林凡這個名字的合體“梵”的意思。


    當我趕到醫院的時候,老妹給的病房號找了好半天我才找到。老媽躺在床上,看上去精神還好,見我來了,要坐起來,我擺擺手說::“不要坐起來了,醫生說該怎樣就怎樣。”


    老媽卻說:“醫生當然要你靜臥了,這樣血壓測量不就平穩了?我知道自己的感覺的。”


    老妹說:“以後不要吃那些油膩的食物了,天氣一變,你還吃油膩的東西,不行的。貪嘴,為口傷身,不值得。”


    老媽看著老妹,說:“好好好,我以後就不要這樣了。”


    老妹說:“醫生說了,220相當高了,高血壓裏的三級了,不是開玩笑的。腦部ct出來了,幸好沒有出血。”


    我覺得自己比老妹要知道老媽的心裏在想什麽,一時又什麽都期期艾艾,一時又樂觀得很。所以我也不怕開玩笑:“媽,你還不收口可不行啊!220電伏可是要命的,你的血壓220也是一樣的。恐怕幾萬人裏都找不出你這樣的。”


    老媽說:“你爸說了,這次之後要開個家庭會議,說萬一我和你爸兩個人誰遇到這樣什麽爆血管的事,如果搶救回來的後果是死不了又活不好的話,就不要救了,去就去了,。免得三方痛苦,還不知道多久!自己痛苦死不了,林凡和林枚也痛苦背上負擔,真的沒有意義了。”


    我的鼻子一酸,連說話的語氣都頓時咽哽了起來:“媽,說這話幹啥呢?你不就是高血壓嗎?吃藥就行了,比起很多癌症的患者來說,幸運很多了。”


    老媽倒是樂觀了起來:“就這樣定,沒什麽的。當然啦,身體不舒服我肯定第一回時間來醫院的,我說的意思是如果真的爆血管這樣,又真的搶救回來都成廢人一樣,動都動不了的話,就真的不要搶救了。林凡你不是說過你為什麽要生兩個嗎?不就是說萬一你哪天不行了,兩兄妹有商有量的來決定拔管嗎?你自己說過的啊!我呀,人生在世,自己心滿意足就好了。你看看我和你爸,既當了爺爺奶奶,又當了外公外婆,還全世界去了很多地方,埃及看過金字塔,迪拜看過波斯灣,歐洲走過德國瑞士意大利荷蘭,亞洲走過東南亞韓國之類的,挺好的。在以前啊,想都沒想過呢!雖然沒有大富大貴,平平淡淡也是真,我很滿意。”


    老妹說:“媽,別說這些,醫生說了,待會兒你要開始戴心髒監測儀24小時。”


    老媽無奈的點點頭:“又要戴這玩意。沒法子了,誰叫高血壓和糖尿病我都有呢?還遺傳的。對了,你們倆是不是要去測一測血壓?不是開玩笑的,你們的小姑姑和小叔都是爆血管走人的。”


    我和老妹無奈的相互對望,苦笑了一下:“每年都有體檢的,沒事,很正常。”


    老媽說:“林凡啊,你那裏就不用叫她煮飯讓林枚送過來了。還要帶孩子。”


    我說:“既然她要煮,就煮唄!又不是專門要做什麽特別的飯菜,林枚送過來也不是很難,總好過吃醫院的或者外賣吧?沒那麽健康的。”


    老媽說:“那你現在回家吧!你也好久沒回家了哦!你項目那裏怎樣啊?我可是要住一住玻璃屋的哦!”


    我說:“現在開始開工了,先從山頂的石屋開始建。現在是十二月,快且順利的話,五月份能開張了。”


    她揮揮手:“你先回去吧!不然一兒一女都不認識你了,尤其是女兒。”


    我對老妹說:“那你在這兒陪陪老媽。”


    老妹也揮揮手:“哥,你回去吧!”


    我出了醫院,上了車,啟動了車,卻沒有開,隻有空調的嘶嘶聲在響,我卻沒有感到輕鬆,老媽今天的話聽似樂觀,內裏卻有種一種聽天由命的無奈。其實說無奈,也真的是無奈,人的身體健康,除了自己要愛惜和維護之外,先天的一些因素是我們的意誌決定不了、改變不了的。


    我其實也很脆弱,前段時間肚子不舒服,一天兩次上廁所,我就有點發虛了,我怕是不是腸子有問題,我住的小區裏就有個高三的,高考前也是緊張的,沒留意腸胃問題,等高考結束後去檢查身體,居然是大腸癌晚期!等他父母拿到大學通知的時候,隻能在他墓前燒了給他了。這事開始我以為是假的,後來才發現他媽媽原來是我兒子的班級老師。這事給我震撼的,我對自己的身體就開始關心了起來,沒再熬夜,再好看的歐冠和跟了三十年的利物浦,也不想看了,反正事後看集錦也是一樣的。這也是為什麽在懸崖酒店項目裏的運作和對團隊成員的要求這麽佛係的原因之一,不能為了所謂的達到目的而傷了自己的身體。


    我想了好久,有些話其實是對父母說不出來的,隻有一些身體語言和動作告訴他們我、我妹是這樣的態度。拿出手機,發了微信:“媽,朝好的方麵看,朝好的方麵想。你和我爸才結婚四十年多一點,等你們結婚五十年的時候,說不定你孫子還有外孫女都結婚了呢!得朝這方麵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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