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劉紫欣別吭聲,鑽出了睡袋,拉開了帳篷門,為了壯膽,嘴裏還大聲嗬斥:“誰在外麵?”


    並不是什麽妖魔鬼怪,而是悅悅,隻見她低垂著頭,渾身濕漉漉的,雙手抱懷瑟瑟發抖。


    一見她的樣子,我警惕了起來,你說正常人大晚上的會出去淋雨?那不是有病?


    我問:“悅悅,大晚上你不睡覺,幹嘛呢?”


    她渾身哆嗦的更厲害了,癱坐在泥水裏,結結巴巴道:“劉劉誌死了,剛才我們散了會兒步,渾身是汗,就下河洗了澡,沒想到突然下大雨,山洪暴發,他被水給衝走了!”


    我一聽,有些慌了神,趕緊扶著她進了帳篷。


    在帳篷裏,我一個勁打電話求救,可能是雷雨天幹擾了信號,就是打不通。


    劉紫欣在一旁安慰悅悅,為她擦拭濕漉漉的頭發,悅悅忽然抬起頭,臉色蒼白,神情說不出的詭異,道:“電話打不通,要不咱們三個連夜出山去找人救援吧?”


    此時可是人命關天,悅悅的意見不是不可取,問題是,我怎麽感覺到了一絲詭異?她除了臉色難看點,怎麽沒有一絲傷心跟恐慌?


    帳篷裏的氣氛忽然降落到冰點,也就在這時候,一道橘黃色光柱劃破黑暗,照進了帳篷裏。


    我心裏一喜,說:“劉誌回來了!”


    果然,很快劉誌就鑽出了灌木叢,走到了帳篷前。不過當他看到悅悅的時候,整張臉瞬間變得煞白,嚇的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地方,還拚命的往後爬行,臉上驚恐道:“離離她遠點,她是鬼!”


    我跟劉紫欣瞬間懵圈了,這是怎麽回事?晚上都好端端去散步的兩人,怎麽一個說死了,一個說是鬼?


    這時候我留了個心眼,拉著劉紫欣走到了一邊,離兩人都遠了點。


    “你兩過來,她真是鬼!”劉誌有些歇斯底裏道:“不瞞你們說,我早就想殺了那瘋婆子。就在十分鍾前,我捅了她十幾刀,把她扔進了河裏”


    “然後呢?”悅悅陰著臉,冷笑道:“是不是還想回來殺了這兩人滅口?”


    一聽這話,我感覺渾身發涼,緊緊的把劉紫欣護在了身後。


    悅悅說的沒錯,如果劉誌對我兩沒有殺機,大可以弄死了悅悅就跑,為什麽還回營地?不就是想滅口?


    但如果真像劉誌所說的,捅了悅悅十幾刀,那她怎麽可能帶著刀傷在河裏活下來?


    這兩個人都很危險!


    想通這一點,我在地上撿了根粗棍子,冷聲道:“你兩的事,自己解決,恕不奉陪!”說完,就拉著劉紫欣走到帳篷口,示意她進去拿東西,而我手握棍子,滿臉警惕的看著那兩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


    劉紫欣嚇的腿有些軟,好不容易在帳篷裏挑了些必需品。


    我護著劉紫欣想走,他兩竟同時開口,“站住!”接著對視了一眼,朝著我和劉紫欣走了過來。


    “來,兩個一起上!”我舔了舔嘴唇,手中的木棍不由握的更緊了。


    如果兩這兩人都收拾不了,我也白瞎當了那麽久兵。


    話音剛落,悅悅整個人都發生了變化,臉頰腫脹,跟豬肉泡了很長時間水似的,本來隻是濕漉漉的衣服,竟然溢出了殷紅的血,衣衫襤褸的模樣,完全事故個厲鬼模樣!


    劉紫欣哪裏見過這個陣仗?一聲不吭的被嚇暈了過去。


    我遇到過不少靈異事件,心裏素質已經強了很多,我先發製人,助跑兩步虎虎生風的一棍子招呼在了悅悅臉上。


    悅悅跑過水的半邊臉整個都飛了過去,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還有惡心的脂肪組織。


    劉誌在一旁蠢蠢欲動,我心生一計,說:“哥們,你冒著坐牢的危險,不就是想弄死這賤女人嗎?可現在她還沒死,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


    聽我這麽說,劉誌滿臉怨恨的望向悅悅,我繼續添油加醋:“她口口聲聲說你不行,說不定都給你戴過綠帽”


    我話都沒說完,劉誌瘋了一般衝向悅悅。


    一人一鬼掐在一起,劉誌明顯不是對手,不一會兒就滿身血口子。


    我看他堅持不住,趕緊扶起劉紫欣就往山下跑!


    雨愈下愈大,慢慢掩蓋了身後劉誌的慘叫聲。


    我嘴裏咬著個手電筒,把劉紫欣背在了背上,其他礙事的東西都扔了,瘋了似的往山下跑。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破曉,我遠遠的看到前麵一個鎮子的輪廓,太陽初升,炊煙嫋嫋,看起來是那麽安靜祥和。


    亡命狂奔了一晚上,我已經精疲力盡,但劉紫欣還昏迷不醒,額頭燙的嚇人,心裏就急得不得了。


    站在鎮子口,我撥通了那老同學的電話。沒過多久,他就騎著一輛破爛二八杠過來了。


    他一見我,眼睛瞪得老大,說:“老同學,你咋弄的這麽慘?昨晚撞鬼啦?還有這姑娘怎麽睡著了?”


    我來不及跟他解釋,把劉紫欣扶上了他的車後座,催促他趕緊上醫院。


    老同學一見情況不對,拚命蹬著腳鏈子。


    鬆岩連醫院都沒有,就一間破破爛爛的診所,大清早的店主還沒開門,老同學一個勁捶門,嘴裏唾沫星子橫飛,“叔,趕緊開門,有人不行了!”


    吱呀,那種老式的木板門才剛打開了一塊,我就著急的把劉紫欣推了進去,嘴裏哀求道:“神醫救救我妹子,她都昏過去幾個小時了!”


    木板門又打開了兩塊,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接過了劉紫欣,他剛一碰,忽的就眉頭緊皺說:“怎麽這麽燙?發燒也不至於啊。”隨後示意我趕緊把病人抱進去。


    安頓好劉紫欣,老同學就可勁把我往出拽,嘴裏嘮嘮叨叨:“阿亮,有我叔在,你妹子兒死不了,咱兩出去吃點東西,還有你跟我講講昨晚出啥事了,怎麽渾身破破爛爛還帶傷?”


    我任由老同學拉著來到一個小攤邊,點了些吃食,等東西上來的時候,我就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老同學一聽,當即嚇的叫了起來,說:“不可能吧?那男的捅了那女的十幾刀,還沒死?”


    我說:“那兩人模狗樣的畜生,死了拉倒,我都懶得報警,最好都死在山上!”


    老同學點點頭問:“別提那兩東西了,掃興,說說你來這幹啥,不可能真是來遊玩的吧?”


    我猶豫了一下,隱瞞了些事情,隨口胡謅,說剛退伍,想見見以前的老同學散散心。


    老同學點了點頭,他的手機忽然響了,當著我的麵接了電話,掛了就嬉笑著說:“剛才有人給我說媒,人傍晚就能到了,到時候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啊?”


    我愣子一下,問:“傍晚相親,不吉利吧?”


    我不是咒我老同學,而是大多數地方的習俗是隻能早上相親,越晚越不合適。


    老同學笑了笑,吃了口油條,“我們這窮山溝溝,有個媳婦就不錯了,哪還敢挑三揀四啊?況且那姑娘還是城裏人,看不看得上我,能不能成還兩說。”


    我也不好再多說,一杯溫豆漿下肚,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吃飽喝足,打包了些吃食,我跟老同學回到了診所裏。我兩才踏進門檻,那個醫生就把老同學拽到一邊,感覺我聽不見,便臉色凝重的對他說:“娃啊,聽我一句勸,離那兩人遠些,千萬別跟他們攪和到一塊去了。”


    “為什麽?”我老同學滿臉不解的看著老頭。


    我同學姓佘,名金貴,名字挺好,人也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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