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炎羽覺著這種無人問津的狀態也不錯。白天練練琴,晚上偷偷修行。即便炎摩有時來搗亂,他也當做他是在幫自己強橫身體,抗打,抗靈氣衝擊。不過後來不知是不是覺著老這樣打沒意思,炎摩居然不來了。慢慢博采眾家之長,雖然沒有什麽天材地寶輔助,但炎羽的修行同樣一日千裏。


    最近一段時日,修行中不時有煩躁的感覺。暗自盤算之下,總覺著修行應該要跳上一個台階,卻老是在關鍵時候不知所措導致跳不上去。炎羽明白,這是遇到瓶頸了,需要機緣進行突破。


    偏偏在這個時候,自己偷師的炎摩、秦瑤等人全都不知所蹤。難道他們也遇到瓶頸,所以去了另外的地方設法突破了?


    可惜自己沒有名師指點,亦無人保駕護航,隻能煩悶的在竹林中彈琴。婉兒看著他鬱悶的樣子,也跟著急的不得了,可惜幫不上什麽忙。


    又是一曲終了,婉兒誇張的拍手:“好棒好棒。”炎羽苦笑一聲:“再棒有什麽用。”頓了下,他問到:“婉兒,你知道炎摩去哪兒了麽?”


    婉兒一陣揶揄:“怎麽?沒他打你還有些不習慣?很早之前娘就教育過他了,不準他來騷擾你。而且現在他根本就不在無間深淵了。”


    “不在無間深淵?那去哪兒了?”


    婉兒回到:“不光是他,好多聖教的青年才俊都出去了。一年後便是遴選大會,這些人都出去曆練尋找法寶去了。”


    遴選大會?炎羽心中一動,這是聖教除教主登基外最大的盛事,每五年一次。所有聖教的才俊都會參與大會比試修為,最終的勝者將會進入‘血海輪回大陣’與聖教主一起修習三年。修習完畢便可正式出任聖教的職位,為聖教服務。這是聖教選拔人才最主要的方式。


    若是自己能參加遴選大會就好了,贏得遴選,與聖教主一同修習。將來實力足夠,去大陸上尋件異寶回來查清自己的身世,不再做蜉蝣,那不是太好了。不過莫說自己實力能否奪魁,父王肯定是不會讓自己參加的,他寧願自己就這麽無所事事的終老。


    遴選大會的事情尚早,修行可不能停。但現在瓶頸期,繼續留在森羅苑已不可能有長進。而想像炎摩那樣出外曆練更是不可能,父王不會同意自己出去;若是偷偷出去,無間深淵上麵的法陣和結界根本闖不過。


    思緒又陷入死循環,憤懣之下炎羽拿起承影劍瘋狂的舞了起來。婉兒看著一陣心疼,大聲勸到:“羽哥哥,咱就不修行了吧,就這麽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不好麽?”


    炎羽喘了幾口氣,收劍說到:“不說為聖教服務成就事業,我不願意被人看笑話或者可憐,更不願意看到娘天天以淚洗麵活在憂思之中,所以,我一定要強大,保護我至親至愛的人。”


    婉兒長出一口氣,不知該說什麽好。炎羽看著地上承影劍的影子,忽然悟到:“無間深淵這麽大,能找到承影劍,一定也能找到其他的天材地寶。既然不能出外曆練,我便翻遍這無間深淵,不信找不到突破瓶頸的方法。”


    說幹就幹,隻是這次不能帶上婉兒,雖然不會有什麽危險,但不知需要多長時間,不能為了自己的事情耽誤她的修行。


    一把陰蠶絲琴,腰間承影劍,放了些吃食和酒在袖裏乾坤中,他便出門了。這袖裏乾坤每個修行人都可以修煉出來,根據靈氣強弱而大小。


    沒有目的地,反正就這麽走著。不知走了幾日,也不知走了多遠,一直沒找到突破的方法,炎羽有些急躁起來。


    灰蒙蒙的落日餘暉下,一株梧桐枝繁葉茂巋然屹立,高達百尋,旁邊的那些樹木在它身旁仿若灌木一般。樹影斜斜的躺在地上,略顯孤單。


    走了許久,炎羽也有些累了,便坐在梧桐樹下看著孤單的樹影出神。少許,他回過神來從袖裏乾坤中掏出一壺酒對著樹影說到:“樹兄,你孤單,我孤獨,咱們來個狂歌痛飲,解解寂寞。”說罷倒出些許酒在樹根處,自己便舉著酒壇一飲而盡。


    爽!擦擦嘴巴卸下肩頭的琴,端坐地上手指便翻飛起來。一曲終了,又掏出一壇,繼續倒了些在地上,又舉起酒壇一飲而盡。接連又喝幾壇,炎羽打個酒嗝靠在樹上。


    酒入愁腸,愁卻更愁,也難免他經常有些自怨自艾。原本的天才,聖教希望之星莫名其妙便身世不明,連帶著娘天天活在擔驚受怕中。隻要一想起她那哀傷的眼神,自己便忍不住一陣心痛。幾年了,幾年啦。少年心性,哪裏承受得住這些。


    緩緩起身,拍拍樹幹,炎羽含混不清的說到:“樹兄,我去尋找突破的方法了,待我修行有成,咱們再來喝個痛快。”說罷收了琴繼續上路。此時梧桐樹的枝葉無風動了幾下,空氣一陣扭曲,往前跨出一步的炎羽隻覺著麵前的景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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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忽然暗了下來,密布的烏雲中隱約掛著一個血紅的太陽。不遠處有個大湖,湖水跟太陽一樣血紅,蕩漾間衝天的血腥味讓人惡心不已。湖岸邊滿是蛇蟲,而湖水中無數的鬼魂掙紮著想要上岸。


    這是什麽地方?炎羽心下大凜,解下承影劍全神戒備。


    一股讓他很不舒服的感覺籠罩著全身,仿佛自己被人鎖定,隨時會一擊殺死一般。忙將靈力注入承影劍隱身,但那股被鎖定的感覺仍縈繞在身邊。


    天上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有趣,承影劍,年紀輕輕便修到九宮中階。聲音響過,一股磅礴的靈氣朝炎羽藏身之處襲來,他忙閃身躲避。靈氣打在血色的湖水裏,湧起滔天巨浪。炎羽大駭,這是泰極境麽?雖然父王亦有泰極境的修為,但卻從未見他出手過。


    巨浪平複之後,一個須發皆白,臉上皺紋似刀刻一般的老者出現在炎羽麵前喝到:“誰讓你擅闖此處的?”炎羽收回隱身,有些疑惑,自小在無間深淵長大,從未聽說有什麽禁地。但還是拱手說到:“老前輩,我本是在一株孤單的梧桐樹下喝酒,但誰知一個轉身便到了這裏,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前輩海涵。”


    老者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下他說到:“哦,老梧送你來的,看來你有些過人之處。來來來,老夫單手與你對戰一下,若能勝過老夫,便不治你擅闖之罪。”


    炎羽皺皺眉,沒有禁地何來擅闖。不過現在自己瓶頸期,有人願意陪自己對戰,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便再次拱手到:“如此便得罪了。”


    靈力注入承影劍,炎羽身形瞬間消失;老者亦一手負在背後,另一手平舉,凝神搜索他的所在。


    ‘錚’琴聲響起,剛剛平複的湖麵蕩起漣漪。洶湧的靈力在琴聲中化作利刃,凶狠的朝老者襲來。老者邊伸手化解邊笑到:“不錯,不錯,居然能自行練出音波攻擊,且攻擊時身位處於隱形中,不論如何都立於不敗之地。”


    又抵擋一陣之後,老者說到:“小家夥,你這琴雖能承載靈力,但卻不算什麽法寶,攻擊出來的靈氣都被分散,這樣的攻擊力道和高手過招,等於白費力氣。”說罷胳膊高速旋轉,讓攻擊過來的靈力圍著胳膊轉圈,形成一個黑色的漩渦,接著再有多少靈力攻過來都隻是加大漩渦而已。


    眼見攻擊無效,炎羽收起陰蠶絲琴,承影劍揮舞間欺身到老者身邊。


    垂下的白發輕微動了一下,老者暴喝一聲,突然出手恰好擋住炎羽攻過來的身形。交上手後,炎羽依靠隱身之利在老者身周遊走,尋找機會攻擊。


    遊鬥幾十招,炎羽出招毫無套路,如何能製敵便如何出手,並不拘泥於形勢;老者應付起來雖不至於手忙腳亂,但也大為驚奇,隻靠著境界的差距一直在維持。


    眼見這樣打下去自己悟出的一些招式馬上便要用盡,屆時老者應付起來更得心應手,自己便沒有獲勝希望。炎羽馬上兵行險著,遊走中突然將承影劍換至左手,但仍用右手發出攻擊。


    老者不知是計,仍伸手格擋右手傳來的殺意,此時炎羽左手承影劍刺出,眼見就要刺中,他手指一翻,承影劍掉頭,劍柄直刺對手胸口。就在這個時候,伸手格擋的老者知道上當,但移換身形躲避已來不及,隻能揮掌朝炎羽肩頭打去。


    與此同時,承影劍劍柄已經刺中老者,老者的手掌也打中炎羽肩頭,將他打得倒退幾步。


    炎羽正待繼續出招,老者揮揮手:“誒,老夫輸了,小家夥你現身吧。”炎羽的身形出現在老者麵前,拱手朝老者到:“承讓。”


    老者哈哈一笑:“你這小家夥的修行有點意思,體內‘泰玄馭魂大法’靈氣精純,出手卻有些秦廣的狠辣,又兼有楚江的奇詭,剛剛你若不換刃為柄,老夫恐怕身上要多個透明窟窿了。你是他三人同收的弟子麽?為何老夫沒有聽說過?”


    這人是誰?幾大法王的名號竟如此隨意的呼出。不過自己哪裏有福分做三大法王的弟子,隻淡淡的答了聲:“晚輩是炎正之子,炎羽。”


    老者捋了捋白須,點點頭說到:“原來你就是聖教不世出的天才,難怪修為如此厲害。不錯,聖教出無間深淵有望。”炎羽苦笑一聲,落寞的說到:“前輩說笑了,沒什麽天才不天才,我現在隻想找到突破瓶頸的方法。”


    眼見他神色不太對,沒有天才該有的那種意氣風發,老者疑惑的問到:“哦?怎麽回事呢?遇到瓶頸了炎正不幫你?”炎羽不願意自己一個男人看上去像怨婦一般,便搖頭說到:“此是我家事,不便說與前輩聽。”


    老者點點頭,說到:“好吧,不說就不說。不過這地方不是你該來的,要想進來,先贏了一年後的遴選大會再說。”


    這裏腥風撲鼻,讓人很不自在,炎羽也不想多呆,便拱手說到:“告辭了,前輩。”轉身朝前走去,老者追著他的背影說到:“小家夥,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把握的,我送你一句話:天上天下,唯我獨尊。自觀自在,守本真心。”說罷手一揮,炎羽麵前的空氣一陣扭曲,麵前的景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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