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清朝這邊走來,李泌看著他越走越近的身影,,就在心裏說道:到底是你娘想做皇帝,還是你想做皇帝?


    這時李浚說道:“小先生,我們回去吧,十八郎定是來喊我等回去上課的。”


    李泌起身,看到李浚輕輕將已經睡著了的李澤拍醒,然後便拉著他向書房走去------


    在崇文館上課的好處是,這裏隻上大半天課,過了午時,各位皇子們打道回府,李泌也可以回家了。從玄武門出來,李泌看到老周的馬車已經等在那裏了。


    “小先生,可曾見到聖人了?”老周笑著問道。


    “周大叔,我是去崇文館上學,又不是麵聖,怎麽會見到聖人呢。”


    “哦,我以為去到那裏麵就能見到聖人呢。”


    李泌笑了笑,沒有說話,上到馬車上後,老周又看了一眼威嚴的皇城,然後就趕車離開了。


    對大唐的百姓來說,這道城牆裏,總是那樣的神秘。老周也天真的以為,隻要去到這裏麵,就能見到皇帝。


    李泌看著老周的背影,突然說道:“周大叔,見聖人並不容易。倒是這皇城,我明日可帶你進去看看。”


    老周猛然轉身,一臉驚愕的看著他,說道:“進皇城裏看看?小先生,此話當真?”


    李泌笑了笑,道:“當真。”


    老周一臉喜色,轉身揚鞭趕車,馬車便在街道上歡快的跑了起來。


    明天,李泌打算帶些書去崇文館,而那一整箱的書卷,是需要一個人幫自己帶進皇城的。


    李泌回到書院後,李承修夫婦少不了又是一頓噓寒問暖的。李泌就很耐心的把自己學的什麽,和哪位皇子說了什麽,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二人。


    兩人聽了後都是一臉驚訝的樣子,李承修問道:“忠王讓你給皇子們授學?”


    李泌點點頭,道:“忠王是這麽想的,可他那些阿弟們卻不願意。”


    李承修問道:“為何?”


    李泌撇撇嘴,一臉不屑的說道:“他們以歲數論學識,認為我不配給他們授學。”


    李承修“哦”了一聲,然後說道:“你是去陪讀的,又不是去給他們做先生,他們自然不願意讓你授學。”


    李泌又轉臉看向周氏,說道:“阿娘,你覺得我也不配給他們授學嗎?”


    周氏燦然一笑,說道:“我兒能辦起兩處書院,如何會不配給他們授學?他們不想聽你授學,是他們自家沒福氣。”


    李泌一聽樂了,正待說什麽,就聽李承修說道:“娘子,這話隻在這裏說說罷了,到了外間,千萬可不能再說。”


    周氏明白他的意思,就笑著說道:“夫君,在自家說說總行吧?”


    李承修無奈的搖搖頭,然後對李泌說道:“宮中是非多,我兒凡事多加小心。”


    李泌道:“我阿姊不願意嫁給王忠嗣,看來是有道理的。那王忠嗣人雖不錯,可畢竟是聖人的假子,又與這些皇子們多有來往,阿姊嫁他,就她那個脾氣,不定會生出什麽事情來。”


    李泌這些話也就是一時所想便說了出來,哪曾想周氏聽後,頓時有些惱了。武明娘不嫁人,整日在書院裏晃來晃去的,每次周氏見了,都比武夫人還上火。現在,李泌又這樣說,她就覺得武明娘不嫁人,就是這李泌的原因。


    於是,她有些惱怒的說道:“你阿姊若是老死閨中,我看你還能說出這話來嗎?”


    李泌看著她,楞了一下,然後說道:“阿姊若是此生不嫁人,我就養著她,總要讓她知道,有我這個阿弟,她就餓不死。”


    此言一出,李承修和周氏都是愣了。隨後,兩人都有些恍惚,看到李泌說完這話後,便是一臉平靜的樣子,他們心裏就有些怕了。


    “我阿姊十七歲喪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阿耶被人殺死,想來心裏的傷痛此生也難以消弭。若是再不能嫁個稱心如意的郎君,她這一輩子就會一直活的很別扭很別扭。”


    兩人聽到李泌這話後,頓時都舒了一口氣。事情不像是他們心裏想的那樣,自家兒子也沒有別的想法,反而是心地良善之人,都是為了那個武明娘好。


    “泌兒,我看書院裏的顏真卿、許遠、哦,還有摩詰先生都不錯,是不是------”


    “阿娘,我早就和我阿姊說過,不管她看中何人,隻要她看中了,隻管告訴我,我一定幫她成全這姻緣。她沒找我,自然這些人她都沒看在眼裏,阿娘也就不用費心了。”


    李泌這樣一說,周氏才知道不是李泌不想幫武明娘,而是他一直都在為武明娘打算。可想到武明娘還沒有出嫁,周氏就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李泌見了,就一臉詭異的說道:“阿娘,是不是讓我那兩個兄長回來一趟?”


    “你兄長?”


    “對啊,你看啊,武明娘,還有蟲娘,這兩人若是去了別家,我也不舍得,不如------”


    “不如------”


    周氏慢慢說著,覺得李泌說的倒也不錯。這兩個女子自己都見過,武明娘不用說了,能做自家的媳婦自然是好的。就是這蟲娘,周氏覺得李泌有些異想天開了。


    “阿娘,皇帝的女兒也愁嫁。這蟲娘人不錯,就是聖人對她有些偏見,故而讓她在南宮修道,也不是真的就讓她做了坤道。”


    李泌這樣一說,周氏心裏頓時就釋然了。不過,她還有一處小小的疑惑,那就是皇帝的女兒,自家的兒郎不過是隴右軍裏的八品參軍事,如此小的官兒,能做那駙馬嗎?


    “阿娘,我二兄上次來信說,他軍功甚多,且主將對他也很賞識,說不定他再來書信,就已經不是八品的參軍事了。”


    “可咱家此時已不是什麽豪門大戶,雖說祖上也是李氏一脈,也做過上柱國,可此時已是一般的官家,與別的官家沒什麽兩樣。”


    周氏話音剛落,李承修就幹咳了一聲。李泌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阿耶,阿娘,你們聽說過一句話嗎?”


    兩人都看著他,李泌又接著說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況且,咱家不瘦,家中有萬卷藏書,就是這大唐最為少有,也最為富足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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