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江一聽沈木提到胡德智,就低下頭不說話。


    沈木問話後,並沒有逼迫張江馬上回答,而是又道:“胡德智清醒過來後,他找到你爸爸張雲貴,你爸爸張雲貴吃驚胡德智竟然清醒了,就借機毒死了他,是不是?”


    張江身體頓時顫抖了一下,他迅速抬頭看了沈木一眼,其目中滿是驚駭。


    “你不回答也不行,你爸爸張雲貴為了隱瞞二十年前你們殺人事件,當他看到胡德智後,就請他吃飯,從而在飯裏下了大量安眠藥。”


    “他毒死胡德智後,趁著黑夜,將其背到外麵,第二天卻借故報警,以此來糊弄我們警方。”


    張江仍舊不說話,但身體卻顫抖的厲害。


    沈木目光盯視張江:“可你們想過沒有?胡德智不是傻子,他既然敢上門指認你們是凶手,他肯定準備好了後路。”


    “後路?”


    張江又是一驚。


    沈木點點頭:“我也不隱瞞你,我們正是找到胡德智留下的線索,從而順利找到你們。”


    張江一聽,嘴巴頓時張得老大,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胡德智上門找我爸爸,是有預謀的?”


    沈木點點頭:“他決定去找你爸爸張雲貴前,就明白凶多吉少,他是想誘你們出來。”


    張江額頭汗水又開始滾滾而下。


    先前在他看來,不但警方都是無能之輩,胡德智更是糊塗蛋。


    但現在看來,警方偵查縝密厲害無比,胡德智更不是想象中的那般意氣用事。


    正是他們隔空聯手,讓自己父子,甚至包括卓九都一敗塗地。


    “你爸爸殺死胡德智,這件事你不想說,我們也有辦法起訴他,卓九應該知道這事,我們抓住他,相信他為了立功,會十分樂意招出張雲貴的!”


    沈木沒有咄咄逼人,但他的分析鞭辟入裏,將利害關係都告訴了張江。


    他的意思很明白,你張江顧念父子之情,不願招供出張雲貴,但卓九可是外人,到時他招供後,就有了立功的機會,到時你張江就被動了。


    張江也不算笨,一番算計後,馬上抬頭道:“警官,我招供,胡德智確實是我爸爸毒死的。”


    旁邊蕭若舞和大羅幾人一見張江招供,都微微鬆了口氣。


    “幾天前一個晚上,我爸媽正在家吃飯,胡德智突然找上門,當時我父母還奇怪,但通過交談,胡德智告訴他們,自己清醒了,並且知道是我和卓九殺死了他父母。”


    “當時我爸媽都是大吃一驚,立即就想到不能讓胡德智告訴警方,於是就表明事情他們不知情,需要找我了解。”


    “他們說著,還盛了一碗稀飯給胡德智吃,安眠藥就是那時下的,安眠藥的來源是我媽媽長年睡眠不好,需要吃安眠藥。”


    “我爸媽在胡德智中毒昏迷後,就將其偷偷背到外麵扔在角落裏,等第二天出門裝著無意看到了胡德智屍體,從而報了警。”


    張江聲音低沉嘶啞,但敘說還算流暢。


    沈木筆走龍蛇,將他的供詞迅速記錄下來。


    至於後來張江和卓九聯係過,張江也交待了,甚至張江為了以防萬一,還將二人的對話錄了音。


    拿到張江證詞和其錄音,沈木幾人就結束了審訊。


    他們拿著收好筆錄和張江手機,便押著他下樓。


    樓下車上,張雲貴一見兒子臉色蒼白,身體顫抖不已,眉頭就一皺,不過此人反應很快,一見張江神態,就明白他兒子招了。


    於是他立即對審訊他的警察道:“警官,我現在招供算自首嗎?”


    主審警察道:“看你交待是不是事實?如果是事實,我們會向法院說明。”


    張雲貴一擦額頭汗水,忙不迭的道:“我一定如實交待!”


    接下來,他就將二十年前胡齊林夫婦被殺案子和他殺死胡德智一案,全都交待了出來。


    其供詞和他兒子張江供詞一致,正是他毒死了胡德智。


    獲取了張雲貴夫婦和張江的供詞後,蕭若舞幾人連夜趕回了江濱市。


    ……


    晚上江濱市警局局長李東來辦公室燈還亮著,正有一場會議在召開,列席會議的有刑警隊全體和局黨組其他幾名成員。


    所有列席會議的同誌手機都被外麵督察大隊同誌給拿走了,會議召開時,甚至門外還有特警和督察大隊聯手站崗執勤。


    等蕭若舞將案件情況匯報後,除了事先就知道情況的寥寥數人,其他人都是大吃一驚。


    他們都萬萬沒有想到卓九竟然會殺人,而且還殘暴殺了兩人,為的就是搶奪對方一幅字畫。


    見蕭若舞等人拿出了所有證據後,李東來點點頭:“那就抓人吧,我已經向市委匯報過了,一旦證據確鑿就抓人,絕不姑息!”


    散會時是晚上十點鍾,抓到卓九是晚上十一點鍾。


    當時卓九正在單位值班睡覺,迷迷糊糊就被銬上了,隨即被帶到了刑警隊審訊室。


    麵對蕭若舞幾人的審問,卓九異常狂傲,他冷笑道:“就憑你們也審我?我審人時,你們還沒有出生呢!”


    蕭若舞冷著臉道:“這麽說,你是不打算招供?”


    卓九又是冷笑一聲:“有證據就去起訴,沒證據就放我走,招供?哼,我沒有違法犯罪,招哪門子供?”


    他囂張的道:“這件事我會向省廳和政府反映,現在我拒絕一切回答!”


    說著,他靠在椅背上看著屋頂天花板,對蕭若舞幾人不理不睬。


    沈木和蕭若舞對視一眼,沈木拿出張江的通話錄音,隨即點擊播放了。


    播放中,隨著張江和卓九商議怎麽處理案子,仰頭看屋頂的卓九身體明顯僵硬了。


    等錄音播放完,蕭若舞盯視卓九:“這份錄音,你怎麽說?”


    卓九冷哼了一聲,鼻子噴出氣體,仍舊不回答。


    沈木將手中證據一一拿出來。


    “這是張江和他爸爸張雲貴的供詞,他們都指證你是殺害胡齊林夫婦的凶手!”


    “這是謝世安當年購買梵高自畫像的證詞,當時是你和張江將畫賣給他的。”


    “這是自畫像上的血跡,經過我們dna檢測,是胡齊林的不假!”


    ……


    隨著一件件證據擺上桌麵,卓九終於沉不住氣了,他猛地坐直身子,大聲喊道:“讓李東來過來,你們這是誣陷,是汙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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