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什麽也沒發生過。


    不管是食楊街還是新炎街,一切都平淡如往。


    旁係的人依然在忙碌著生意,宗族的人依舊在刻苦的修煉。


    但這份平靜,是否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就不得而知了。


    楊嵩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每一位深愛過一個女孩的男孩,在受到了嚴重的情傷後,總是會迎來第二次新生。


    一個優秀的女人,能陪伴那個男人成長。


    一個肮髒的渣女,會在離開那個男人後,讓那個男人奮發圖強。


    楊嵩顯然就是後者。


    他開始專注於修煉。


    開始認真經營食楊街的生意。


    每天白天,往返於食楊街各個酒店飯館,忙碌生意的事;晚上時,就開始認真修煉,通過揮灑汗水,想要忘記過去的一切。


    楊浩楓看到這一切,無疑是欣慰的。


    一個女人的死,能換來兒子這麽努力的進步,對此顯然是值得的。


    隻是楊浩楓並不知道,周紫的死背後,隱藏著怎樣大的麻煩。


    很多事,楊嵩都對他隱瞞了。


    對於努力進步的兒子,楊浩楓越來越喜歡。


    每天晚上,身為街主,楊浩楓甚至會親自為兒子準備飯菜,隻是他做的飯菜,楊嵩嫌棄的不會吃一口。


    但楊浩楓,真的是愈加的溺愛這個兒子了。


    有一個努力奮進的兒子,何愁食楊街大業不成?


    與此同時,楊嵩對秦墨越來越信任了。


    自從秦墨揭發了周紫的事後,楊嵩變的對所有人都不信任,但唯獨對秦墨的信任,越來越深。


    這也可以理解。


    能在那種情況下,將所有事毫無保留的告訴楊嵩。


    那種感覺,就像所有人都在隱瞞著他,唯獨秦墨對他毫無保留。


    秦墨,他成了楊嵩的心腹。


    甚至逐漸的,在楊嵩心裏,秦墨要比楊潼還要來的可靠。


    楊嵩也漸漸將一些事情,交給秦墨來辦理,不再拘泥於讓秦墨當他的傭人。


    一周過後,夜晚。


    楊嵩靠在秦墨的布加迪副駕駛座位上,疲憊的揉了揉酸困的腦袋。


    秦墨開車返回楊家。


    今天,楊嵩又忙活了一天楊家的生意,將每個酒店飯館都打點好,傍晚的時候,才返回楊家。


    “先不回去了。”


    車到了楊家的門口,楊嵩卻突然叫秦墨停下。


    “去看看她吧。”楊嵩淡淡道。


    不用楊嵩解釋,秦墨也明白楊嵩話裏的意思。


    車快速的駛出天隱市,到了荒郊野地,到了周紫的墳前。


    墳堆很是簡易,隻是經過了秦墨簡單的填滿處理,連一塊墓碑都沒有。


    楊嵩從車上走下來,靜靜的看著這個墳堆,陷入了沉思。


    當一個人,在你還未成熟,還是年少心之時,給了你所有的幸福和痛苦的回憶,那這個人,真的會很難忘記。


    並不是說還愛著她。


    而是說,她將在你生命裏,永遠的占據一席之地。


    是這個人,讓楊嵩長大了。


    夜晚的天際,突然響起了一聲雷鳴。


    天際突兀的下起了今年春季第一場春雨,綿綿無聲。


    雨水落在墳堆上,落在了楊嵩的身上,也洗刷著已好久沒有清洗的布加迪車身上。


    還有……也模糊了遠處而來的車隊影子。


    明亮的車燈,在朦朧的雨水下,依舊照亮了這片荒野。


    十數輛黑色轎車,包圍了這個小小的墳堆,也包圍了楊嵩。


    齊刷刷的黑色雨傘打開,一位位身穿黑西服的男子從車裏走了下來,為首的寶馬車上,下來一位打著白雨傘的中年男子。


    這位中年男子,楊嵩見過無數麵。


    隔壁新炎街的黎家主,小時候,他還給過楊嵩糖吃。


    楊嵩微微挑了挑眉頭。


    他並沒奇怪這些人的到來,而是目光看向了布加迪車裏的秦墨。


    秦墨露出驚恐的麵色,他顫抖的搖了搖頭。


    兩人彼此間神情的交流,是一場無聲的對話。


    “你泄的密?”


    “不,並不是,我不知道。”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楊嵩輕輕歎了口氣,苦苦笑了笑。


    倒不是他已完全信任秦墨,而是最近黎泰的死因,已然漸漸傳出一些風言風語,這恐怕和秦墨告沒告密,沒有多大關係。


    春雨的夜色下,黎家數十人包圍了他們。


    當然,人們的注意力全在楊嵩身上,並沒關注車裏秦墨這種小角色。


    “我兒是不是你殺的?”


    黎九誠陰沉著臉,說話很是直接了當。


    楊嵩也並沒必要再去隱瞞,黎家眾人既然敢來堵他,必定是掌握了十足的證據的。


    “是的,我很抱歉。”楊嵩淡淡的說。


    這道歉,就像是不小心殺了黎家的一隻狗一樣,雖然犯了錯,但好似並不是多麽嚴重的錯誤。


    黎九誠憤怒的神色,漸漸變的扭曲起來。


    “楊嵩,這就是你的態度?”


    楊嵩淡笑著挑了挑眉頭,“那黎叔叔,事已至此,你還想怎樣呢?”


    他現在心裏雖多少有些害怕,但他鐵定黎九誠是不敢殺他的。


    方才如此有恃無恐。


    “老子要你的命!”


    黎九誠猛的扔掉手裏的雨傘,身影形成一道鬼魅,朝著楊嵩殺了過來。


    一腳猛的踹在楊嵩胸口,楊嵩單薄的身影,頓時倒飛出十數米之遠,重重撞在了身後的墳堆之上,直接將周紫的墳堆,轟出來一個人形的凹坑。


    楊嵩擦了擦嘴角鮮血,剛想站起來,就猛的又被黎九誠一腳踹在了地上。


    轟隆!


    地上濺起一灘雨水,楊嵩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嘴角噴出鮮紅的血來。


    秦墨坐在車內靜靜的看著。


    他打開行車記錄儀,對準了兩人的方向,淡笑著如同一位旁觀者,注視著眼前精彩的畫麵。


    “神家壓在我黎家頭上,我也就忍了!”


    “你楊嵩,一個楊家的公子,我與你父親平起平坐的身份,你竟敢殺我兒子,你好大膽子!”


    “若今日不給你些教訓,讓我黎家從此以後,在周邊街道怎麽生存!”


    黎九誠一邊憤怒的大吼,一邊拽住楊嵩的頭發,猛的撞擊在墳堆之上。


    “我黎家雖是個小世家,但不是你楊家一個大公子能侮辱的!”


    黎九誠憤怒異常。


    他心中的憤怒,不光是對楊嵩這一件事。


    還有前段時間,新炎內戰那件極其憋屈的事,隻不過楊嵩隻是一個發泄口罷了。


    “跪下!”


    黎九誠一腳踹在的楊嵩的膝蓋處,楊嵩直接跪在了黎九誠麵前。


    “給我磕頭!給我黎家道歉!!”


    黎九誠握緊拳頭,俯視著楊嵩,衝他怒吼。


    一頓毒打下來,楊嵩的臉部已是血肉模糊。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了,前幾分鍾,楊嵩還自信黎九誠不敢對他動手動腳,但現在,他害怕的身子都顫抖起來,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楊嵩從小養尊處優慣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來,最疼的一次毒打,就是父親拿尺子打他的手心。


    現在黎九誠俯視下來的目光,好似真的想要殺了他。


    楊嵩惶恐的咽了咽口水,他跪在地上,朝著黎九誠拚命磕頭,“黎叔叔,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你不能殺我……”


    黎九誠氣的又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楊嵩嘴中的牙齒,都被打出來幾顆。


    心中的怒火,還想發泄。


    但一旁的李管家,急忙站了出來,“老爺,不能的打了,再打就打死了!”急促小聲對黎九誠說。


    黎九誠伸出的手掌,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他抓住楊嵩的頭發,在他臉蛋上拍了拍,“這件事,大可告訴你父親。”


    “你殺我黎家後人,我隻是把你打成重傷,已算對你楊家仁至義盡。”


    “若再犯我黎家,下次沒這麽簡單了!”


    目的已達到。


    這一切足以殺雞儆猴,還黎家之威,震周邊街道。


    黎九誠也不敢殺了楊嵩。


    他咬了咬牙,朝黎家眾人招招手,車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夜中。


    黎家的人消失後,楊嵩就痛苦的倒在了雨地裏。


    雨地中,鮮血與雨水混雜。


    楊嵩的膝蓋被踹的彎曲,沒法直立起來,腦袋血肉模糊,整個人都狼狽不堪。


    這個結果,楊嵩完完全全能接受。


    黎九誠隻是發泄他的憤怒,隻是想為黎家找回尊嚴,這一頓毒打,合情合理,告訴父親,想必父親也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畢竟,他的行為,可是斷了黎家的後路。


    未來黎家就要不斷的物色家主,甚至黎九誠還要重新生一個孩子,重新培養自己的血脈。


    這些耗費,比起一頓毒打來說,代價實在太大了。


    因此,楊嵩完全可以接受這個結果。


    傷痛遍布全身各處。


    楊嵩朦朧的睜著眼,他虛弱的朝著車內的秦墨喊著,“秦墨……快……快來扶我……你特麽快點兒過來啊!”


    他朦朧的視線下,看到秦墨的身影緩緩走來。


    那朦朧的視線中,卻也能清晰的看到,秦墨手裏拿著的匕首。


    “你……你要幹什麽……”


    刹那間,楊嵩的神情慌張起來,他虛弱的想要後退,但他的小身子板,經過一頓毒打之後,又哪裏有後退的力氣?


    雨夜下,那鬼魅的笑容愈加的清晰。


    “我說了,我遲早有一天,會殺了你們的。”


    幽暗的雨夜下,響起淒慘的喊聲。


    那喊聲,秦墨在無數個夜晚,已夢到好久了。


    他終於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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