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不是我們團隊足夠團結,這個項目早就散了。之前遇上過這麽多事情,雖然流水賬一般的發生,但是都一一波瀾不驚的化解了。隻是我們不知道下一場危機什麽時候來,我們是否真的強大到如同太極推手,四兩撥千斤一一的化解?


    這家屬團聚會算是很成功,無論是團夥成員還是家屬們都很滿意,尤其是家屬們都理解了這份工作及其意義,最主要的是看到了團結兩字。很多時候有種看不見也摸不著的戾氣若隱若現的浮現著,但是這種戾氣和其基礎卻始終不能靠近我們周圍一步,這點才是最珍貴的,我們團隊就好像一個絕緣體,百毒不侵。


    這個夜晚,我居然睡得十分踏實,徹底放鬆了下來,沒有了思想包袱的一覺,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應該是太陽剛出來的時候吧,我沒留意具體時間,便在後山鳥兒肆無忌憚的高歌中醒來,洗漱完畢,便按照慣例往後山走了一圈,進入樹屋區,然後從東麵的小徑爬了上去,和往常的走法都一樣,先是水庫兜了一圈,然後折返,再從東麵小徑上法菲石屋、土匪窩,然後到地坑和水晶廣場,之後要麽就西麵下山,要麽就東麵往回走下山,中間的選項是坐透明電梯下山,這是我最不喜歡的選項,不過今天早上我的興致挺高,似乎對坐這透明電梯沒這麽抗拒,我便決定坐電梯下山了。


    當我一個人戰戰兢兢的走進透明電梯的時候,心裏是惶恐無比的,總覺得這電梯是不靠譜的,就算這電梯靠譜,腳下的玻璃我地板我也覺得不靠譜,---盡管這間玻璃廠我去了好幾次,如果我再待下去幾天的話,估計我能套取了這個廠的最高機密,然後自己跑回來在懸崖下直接建廠開售這些玻璃了。但是看到如此透明的玻璃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靠在了電梯轎廂裏的邊緣位置,玻璃之下的鋼結構位置,如果真的嘩啦一下玻璃全碎,至少我的腳還是有落腳點,整個人不至於真的掉下去,直接掉下去的話,那麽就真的說中了,林妹妹是從天下掉下來摔死的,那麽她哥哥我也一樣啊!這樣光榮的家族傳統不能丟。


    透明電梯下降的時候,我的心也隨之下沉。到了山腰位置的時候,我下了電梯,我想看看台風之夜從這個位置飛下去的槽鋼,為什麽能飛下去,畢竟這算是一次工地上的事故,如果讓相關部門知道了,沒有什麽好果子吃。我不是想隱瞞什麽,而是想亡羊補牢。如果真的有相關部門知道了,我想我會選擇認栽了,痛快承認,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了。


    我仔細看了看,得出一個結論,隻能是現場工人堆放不合理,要麽堆放過高,要麽堆放距離懸崖邊過近。心裏歎了一口氣,希望不要再發生,而且私心頓起:不要讓其他外人知道給打個小報告上去就行了。哪怕是若幹年後我們項目或者我們團隊甚至我個人都成為了這個行業的英雄後,這件事就是我的原罪,我也不要緊了,現在就是要杜絕不再發生,不給相關部門知道是我現在唯一的選擇,在團隊裏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不過,我的心裏總有點說不清楚的感覺,像是一個小孩子,做了錯事不讓家長知道,不過不知道能隱瞞到什麽時候,因為複仇女神躲在哪個角落,真的不知道。


    差不多九點,我還是興致盎然,下了山,慢慢的穿過村中心,走回公司,一路上在一片祥和的氣氛裏與認識的村民打著招呼,穿過小巷,走過蠔殼屋,慢慢的踱回公司。


    我可以想象到,此時辦公室裏的氛圍比我這一路上的祥和感覺更加的熱烈,討論昨晚的一切,討論前晚的藍眼淚,討論龍鳳哥的嶽父是如此的健談和凝聚力。


    或者是林雲誌和羅彧的cp?


    或者是豌豆的可愛?


    或者是韋葦的雙胞胎?


    或者是張小飛和康少強在島上的跳飛機猜拳?


    或者是火車主題區的年代氛圍討論?


    或者是樹屋的居住感?或者是石屋的居住感?還是莊家銘住在地坑裏的感覺?


    或者是透明玻璃電梯的搭乘感?


    或者是討論下一次懸崖玻璃屋的試業前試住?


    想到這裏,我的臉上不禁透出了微笑,我甚至在想該怎麽找話題切入,讓這種氛圍火上加油一番,更加熱烈一些。原來有這種感覺,是能增加多巴胺的分泌,---這還是在沒參與的時間呢!如果參與進去了呢?不可想象!


    走進村委大樓,原來在這一樓的地兒,在就聽到過樓上傳來的嘻嘻哈哈的聲音了,那種不像辦公室的氛圍,從來都是風雨無阻的傳出來的,所以很多時候村裏愛湊熱鬧的人都愛在村委裏待上一會兒,著實忍不住了也會跑上我們辦公室裏去湊湊熱鬧。但是今天居然怎麽就沒什麽聲音了呢?是大家都沒起床?一個兩個還講得過去,集體沒起床集體遲到?不可想象的。


    可能是他們知道我就要回到辦公室了,所以集體噤聲給我一個驚喜?這樣的驚喜也不是一次了,幾乎所有團隊成員都試過了的。


    我突然就放輕了腳步慢慢的走上樓去,看看這幫家夥想搞什麽。走到二樓村委辦公室,隱約聽到三樓樓上有些什麽聲音,我就知道這幫家夥在搞事了。


    我停下來,在想是直接衝上去呢然後來個“當當當當當”的配音後讓他們猝不及防呢?還是如同貓兒走路一般躡手躡腳的上去,躲在後麵聽他們說?


    最後我決定從村委會議室的陽台上爬上我們辦公室的露台,也就是我們的會議室那裏,這個陽台位置外麵設計了兩個花池,剛好可以毫不費力的攀爬上去,而且還沒啥危險。


    我剛爬上露台,腳一落地,就看見正在打電話的龍鳳哥:“凡哥,你怎麽從這兒上來了?我正想打電話給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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