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學校這禮拜大休!


    她和關蘭坐公交車回家,在鎮上分開!


    踏上回村的路,她的腳步亂了,甚至有一種掉頭回去的衝動!


    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的媽媽!


    像以前那樣毫無隔閡的聊天撒嬌?


    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好像怎麽做,都不對?


    不論怎麽糾結,怎麽磨蹭,鎮子到村子就那麽點路程!


    剛進村口,就看見奶奶坐在村口那棵老樹下跟人聊天!


    她快步上前,高興的喊:“奶奶!”


    曹素華看見小孫女來了,把手裏的活一扔,“小七回來嘍,走,跟奶奶回家!”


    “奶奶,你怎麽跑村口來了?”


    “等你啊,你媽說你這個星期休息,她下午陪你大姐去省城了,我就來這裏等你了!”


    小七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難受!


    “小寶也帶去了嗎?”


    “沒有,讓你四嬸帶兩天!”


    曹素華牽著她,“餓了嗎?想吃什麽,奶奶給你做!”


    “什麽都行!我爺爺在家嗎?”


    “也不在,去什麽書法協會了!別管他們,奶奶在,啊!”


    “嗯!”小七攬著奶奶的胳膊回家去。


    晚飯隻有奶奶,她,她爸三個人,奶奶說,小七今天陪奶奶睡吧,小七猛點頭,好啊,好啊!


    晚飯後,她去四嬸家看小寶,小寶看見她,歡騰了一晚上,直到累的不撐了,坐沙發上,一杯奶沒喝完,就睡著了!


    小七才回奶奶家。


    躺在奶奶的床上,奶奶像小時候一樣,一邊閑聊,一邊習慣性的拍著她的背,小七覺得特別踏實和安心!


    “小七,在學校受委屈了嗎?”


    “沒有!”


    “跟奶奶有什麽不能說的?”


    小七怕奶奶又怪她媽,想了想還是沒說!


    曹素華的神態,就知道肯定有事,她慢慢的問,“跟同學處的好不好?”


    “挺好的!”


    “最近學習怎麽樣?”


    “還行,比上學期稍微進步了一點!”


    “嗯,我們小七就是優秀!”


    “奶奶,”小七撒嬌,“你那是有親孫女的濾鏡,我們學校優秀的太多了,我不算什麽的!我同桌還是體育生呢,隻比我少考十幾分,都很厲害。”


    “體育生的成績也那麽好?真難得!”


    “嗯,我同桌的成績最好,其他的幾個人一般。”


    “雖然學習苦,但也是最無憂無慮的了!”


    曹素華不想看到孫女不高興的樣子,她也不想再兜圈子。


    接著話音一轉,就問,“小七,能告訴奶奶,你這次回來,為什麽不高興嗎?你媽又做了什麽?”


    “沒有。”


    “你放心,你跟奶奶說了,奶奶也不會怪你媽,我隻是想讓你說出來,別憋在心裏!”


    “真沒事,奶奶!”


    “怎麽,對奶奶也有秘密了?你現在就把奶奶當做好朋友,行不行?”


    小七咬著嘴唇,想了想,還是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然後問:”奶奶,我是不是做錯了?”


    曹素華心疼的抱了抱孩子:“沒有,我的小七做的很好,奶奶為你驕傲!”


    “真的嗎?”小七的眸子亮了亮!


    “肯定的啊,你冷靜,理智,還有正確的判斷,不光救了自己,還救了好幾個女同學,絕了後患,多勇敢啊!”


    小七有點不好意思,“哪有?”


    曹素華繼續道:“你學了十幾年武術,遇到這樣的事情,不出手反而逃走,才是錯的,你爺爺知道了,肯定會對你失望的,咱們家的人,就沒有那樣的孬種!”


    被奶奶肯定了,小七冰冷的心,被暖的熱乎乎的,她的眼眶濕潤,摟著奶奶,又偎近一些。


    小七突然囁喏道:“可我媽,我媽說…!”


    “你媽年輕的時候,脾氣比你火爆多了,要是她遇到這樣的事,就算沒有你的武力值,她也會不管不顧的衝上去,她怪你什麽,明明就是隨她。”


    小七,破涕而笑:“真的?”


    “我還不了解你媽嗎?”曹素華反問!


    “那我媽為什麽會這樣?”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她是後怕啊!”


    “奶,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有點不敢麵對她!”


    “你媽那人的性子大大咧咧的,生你兩個哥哥的時候,才二十歲,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哪懂得照顧孩子?


    你大姐姐出生的時候,是全家第一個女孩兒,她又長的玉雪可愛,全家人都很寵愛她,那時候,你兩個姑姑還有你叔叔們,還沒結婚,下了班就搶著哄她,抱她,你媽也落得清閑!


    六個月後把她交給我,就去上班了,你姐姐又很聰明懂事,你媽沒費什麽心就長大了,你出生的時候,她都快四十歲了,我給你說過,她在你身上,才真正體會到做母親的滋味!


    你小的時候身子弱,她對你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每天都緊張兮兮的!”


    “我知道這些!”小七悶悶的說。


    “奶奶給你說這些,是告訴你,你媽疼你,隻是,她疼的方式不對,在她心裏,你還是她抱在懷裏的小娃娃,她忘了,你已經長大了!”


    小七急著詢問,“那怎麽辦啊,每次看她那樣,我都壓的喘不過氣來!”


    “你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喜歡較真,去京都的時候,不是做的很好?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懂不?”


    小七明白了奶奶的意思,“奶,你是說,我做自己想做的……?”突然又想到,“可我媽知道了,會不會更生氣?”


    “放心,做你認為自己對的事情就好,我會跟你媽說說的。”


    “奶奶,你真好!要是我媽跟你的想法一樣就好了!”


    “這次,你做得就很好,你不喜歡你媽這樣對你,就應該大聲說出來,吵幾句怕啥?讓她也反省反省,母女哪有隔夜的愁?”


    “她已經很難過了,我不想再讓她為我操心了。”


    “可你不說,她怎麽知道,她的做法讓你委屈了呢?委屈求全都是騙人的,孩子。委屈永遠求不來全,隻會讓別人蹬鼻子上臉,記住了,孩子。”


    “奶奶,謝謝你,你是最睿智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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