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崖下


    莫離江緩緩的流動著,明朗的陽光灑在平緩的江麵上折射著細細碎碎的波光。江一岸崖壁縱起,一岸則是布滿大小石頭的淺灘,不時有人在此垂釣。


    “爹,你看你看,我釣到魚了。”屬於小男孩獨有的清脆嗓音響起。


    隻見拿著和身子一般小巧魚竿的男孩約摸七八歲,皮膚白皙柔嫩,小鼻子高挺,一雙水波瀲灩的桃花眼似藏著萬千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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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興奮的拿著那條小魚跑向不遠處麵淨無須,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這周身透著一股迫人氣勢的中年男子儼然就是瑜州城的首富容凜。


    容凜看著自己兒子拎著一條小魚滿臉驚喜,嗬嗬一笑:“是嗎?”說著將兒子釣到的小魚取下放進魚簍子裏,摸摸兒子的頭微笑道:“斐兒真是厲害,那釣條更大的給爹看可好啊?”


    容斐得到父親的肯定更加興奮,點點頭應了一聲。無意往遠處的江麵瞟了一眼,忽然抓住自己父親的手大聲喊道:“爹,爹,你快看,江麵上有人!”


    順著兒子的視線看去,果真有人浮在江麵上順著水流緩緩流向下遊。容凜轉頭對附近的侯著的奴仆大聲吩咐道:“快,快去救人,快去!”


    得到命令的仆人迅速的跑過來,會水的兩個人撲通兩聲跳下了江,撲騰著向江麵上似死去一般的人遊去。


    片刻後,奴仆兩人分別拽著一人回到岸邊,小孩咦了一聲,發現竟是兩個人。這不是跳下懸崖的蘇瑾母女還有誰!容凜打量著這救上來的女子:隻見她美目緊閉,櫻唇被牙死死咬住,麵色慘白,從衣服上滲下來的水竟是摻雜著淡淡的血色。容凜一時之間呆住了,嘴唇微微張開,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說不出來,仿佛被人掐住了咽喉。他的心似被寒冰凍住一般冷得刺骨,又似被火燎這般灼熱得快要死去,手也不自覺的輕顫起來。


    小孩疑惑的看著父親這幅神態,皺眉輕扯了下他的衣角“爹?爹你怎麽了?”容凜這才回過神來,一把推開蘇瑾身邊的奴仆,將蘇瑾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


    “瑾兒!瑾兒!瑾兒你怎麽了啊!”容凜不住地搖晃懷裏麵色慘白的人兒,沙啞著聲音,眼睛赤紅。有眼色的仆人早就已經去請一同隨行的簡大夫前來。


    簡大夫匆匆到了岸邊,容凜從失態中恢複一些,看到簡大夫似看到救星般高聲道:“簡大夫快些為這位女子診治,她的氣息實在微弱。”


    簡大夫一聽顧不上行禮,蹲下身將蘇瑾的手腕翻過來,二指輕搭在她的脈搏處開始切脈。


    容斐第一次見自己的父親如此神態,心下一驚,自己則是將注意力轉到一齊救上來的蘇鳶身上。蘇鳶的小身子被濕漉漉的襦裙貼身包住,發絲淩亂的貼附在慘白的小臉上,眼睛和小嘴都緊緊閉起。


    無來由的,容斐心裏一疼,脫下自己的外袍將蘇鳶裹起來。簡大夫收回了手,從懷裏掏出一個青花瓷紋的小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藥丸喂蘇鳶服下。


    對容凜抱拳歎聲說道:“容老爺,老夫無能。這位姑娘因身上多處受傷,失血過多。且似乎與他人打鬥過,精力衰竭,氣血兩虧。看樣子是從崖上墜落,溺了太多的江水,方才老夫喂她服下了護心丸隻能暫時護住她的心脈,時日無多了呀!”


    容凜眼睛一下子睜得滾圓,眼珠似要崩裂出來,死死的咬住下唇似忍耐著什麽。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對簡大夫急聲道:“簡大夫快看看那個小女孩,也是一同被救起來的。”


    簡大夫這才注意到被容斐外袍裹起來的蘇鳶,將她如江水一般冰冷的小手從衣物中拿出來。眯著眼睛為蘇鳶切脈。片刻,又將護心丸喂了一粒給蘇鳶。見她麵色漸漸紅潤起來方轉身稟告容凜:“回老爺,這小姑娘並未受傷,隻是多日奔波勞累小身子骨承受不住又溺了好些水,好好休養一番便無大礙。”


    容凜看著蘇鳶與蘇瑾容貌有幾分相似,心下便有了計較。來不及思慮蘇瑾母女何故至此,便吩咐仆人打道回府,一行人坐著馬車急急的回了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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