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鍾左右,大家都陸陸續續的回到辦公室。我看看人也齊了,便手一揮:“開會!今天大家把凳子都湊一塊,在辦公室中間吧!”


    紫萱問:“林凡,這麽嚴肅的樣子,啥性質?”


    我說:“榜羅鎮會議。”


    她皺了皺眉頭:“有點陌生的名詞。”


    我說:“我百度一下啊!”我在手機裏百度了一下,然後一字一眼的讀了出來:“榜羅鎮會議,按照***在哈達鋪提出的到陝北去的行動計劃,在分析了國內國際形勢,進一步研究紅軍落腳點問題之後,正式決定並宣布改變俄界會議關於到鄰近蘇聯邊界的地方建立根據地的戰略方針,把紅軍長征的落腳點放到陝北,到陝北去會合紅二十五軍、二十六軍,鞏固和發展陝北革命根據地,把陝北作為領導中國革命的大本營。榜羅鎮會議徹底結束了紅軍長征長期沒有落腳點而四處轉戰的局麵,從而為紅軍長征勝利完成和開展抗日救亡運動找到了理想的落腳點。榜羅鎮會議是紅軍長征和中國革命繼遵義會議以來的第二次具有轉折意義的重要會議,因而彪炳史冊,功垂千秋。我們項目該定型了,更要定性了。你說像不像榜羅鎮會議?”


    “這麽抬舉自己啊?”紫萱笑了,見我有點撇嘴,便又加上了一句,“嗯,敢自我肯定或否定,都是好同誌。”


    我“鄙視”了她一眼:“你是累死閉眼,我是蓋伊。好了吧?開會開會!今個兒我也過過當官的癮,來個文山會海。我是會長!來來來!開會咯!”


    我環視了一下辦公室,平時偌大的辦公室今天怎麽就覺得好像擁擠了些呢?


    蕭堅見我的眼色後便清了清嗓子:“各位好!我點個名啊!點到名字的,喊一聲到。後勤部蕭堅,到!我自己先喊到啊!項目,嗯,項目老大,林凡!”


    “到!”


    “開發部也就是公關部,程翔!”


    “我龍鳳哥得-奧-到!”他就是沒個正經,連名字也不願意說,不過這年頭,名字裏有個“翔”的,都是很讓自己無語。這不能怪父母起的名字,畢竟那個年代,“翔”的意思是展翅高飛,誰知道若幹年後卻變了味道呢?


    “開發公關部,王~,哦,王紫萱!”其實蕭堅也知道紫萱的原名的,不過他一見我的眼色,便心神領會了改叫了王紫萱。


    “到!”


    “設計部,羅逸文!”


    “到!”


    “設計部,林子強!”


    “到!”


    “工程部,勞向東!”


    “到!”


    “工程部,沈柏君!”


    “到!”


    “工程部,莊家銘!”


    “到!”


    “工程部,呂若男!”


    “到!”


    “財務部,辛曉蓉!”


    “到!”


    “戶外部,伊萬!”


    “到!”


    蕭堅對我說:“到齊了。”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以前的會議沒試過點名的,今天點名,大家便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


    我說:“各位,昨天一場台風,幾乎將項目打回原形。大家都知道了吧?今天這個會,就是要根據現在的實際情況來重新理順項目。先來個總體情況匯報,項目的大問題沒有吧?”


    大家都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我的心裏頓時亮堂堂的,如同醒骨真人帶來的那種感覺,舒坦。如果再個性化一點來表示,就是:巴適。


    我說:“那好!今天是周三,周五的家屬團過來的計劃不變。各位趕緊通知自己的家屬。五分鍾後會議繼續。”


    剛開會就讓大家的臉色嚴峻,這會開不下去的。所以,在得到大家匯報項目無恙後,我立馬做出了周末團聚正常進行的決定,別說我不聽民主決策,這事的拍板權就隻能在我手裏。


    果然,大家一聽家屬團聚繼續,現場馬上就變成了賞花大會,臉上啥樣的表情都有,就好像不同品種正在盛開的花兒一樣。有老臉花,莊家銘的滄桑老臉;有粉紅花,蕭堅和呂若男、龍鳳哥、紫萱,準備親家會麵嘛!有牡丹花,曉蓉的,永遠的穩重;有外國花,老鵝伊萬的,不知道是不是歪果仁的皮厚,我總覺得他笑起來好費勁;有若無其事花,勞工的臉,習慣了一個人吧?有淡淡的失落花,林子強,公司就是孤兒的家。


    說是五分鍾,等到了五分鍾後,我也不著急,反倒是蕭堅指指手腕,意思是看看時間,我搖搖頭,等大夥兒說夠了才是說完了,結果是十分鍾。等大家帶著興奮勁回到位置後,還是按捺不住,像極了一班聽到老師說明天去春遊的好消息的小學生。


    我雙手作按捺狀:“好了。現在我先做個檢討。”


    大夥兒愣住了。


    羅逸文說:“凡哥,做什麽檢討?你沒做錯什麽啊!”


    然後大家就像接龍一般按照羅逸文說的將話說了一遍。


    我再次按捺狀:“這次台風,將所有的問題都暴露出來了。是我的管理和後勤不到位,讓大家難做了。”我的意思其實就是指監理的問題,如果現場管理好了,就不會出現槽鋼掉下山崖的事。如果較真,這算是事故了,上報到建設局或管委會相關部門的話,應該是要停工了。


    勞工和沈柏君交換了一下眼色後,勞工便出聲了:“林總,對不起!是我沒將建設現場管理好,造成了昨晚槽鋼掉下山崖。嗯,如果上報到建設局,要停工了。嗯,我和沈柏君的工作沒做到位。請林總處罰!”


    我想要的就是這結果,敢於擔待。我問:“工程監理怎麽就這麽鬆懈呢?對了,今天通知工程監理過來沒有?”


    勞工點點頭:“打了電話了。早上過來。”


    我說:“監理款我們沒欠一分錢,反倒他的工程監理卻沒有到位。這裏要說對不起的,還有工程監理的人。勞工、柏君,能保證今天起不再出現工程不管理不到位的情形嗎?有時候不能心慈手軟。”


    兩人點了點頭,這事就算過了。似乎有點輕描淡寫,但是出了事後你要狠狠的追究下去,沒有必要。有時候,高高舉起卻輕輕放下,未嚐不是一件藝術的事。自我檢討的事,居然無形中就給他們化解了,不過我還是要在這次會議裏找個機會檢討一番的,我發自內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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