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美好的下午就這麽靜靜的如同山間小溪般流淌過去了,我甚至沒有往微信裏瞅上一眼,手機雖然90%的時間都拿在手上,卻是為了隨時隨地為家裏人留下美好印記的緣故。在小島上,在半島上,在山林裏,在庫壩上,在皮劃艇裏,都有不同角度的相片拍了下來。林雲誌卻有不同的想法,然後在他的堅持下,我們隻能半信半疑的按照他的要求來拍照了。之所以半信半疑,在我們看了照片之後,我便知道了我們成人堅持的所謂看世界看事件的標準其實在某些標準對比下,要麽就是中規中矩要麽就可笑之至的,誰說小孩子的世界和標準就一定不夠格的呢?


    林雲誌要求拍的照有n種,歸根到底還是角度問題。


    照片一:我和老婆加豌豆、兩位老爸站在庫壩上做被大風吹著快倒的樣子,林雲誌卻在距離我們約30米的地方伸出手掌“托”著我們,然後嘴巴作吹風狀將我們吹翻似的,拍照的是畫家的小孩羅彧。羅彧這家夥也是鬼馬精靈的,沒少出這樣的主意。“彧”這個字,我差點就讀不出來了,三國裏的謀士荀彧也是這個字,我每次重讀三國的時候都將“荀彧”在心裏默讀成“狗或”,嘿嘿,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樣。我是在畫家寫出他小孩的名字時候我才默默的立刻上網尋找這個字的讀法,順便將謀士荀彧的讀音也查了一次,才知道“荀彧”讀音為xunyu。


    照片二:我被單獨指定站在斜坡頂上,單手舉高、單腳站立要摔倒的樣子,林雲誌這小子站在下坡位置,用大拇指和食指作將我的手拎起來的動作,還是羅彧當攝影師給拍了下來。


    照片三:還是我,讓我一個人在水麵上劃著硬艇,他在岸上還是用礦泉水瓶將我整條艇倒出來的動作,羅彧看來很是享受當攝影師啊!


    照片四:終於輪到我當攝影師了,我以為能好好的指揮一下,結果給林雲誌和羅彧拍照卻是要聞鞋臭味的!這兩人坐在石凳上,雙腿伸直,然後在我麵前各自放一對鞋。我必須趴在距離鞋頭大概十厘米的地方角度向上的將他倆拍攝進來,但要顯得腳還是在鞋裏的樣子,因為角度的原因,顯得人很小鞋子卻很大,活脫脫的大腳八的樣子。


    照片五: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我終於能成為主角,他變成小人國的人給我“摧殘”了。我去張小飛的屋裏拿了一個馬克杯,端起來看著被裝在杯子裏的林雲誌,然後作喝水的樣子但同時要有擦臉的動作,背景就是金帆頂方向,很有美感。然後林雲誌站遠一點,整個人大半給杯子遮住就像被裝在杯子裏一樣。我以為構思就是這樣的,原來不是!他拿了一支水,不停的從口中噴出來,羅彧便一直不停的按快門。我都納悶了為什麽要這樣拍。等他檢查了拍照效果後,又開始不停的刪除,最後才心滿意足的展現給我看。天嚕啦,原來是我一直作喝水狀,而他在杯子裏確實和我一直玩吐水!


    照片六:他將礦泉水瓶放地麵,然後我們一家人走得遠遠的,在空曠地帶幾個人以推背的造型定格,羅彧就趴在地上一直在喊著要我們怎麽的動。等照完了,一看,得,原來我們一家幾個人都在推著水瓶不讓它砸到下來。


    照片七:挪威峽灣裏有個旅遊勝地惡魔之舌,我們水庫裏的半島也有一塊石頭類似,當然是沒這麽刺激了,山寨版本的東西,看看就好,不必在懷,如同不同版本的小龍女,嘿嘿,各自暗生歡喜就好。如果將這塊石頭修繕好,從東麵往金帆頂看過去的角度,水麵又平靜的話,真的有點像惡魔之舌。林雲誌和羅彧也找到這個地方,兩人便不求人,二話不說,相互為對方拍下了類似坐在惡魔之舌懸崖邊緣的相片。讓我始料不及的是,這張相片最後成了我們項目紅紅火火的切入點,這是後話了。


    好不容易拍完了,我問林雲誌:“你從哪裏來的想法?這樣拍照?”


    他努努嘴:“我本來就有這想法好不好?羅彧也有啊!”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後來我才反應過來,我本來就有這不按常理出牌的基因,遺傳給林雲誌很正常嘛!畫家也是啊,玩設計的,怎麽會沒有構思的基因呢?


    給林雲誌噎了這麽一句,我有點尷尬。這倒不是因為在家人麵前,而是今天有所不同,家人裏“混”入了一個“外人”羅彧。之前我有問過畫家他家裏的情況,這老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在銀海灣裏給離岸流灌了幾口海水,回答我的時候都是語焉不詳,我似乎聽到了他說的內容,又好像沒有聽到。直到今天他全家到齊,我才了解:老婆是首任且雙方簽了無固定期限合同的(和我一樣嘛!),孩子是親生的唯一的僅有的,是個女孩,年齡和林雲誌就差那麽兩三歲。什麽?女孩?我看羅彧的打扮直接就是男孩子好不好?頭發比林雲誌更短,聲音也有點男孩感覺啊!可能是還沒發育的原因吧!一看就是男孩一般。林雲誌和羅彧在一起,咋一看,林雲誌是女孩,有點內向;羅彧是男孩,很是外向。


    我倒不是擔心這兩個娃在一起會出什麽幺蛾子,畢竟就這麽一兩天,而且都有我們在,不至於。我們的年代,總把不同性別的在一起玩就往那方麵去想,現在再看看林雲誌他們的年代的相處方法,我就覺得以前的想法是多麽的可笑了。最最主要的是,和什麽人相處,取決於你如何引導。而孩子的每一個階段的狀態,都值得尊重。


    我說:“請問兩位照了這麽多個性化相片,有什麽打算呢?”我的意思就是還是要我政審一番比較好吧?畢竟怎麽來說,在林雲誌麵前我是他爸,在羅彧麵前我是她爸的頭兒。


    兩個孩子鄙視的看看我,羅彧中午初初見我還是很怯生生的,現在語氣就老油條了起來:“叔叔,這相片啊,沒想過要給您過目啊!這可是我們自己手機拍的,有隱私權。您實在要看,過一會兒可以去我們的朋友圈看嘛!”


    天嚕啦!在我的地盤大肆拍照,我還沒說你們要泄露我的商業機密呢!加上還征用了我們全家作為模特,我的肖像權呢?


    林雲誌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那個林凡,你就不用想這麽多了。沒有什麽秘密的。你看看這山這水,也是很普通啊!懸崖那邊你也不給我們去,我們也進不去是不?剛才在樹林裏就給保安攆兔子一樣攆出來了,嗯,保安工作很好。”


    我下意識的回應:“哦,謝謝對我們工作的肯定。”等我一說完這話就後悔了,我和你小孩子說什麽謝謝呢?看到老婆和兩位老爸那不屑的眼光,我有點像泄氣的皮球了。現在的孩子怎麽就那麽的難相處呢?說到看朋友圈,林雲誌的微信朋友圈是將我屏蔽了的,老婆反而可以看他的朋友圈,這都是什麽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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