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上。


    隨著龍良的發言,人們頓時安靜了些許。


    小聲的議論聲,也很快消失了,大家都不由看向那座茅屋。


    龍良領袖喜歡江北的鳥兒,這個人們也都知道。


    當初,和神佑聯盟分庭治理時,龍良領袖特意選擇了江北以南,就是期盼著,初春的鳥兒,能早些從南方歸來,若是鳥兒來到江北,自然是先來到江北以南了。


    茅屋安靜的許久不出聲。


    就在龍良等的有些不耐煩時,屋中人卻突然開口了。


    “鬆落莫開人上來,主徑通幽鳥歸來。”


    龍良微微一愣。


    他忍不住喃喃著這首詩句,也大致了解了詩句裏的意思。


    隻是,對於這屋中人的話,龍良卻依舊不太相信。


    隻覺得是一位野生人,扮作道士,在這末世中求生存罷了。


    “那且等上幾日。”龍良淡笑道,“若這現實中,並沒按照先生所言的發展,那我就要把先生趕走了。”


    “不然,擾了我共和的秩序,卻也是極其不妥的。”


    茅屋裏的人,已然沒了聲響。


    龍良冷冰冰的看了眼後,轉身上了越野車,離開了。


    不過一個裝神弄鬼的道士罷了。


    現在,沒法趕走他,著實因為共和大多數人,竟信了這個道士,若是趕走,自己這個領袖,又要背地裏遭人罵了。


    若把這假道士揭穿,再趕走也不遲,好歹有了正當理由。


    暫且也不急,姑且等上幾日。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


    信那個假道士的人,反而越來越多了起來。


    鼓市坊間,都不由流傳開來,說這道士算的如何如何準,前一天有個人剛剛算了卦,第二天,果然按那屋中人所說,竟然升了職位。


    一個個神乎其神的流言傳開,愈加令龍良感到氣憤。


    又過了兩天。


    道路旁的鬆樹,長出了嫩綠的枝丫。


    龍良立馬讓司機停下車來。


    他激動的跑了下來,圍繞著這棵長了枝丫的鬆樹,開心的大笑起來。


    “哈哈!鬆樹開了!鳥兒未歸!”


    “這道士是假的!”


    “妖言惑眾,我下午就把他趕出小山!”


    龍良激動大喊,來往的共和人們,也是駐留腳步,對著鬆樹指指點點。


    這下,幾天的陰霾,也算一掃而空。


    龍良心情大好,開心的吃著飯,吃飯時還不忘含糊的哼哧著,狼吞虎咽的吃了幾口,便急忙叫上李子辰,要趕緊出發,去把那假道士,趕下山去。


    自己這回可是找到了十足證據,就算趕走那位道士,共和人們,也說不了他什麽閑話了。


    龍良坐在巨型越野車上。


    他戴著耳機,聽著音樂,跟隨著律動,搖頭晃腦的。


    外麵,突然傳來吵鬧的聲音。


    哪怕戴著耳機,也好似難以隔絕。


    他不由看向窗外,隻見道路旁,一群人圍在路旁的樹木上,指指點點著。


    在那樹枝的最上頭,兩隻鳥兒停在上麵。


    互相嘰嘰喳喳的叫著,或許去了一趟南方過冬,兩鳥間,倒成了情侶了。


    這是初春歸來的鳥兒。


    在這鬆樹剛開的季節。


    “臥槽!!”


    龍良驚愣在座位上,他急忙摘下耳機,呆愣的盯著窗戶上的鳥兒。


    “停車!停車!”


    他憤怒的衝司機喊道。


    巨型越野車,停靠在了馬路旁。


    龍良跌跌撞撞的從車上下來,擠過人群,仰頭盯著這兩隻鳥兒,目瞪口呆,呆若木雞。


    人們小聲議論著。


    “真神了,給領袖算的也對了!”


    “你看!領袖那樣,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呆頭鵝。”


    “媽耶~!你小點兒聲!”


    龍良怔怔的望著鳥兒和鬆樹,聽著人們對他的議論,他氣的臉色通紅,就像一個快要熟透的蘋果。


    “不可能!這不可能!!”


    龍良氣的掉頭離開。


    一方麵,源於自己打心眼不相信這道士;另一方麵,源於身為領袖的自尊心,自己形象不允許被一個算命的給破壞了,身為領袖,若是沒了威嚴和絕對明智的話語權的話,那這領袖,也就不用混了。


    很明顯,現在這道士的話,在鼓市,比他都要可信些。


    自己這特麽是被打臉了!


    不行!


    身為領袖,豈能被打臉?


    龍良立馬上了越野車,氣著怒吼,“去林間小山!!”


    ……


    距離龍良上次算卦,還沒過去多久。


    如今,找屋中人算卦的,從山頭卻已排到了山腳。


    排隊的人們,不由看向而來的巨型越野車,都小聲議論起來。


    “我剛收到短信!領袖被打臉了!”


    “是啊!鬆樹剛開,鳥兒歸來,真讓屋中人算對了!”


    “找屋中人算卦準沒錯就是了!我得算算我什麽時候能長到18cm!太激動了!”


    巨型越野車,停到了茅屋旁。


    眾人急忙向下車的龍良問好。


    龍良緊鎖眉頭,徑直走向茅屋門口,排在最前麵的人,急忙往後擠了擠,給領袖讓開了位置。


    “你算對了!”


    龍良咬著牙道,“你倒是有幾分本事!”


    屋中沒絲毫反應,安靜無聲。


    龍良冷哼,“既然閣下這麽厲害,倒不如算算,我院落中的玫瑰花何時盛開?”


    “若這次也算對了!”


    “閣下願意在這小山中待多久,便待多久!”


    “若算不對……”


    龍良眼眸立馬陰冷起來,“還請閣下速速離開,莫饒了我共和的清靜!”


    共和眾人,也是不敢多言。


    他們也明顯看出,龍良領袖是在針對這位屋中人了。


    大家不由為屋中人捏把汗,很多人都不希望這位厲害的算命大師離開,畢竟,他算的卦,基本都靈驗了。


    過了良久。


    屋中傳來聲音。


    “難贏此間祭悲衣,二月紅花入塵埃。”


    龍良細細揣摩了下這句話。


    他不由冷哼一聲,“還請閣下等我好消息,希望你的話能靈驗。”


    說著,龍良坐上車,離開了。


    夜晚時分。


    別墅庭院。


    龍良燒灼了冬季的暖衣,祭奠著冬季的離去。


    他就不信,這次還能靈驗。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舒適的床榻上。


    龍良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伸了個懶腰,從床榻上站起來。


    他拉開了落地窗的窗簾。


    庭院裏。


    一排排妖豔的玫瑰,徐徐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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