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真祖不知是多少個元會之前的存在,神源內的半祖神氣流失了九成九,但,散發出來的氣息,依舊濃厚,蘊藏有恐怖的能量。


    龍主緩緩靠近,神源散發出來的寒氣,令他頭發上結出寒霜。


    他看出張若塵的狀態很不對勁,安慰道:“若塵,人生就是一場必散的席,哪有什麽十全十美,往後你需要經曆的隻會更多。我也曾年輕過,春風得意馬蹄疾,不信人間有別離。但,別離是修行必須要經曆的,每一次分開,可能都是永辭。想要見最後一麵,都是癡心妄想。”


    張若塵抬頭,看向龍主,眼神中的戾氣逐漸收斂,苦笑:“龍叔,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但,我就難以接受,自己所在乎的人,死在眼前,卻沒有能力改變。”


    “那種好像被命運鎖住的感覺,太窒息,太痛苦,我欲掙開枷鎖,但總有這樣那樣的人冒出來,將一重重枷鎖又戴到你身上,讓你隻能接受安排,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你眼前。”


    龍主道:“便是天尊身上,何嚐沒有一重重枷鎖?你若真想掙脫,自己執掌命運,唯有努力變強,去證始祖道。”


    張若塵輕輕點頭,心中雖未釋然,卻也好受了一些,道:“我剛才搜了玄武真祖的部分神魂,在它記憶中,發現了一些東西。它能降臨真實世界,是得了重明老祖的幫助。”


    龍主顯然是早有預料,並未太過驚訝,但眉宇間凝重之態散不開,道:“重明老祖乃南方宇宙第一強者,統領萬族妖眾。南方宇宙的十族十妖界,看似能夠掣肘於它,實際上,連一個能夠與它過招的都沒有。”


    “三十萬年前,諸天征戰,南方宇宙最強大的幾位妖皇皆隕落。”


    “十萬年前與地獄界的神戰,又有幾位老輩妖皇慘死。”


    “如今,連一個不滅無量都找不出來了!唯有五哥,距離不滅無量最近。但就算五哥踏入不滅無量,也還遠遠達不到,與他抗衡的地步。”


    張若塵聽出弦外之音,看清了重明老祖在南方宇宙的主宰地位。


    這種人物,不是他張若塵動得了!


    甚至,昊天也不能動。


    至少在五龍神皇能夠支撐起南方宇宙之前,絕對動不得重明老祖。


    龍主道:“重明老祖或許有私心,但,最多隻是和天尊理念不合,絕非大奸大惡之輩。若我所料不差,他隻是想要將妖祖的殘魂迎接回來,以壯大妖神界,改變南方宇宙和妖族衰弱的格局。”


    張若塵並不完全讚同龍主的觀點,道:“那顏無缺的事呢?他會不知情?”


    龍主道:“若塵,修為達到我們這個地步,每個人都有一身罪孽。遠的不說,就魂界這一戰,多少修士在我們的神戰中灰飛煙滅?”


    “有時候,沒辦法去追究絕對的對錯,唯有堅守本心,看向最大最遠的那個目標。”


    “在我們看來,顏無缺該死。但,在重明老祖看來,顏無缺身上的價值,才是最重要的。”


    張若塵歎道:“我對古之強者,並非完全懷有敵意,也相信龍叔對重明老祖的評價。但,我認為,重明老祖最大的問題,還是他自身的格局太小了!若隻在乎妖神界和他自己的得失,就與天尊對抗,必會因此做出許多錯事。”


    “阿芙雅告訴我,她最大的擔憂乃是,天地規則開始修正,天地法則不允許她存在,無論她修為多強,都將灰飛煙滅。到時候,她隻能選擇,臣服於執掌天地法則的那位。”


    “魂母的出現,代表冥祖很可能還活著。若冥祖就是那位偷天竊道之人,是開啟量劫滅世的黑手,到時候,降臨的古之強者越多,我們的敵人就越多。”


    “重明老祖會連這一點都想不到?但他還是一意孤行,這難道不是最大的錯?”


    張若塵從虛無世界,看向真實世界,天地一片殘破,道:“按理說,魂界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重明老祖和五龍神皇應該早就趕到的。”


    龍主長長一歎,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此事我們插手不了,隻能交給天尊。”


    “哧哧!”


    無數藤蔓,在龜背上瘋狂生長。


    五顏六色的異花,開滿虛無世界。


    龍主看向張若塵手中的那枚半祖神源,露出異色,道:“玄武真祖都死了那麽多年,神源竟還蘊含這麽強的生命之氣?不,不對,不是生命之氣,是木屬性的氣息。”


    張若塵道:“玄武真祖在水道上的造詣,古往今來少有人能及。五行,水生木。有這麽強的木屬性氣息,我在預料之中。有了這枚神源,我的修為境界,在短時間內,必定可以突飛猛進。萬年內,我要和當世諸天平起平坐!”


    “走,先去鎮殺血符邪皇!今天一個也休想逃走。”


    ……


    張若塵和龍主趕到之時,血符邪皇並未逃遠。


    虛空中,上億裏都是血紅色,數不清的古老符紋,像滿天星辰一般懸浮和運轉。


    每一道符紋,都蘊含高深的道則。


    阿芙雅的手段更加非凡,以某種血液,構建出一條星空血河,將所有符紋全部籠罩其中,使得血符邪皇根本無法脫身。


    張若塵和龍主停在了星空血河的外圍,並未立即進入戰場。


    龍主盯著那條星空血河,道:“是始祖血液!如此大量的始祖血液,想來阿芙雅的始祖肉身尚存,而且,就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


    在阿芙雅使用始祖血液,封印永恒之槍的時候,張若塵就有此猜測。


    龍主道:“她若奪舍自己的始祖肉身,風險會低得多,而且,很快就能擁有不滅無量層次的戰力。但她卻沒有這麽做!”


    張若塵分析道:“她應該是不想走屍族的修行路!畢竟,她始祖肉身主修的有生命之道和光明之道,都與屍族的修行路衝突,會極大的影響她未來的成就。她本身就極為孤高,有大野心,不會甘心臣服於任何人。”


    “這才是始祖該有的精神!總之,你得多提防她,她隱藏的後手,必然不少。”龍主道。


    張若塵歎息,道:“像阿芙雅和石嘰娘娘這樣的人物,心計太深,隻有憑實力,才壓得住她們。真要和她們比算計,必會吃大虧。”


    阿芙雅的聲音,傳入張若塵耳中,道:“一起出手,鎮壓血符邪皇。不能再等下去,否則,恐生變故。”


    張若塵沒有急著動手,道:“我可助女王鎮壓血符邪皇,但我得先知道,我能得到什麽。”


    阿芙雅久久沒有回應,顯然沒有想到,張若塵會與她談條件。


    不過,她很快也就釋然。


    說到底,她和張若塵的關係,遠不如張若塵和龍主、真理殿主那種同生共死的關係親密,大家隻是利益上的結合。


    那麽談的也隻能是利益!


    “你想分一杯羹?血符邪皇身上,除了那顆神心,可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阿芙雅道。


    張若塵道:“我不要他的神心,我要永恒之槍。”


    “不可能!他神心的價值,也不如永恒之槍。大長老若是不願出手,我隻能在他自爆神心之前,放他離開了!”阿芙雅道。


    張若塵道:“不急,女王可以再考慮考慮。沒必要因為一杆槍,讓我們鬧出這麽大的嫌隙。”


    張若塵相信,阿芙雅一定會妥協。


    像她這麽小心謹慎的人,若不是血符邪皇身上有大利可圖,怎麽可能暴露始祖血液?


    血符邪皇身上到底藏著什麽秘密,張若塵也很好奇。


    畢竟,這是他見到的,第一個主修精神力的古之強者。


    不多時,阿芙雅的聲音傳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大長老既然吃定了我,我又怎麽可能留得住永恒之槍?但,血符邪皇身上的所有寶物,全部歸我。”


    “一言為定。”


    張若塵喚出逆神碑,手臂一揮。


    逆神碑崩裂而開,化為一塊塊碎石,飛入前方濃厚的血霧中。


    血霧中的符紋,被碎石撞擊,立即消散。


    張若塵跨過血河,跟在這些碎石的後方,急速向血符邪皇飛去。


    龍主並未動手,而是守在外麵,提防血符邪皇以禁法逃走,可以第一時間攔截。


    血符邪皇察覺到闖入進來的張若塵後,眼神凜然,繼而身體化為一個血紅色的火球,向遠處遁逃。


    對上一個阿芙雅,他就已經很吃力。


    再加一個張若塵,將必敗無疑。


    張若塵的身體在空間中跳躍,追上血符邪皇,手掌探向虛空,頓時,化為碎片的逆神碑重新凝聚。


    “轟!”


    石碑重重砸落下去。


    血符邪皇身上的護體符紋,被磨滅無數。


    “嘭嘭!”


    張若塵五指捏拳,一拳又一拳打出,將血符邪皇的身體打得不斷下墜,護身符紋變得更加暗淡。


    以張若塵的實力,單憑肉身力量,就能與趙公明那種層次的人物一較高下,再加上不動明王拳和麒麟拳套的霸道,近身狀態下,血符邪皇哪有還手之力?


    “女王,你的空間鎖印秘術,應該能阻止他自爆神心吧?”張若塵道。


    阿芙雅婉約高挑的身形,從血霧中顯現出來,不斷拉近與張若塵、血符邪皇的距離,道:“還得借空間奧義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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