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張若塵以浩然正氣衍化烈日,震退舒庸,雖然沒有怎麽出手,卻已經是技驚四座,無人敢小覷。


    再加上,昆侖界日益劇增的實力,自然是引得魚晨靜的重視。


    張若塵道:“據書某所知,天庭召開紅塵大會,是為應對地獄界的十界戰書。既然現在,地獄界已經宣戰,天庭還有必要應這十界之戰?”


    魚晨靜見對方顧左右而言他,顯然是婉拒了她剛才的邀請。


    但,她心思巧妙,八麵玲瓏,絲毫不見失望之色,笑道:“正是地獄界已經宣戰,才更要應戰。”


    “為何?”張若塵問道。


    所謂“十界戰書”,張若塵有所耳聞。


    是地獄界直接向天宮下的戰書,內容是,地獄界拿出五座大世界,天庭拿出五座大世界,加起來十座大世界。


    天庭和地獄各派遣十位神境之下的強者參戰,對戰十場。


    贏一場,得一座大世界。


    更重要的是,地獄界拿出的五座大世界,乃是清靈大世界、塵界、三生界、皓明大世界、火雲界。此五界,皆是地獄界在功德戰場上擊敗天庭,奪取過去的大世界。


    五界依舊還生存有大量生靈,包括一些聖境修士。


    若是天庭不應戰,地獄界就會在戰書中指定的那一天下令,將五界的生靈全部殺死,煉成鬼魂、戰屍、血丹,並且使用萬界神眼,將投影傳至各界。


    魚晨靜手持紅扇,晶瑩紅唇品了一口玉蜂鳴,悅耳清聲:“原因有三。”


    “第一,一場席卷整個星空的大戰,即將爆發。天庭若是不應戰,首先在士氣上便是輸了!可想而知大戰爆發後,所有參戰者的心態?心若先輸,必定一擊即潰。”


    “第二,地獄界雖然號稱十大元會級代表人物齊出,可是,天庭諸神早在五百年前,便是看出苗頭,各界都有行動。”


    “天堂界派係開啟了半神計劃。”


    “真理神殿組建了封神營。”


    “盤古界開啟了女媧神境。”


    “妖神界啟動了妖祖的祖血,集中培養出十大強者。”


    “萬墟界為挑釁萬墟盟主,已經戰了百年。”


    ……


    “地獄界下的十界戰書,未必不是成全天庭。若是天庭可以在十界之戰上,擊敗地獄界,對接下來的全麵戰爭,必有巨大幫助。”


    魚晨靜繼續道:“第三,地獄界拿出的五座大世界中,三生界和火雲界,都是靠近古文明派係的星空,有極強的戰略意義。”


    “從中古以來,天庭和地獄的戰場,從來都是從天庭的下屬凡界中挑選。而這一次,地獄界主動拿出五座大世界,可謂是前所未有的事,既然如此,為何不戰?”


    張若塵沉默了半晌,笑著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在他看來,天庭各界雖然提前所有準備,可是元會級代表人物,不是隻靠修煉資源就培養得出來。後天強行去塑造,亦不是一件易事。


    魚晨靜本欲再次邀請張若塵,這時,赤火龍船上,響起一道震耳欲聾的龍吟聲,使得整片海域都沸騰起來。


    張若塵敏銳的察覺到,天地規則在沸騰,並且快速向某一處衝擊而去。


    “好強的力量波動。”


    張若塵身影從座位上消失,出現到甲板上,眺望四方。


    隻見,明月下,天地聖氣凝化成了成千上萬條龍影,如同萬龍歸巢一般的奇景,齊齊湧向赤火龍船上的一座船艙中。


    半晌後,船艙中走出一道魁梧挺拔的龍族男子,身體在人形和龍形之間變化。


    “二哥,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敖虛空上前問道。


    這時,眾人已是明白,那位龍族男子的身份,一個個眼中皆是露出崇敬之色。


    天龍界五爪金龍一脈的二太子,敖乙。


    敖乙的目光投向張若塵,雙瞳如急電,道:“你很強,可否與我一戰?”


    眾人皆是心驚不已,敖乙這尊絕世大能,竟是被昆侖界的書千癡所驚動?


    他們先前已經十分高看張若塵,可是,包括魚晨靜在內,都沒有想到他能高到,令敖乙親自點名,欲要一戰的地步。


    敖乙可是天龍界中古以來,最為驚世絕豔的存在。


    張若塵心中暗道龍族還真是出戰鬥狂人,搖了搖頭,道:“你現在的狀態不好,還是等下次吧!”


    敖乙的身體,始終在人形和龍形之間變化,身上時而長出龍鱗,時而又掉落。頭顱時而化為龍頭,時而有變化成人類頭顱的模樣。


    敖乙道:“剛才受了一點傷而已,沒有大礙。”


    玲瓏仙子露出關切的神色,問道:“二哥,誰能傷到你?是神靈嗎?”


    敖乙搖頭,道:“對方很強,但,不是神靈。”


    “不是神靈!難道是遭遇了暗襲?”又有大聖問道。


    沒有人相信,以敖乙的修為,神境之下有人可以在正麵交手中擊傷他。即便是偷襲,能夠傷到他的,也是少之又少。


    敖乙道:“不算暗襲。”


    “這怎麽可能?”


    “到底是誰,有如此能耐?”


    “二哥,你是多久與那人交手的,為何我們毫無察覺?”


    ……


    敖乙道:“交手,就在剛才。對方是來試探我的修為,隻出了一招,便是退走。這一招,隔了一片虛空,直接打入我的道域。所以,你們當然不知道,我們已經交過手。而我,也隔著虛空打出了一擊,並不知曉對方的身份,更不知道這一擊有沒有傷到對方。”


    原來是剛才交的手。


    如此說來,倒不是書千癡驚動了敖乙,而是另一位神秘強者。


    這一夜,張若塵一直站在甲板上沉思,又使用命運奧義推算與敖乙交手的那位神秘強者。可惜,對方顯然有天大的來曆,有人為他掩蓋了天機,無法推算。


    “天庭倒是藏龍臥虎,不可小覷。”


    張若塵念出這麽一句,對紅塵大會更生期待。


    不說別人,單是敖乙爆發出來的力量波動,便是不弱於張若塵見過的星落、原阡陌之流。實戰能力如何,雖然不可知,想來不會是短板。


    而且,張若塵在敖乙的身上,感應到了很強的真理奧義波動。


    半夜時分,魚晨靜來到甲板上,再次向他發起邀請。


    張若塵與魚晨靜倒也算是交集甚多,其中也發生了一些荒唐之事,幾次張若塵都想向她表露身份,將那份用她長裙書寫出來的“婚書”還回去。


    可是,想到赤火龍船上,有敖乙這樣的強者,他便是暫時克製了下來。


    第二天,天色初亮之時,赤火龍船的速度放緩。


    海麵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修士,有的騎著坐騎,有的駕著聖車,有的駕馭聖艦,皆是向前方那一片群島而去。


    他們路過赤火龍船時,不是遠遠避開,便是主動趕來拜會,無不顯示出天龍界在天庭的巨大影響力。


    張若塵與舒庸都是儒袍書生的打扮,並肩站在船頭的甲板上。


    舒庸終究是一等一的強者,沒有真的喝醉,道:“書兄可知來到這紅塵群島,我最想見的是誰?”


    張若塵對此沒有興趣,道:“舒兄身上可有神石?”


    “誒!談這些俗物幹什麽?”


    舒庸搖頭笑了笑,道:“傳說,紅塵絕世樓的樓主,昔日在大聖境界,曾經登上真理之山,乃是天地間有數的真理使者之一。”


    “傳說,他曾得到儒祖的一處書庫,裏麵藏典無數。”


    “傳說,他有一支紅塵筆,可以書寫滾滾紅塵中的一切,更能知盡紅塵中的種種變化。傳說……”


    張若塵打斷了他的話,問道:“你知道哪裏可以兌換到神石?”


    舒庸皺眉,露出不悅的神色,道:“難道書兄對這位紅塵絕世樓的樓主一點都不好奇嗎?難道書兄不想進入儒祖書庫,觀閱那些世間僅存的孤本?”


    “當然也是有一些好奇,畢竟真理使者身上的真理奧義,肯定超過百分之一。”張若塵話鋒一轉,又道:“但是,我真的很缺神石。”


    “我也缺啊!”舒庸道。


    張若塵一怔,你好歹也是一界的頂尖強者,還缺神石?


    舒庸頗為感慨的道:“書界畢竟是比不上那些擁有神脈的強界,世界中,無法孕育出神石。想要獲得神石,必須拿出寶物,去別的大世界換取。”


    張若塵聽他講得這麽心酸,倒是想安慰他兩句了!


    舒庸忽的想到了什麽,給張若塵支招,低聲道:“我沒有神石,可是千星天女多得是。你若是去向她借一些,以她仗義疏財的性格,肯定會直接贈送你不少。”


    張若塵無語,昨夜他兩次拒絕魚晨靜的邀請,哪裏有臉麵去借神石?


    他心中悵然。


    沒想到他張若塵有一天,竟會落得如此地步。


    舒庸道:“書兄若是抹不開臉麵,我去跟她說。”


    “別!我等讀書人,怎能如此寒酸?就算再落魄,也絕不能失了心中的傲骨,更不能為了神石折腰。”張若塵義正言辭的道。


    舒庸認真的點了點頭,對他不禁佩服了幾分,忽的,眼神一亮,道:“若是書兄身上有什麽珍奇的寶物,倒是可以去紅塵海市轉一圈。紅塵海市是天庭最大的互市之一,如今紅塵大會在即,必定更加熱鬧,想要弄到幾塊神石,絕不是難事。”


    “實在不行,我可以賣書法,助你一臂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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